在省委副書記辦公室，榮瑾瑜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專注地看著文丘縣的資料。
林美香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輕輕放在桌上，柔聲道︰“書記，您歇會兒，喝口茶。”
榮瑾瑜抬起頭，微笑著看向林美香，問道︰“美香，你對張揚這個人怎麼看？”
林美香稍作思索，認真答道︰“在我看來，張揚同志能力超群，在青陽縣和文丘縣都展現出非凡的領導才能。
他思路開闊，敢于創新，執行力強，總能精準抓住發展機遇，把落後地區的經濟盤活。
更難得的是，他深受基層干部和群眾的擁護，真正做到了心系百姓。”
對于張揚，林美香在熟悉不過了，所以能張口就來。
榮瑾瑜微微頷首，贊同道︰“你看得很準。
張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潛力巨大。
我一直關注著他的成長，希望能為他創造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書記，那您打算怎麼安排他呢？” 林美香忍不住好奇問道。
以她對書記的了解，應該是想直接插手張揚的安排了，這讓林美香羨慕不已。
榮瑾瑜起身，踱步至窗邊，望著窗外繁華街景，沉思片刻後說道︰“干部任用，需綜合考量多方因素。
張揚情況特殊，年齡與晉升速度易引發爭議。
我們得找到既能充分發揮他優勢，又能妥善化解潛在矛盾的方案。
西海市提出的調研方案，有一定參考價值，但還需進一步完善。
省委這邊會密切關注，適時給予指導與支持。”
林美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猜的沒錯，榮書記此番舉動，顯然是決意要直接介入其中了。
西海市那邊，大多數常委傾向于將張揚平調至其他縣區，這一消息她早已有所耳聞。
只是市委書記王啟鳴至今尚未點頭應允，畢竟在人事調動這般關鍵事宜上，一把手的態度起著決定性作用。
一旦王啟鳴首肯，此事便再無回旋的可能。
這般官場規則與行事邏輯，她又怎會不曉得其中利害呢 。
不過書記會把張揚放到哪個位置呢？
她心中有些好奇。
此時的張揚，尚不知榮書記已經打算參與他的工作安排中，仍全身心撲在文丘縣的工作上。
他也想開了，隨意吧。
無論他去哪里，都不是自己能決定來著！
既然如此，想那麼多做啥。
何不干好本職工作？
他正在主持一場農業產業升級的研討會，與農業專家、種植大戶圍坐在一起，熱烈探討著新的種植技術、農產品深加工及銷售渠道拓展等問題。
會上，張揚妙語連珠，提出諸多建設性想法，贏得眾人陣陣贊許。
研討會剛結束，一位種植大戶拉住張揚，滿臉關切地問︰“張書記，外面都在傳您要走，是真的嗎？
您要是走了，我們這些農戶可怎麼辦啊？
您給我們指的致富路，還能接著走下去嗎？”
听到農戶的話，張揚心里暖暖的，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微笑著安慰道︰“大爺，您放寬心。
不管我在不在文丘縣，都會時刻惦記著大家。
縣里發展農業產業的決心不會變，後續也會有優秀的領導繼續帶領大家奔好日子。
您就踏踏實實地按照咱們規劃的干，日子肯定越過越紅火。
況且我未必會離開，不要相信那些謠言。”
張揚能怎麼說？
只能這麼回復。
謠言嗎？
之前是，現在也許真不是了！
送走種植大戶，張揚回到辦公室。
他不知曉的是，市里常委會上正在討論他去哪里任職。
王啟鳴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詳細介紹起關于調動張揚的種種情況。
市紀委書記韓正三表情嚴肅，率先接過話茬︰“我覺得把張揚調任到瑞豐縣擔任副書記再合適不過了。
文丘縣和青陽縣在他的努力下成功脫貧致富，經濟實現騰飛。
可如今瑞豐縣卻成了咱們西海市經濟發展最滯後的縣，既然張揚有這把能盤活經濟的‘金刷子’，讓他去瑞豐縣，說不定就能把那兒的經濟局面打開，帶領瑞豐的百姓走向富裕路。”
韓正三說得斬釘截鐵，仿佛已經看到了瑞豐縣在張揚的帶領下舊貌換新顏的場景。
甦靜瀾听完，秀眉微蹙︰“韓書記，話可不能這麼說。
張揚在青陽縣和文丘縣干出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他憑借自己的能力讓這兩個地方實現了質的飛躍。
如今卻要平調他去瑞豐，其他干部會怎麼看？
他們會不會覺得，努力工作做出成績也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長此以往，勢必會打擊全市干部工作的積極性。
依我看，既然平調不合適，倒不如讓他繼續留在文丘縣，他熟悉那里的情況，還能帶領文丘縣邁向更高的台階。”
甦靜瀾目光掃視著眾人，這是很明顯站隊張揚了，他也不怕別人知曉。
市政法委書記司徒帆輕咳一聲，緩緩說道︰“韓書記的提議我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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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豐縣的經濟狀況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必須得有強有力的人去扭轉局面。
張揚既然有過成功經驗，就應該把他派到最需要的地方。
甦部長擔心的干部積極性問題，我認為只要把道理跟大家講清楚，讓大家明白這是為了全市的整體發展，相信大家能夠理解。
而且，瑞豐縣的工作環境和挑戰對張揚來說，也是一種全新的歷練，對他個人成長也有好處。”
常務副市長劉政浩身子往後一靠，雙手抱在胸前，跟著表態︰“我同意司徒書記和韓書記的看法。
瑞豐縣的落後已經嚴重拖了咱們西海市經濟發展的後腿，當務之急是解決那里的問題。
張揚有能力、有干勁，把他派過去，是對瑞豐的負責，也是對全市經濟大局的負責。
至于甦部長說的平調影響干部積極性，我覺得可以在其他方面給予補償，比如在考核評優、晉升機會上向有突出貢獻的干部傾斜，這樣就能平衡大家的心理。”
常委副市長郜梨也跟著附和︰“沒錯，咱們不能因為擔心一些小問題，就錯失解決大難題的機會。
瑞豐縣的發展關乎全市的均衡發展，把張揚派去，就是把最合適的人放在最合適的位置。
而且，這對張揚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機遇，他要是能把瑞豐的經濟搞上去，那他在全市乃至全省的影響力可就更大了。”
甦靜瀾也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反對張揚繼續晉升了？
這出乎她的預料。
情況不妙啊！
她有些急了。
繼續下去，張揚去瑞豐縣估計無法更改了！
市軍分區政委宗政厚微微頷首，沉聲道︰“瑞豐縣的穩定與發展對全市的整體布局至關重要，經濟上去了，社會才能更穩定，百姓生活才能更幸福。
張揚既然有能力改變一個地方的經濟面貌，把他派到瑞豐，是為全市的長治久安考慮，我支持韓書記的提議。”
靠。
沒想到這位也開口了。
平常時，市軍分區從來不參與這些，這次是怎麼了？
甦靜瀾臉色不是很好。
宗祿听完，眉頭擰成了個“川”字，語氣略帶激動地說︰“各位，大家只看到了瑞豐縣需要發展，卻忽略了對張揚個人的公平以及對全市干部隊伍的影響。
如果這麼輕易就把做出突出成績的干部平調，以後誰還願意真心實意地為地方發展拼命？
我們不能寒了全市干部的心。
甦部長說得對，與其這樣，不如讓張揚留在文丘縣。”
宗祿情緒有些激動，說到最後，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在安靜的會議室里格外響亮。
他也沒想到會議會變成這樣，這也出乎了他的預料。
這時，一直靜靜聆听的趙秉毅開口了︰“大家先別吵，我有個建議。
咱們可以讓張揚去市農業局任常務副局長，局長陶贛還有兩年就退休了，兩年後讓張揚接班。
這樣一來，既給了張揚一個過渡的機會，讓他在新的崗位上積累經驗，也能讓他繼續為全市的經濟發展出力，尤其是在農業領域。
而且，等兩年後他接任局長，順理成章，也不會引起太大的爭議。”
趙秉毅說完，目光掃視著眾人，等待著大家的回應。
原本爭論不休的眾人听到趙秉毅的提議，先是一愣，隨後紛紛點頭。
那些之前反對張揚的人都覺得這個建議既解決了張揚的安置問題，又符合他們不想讓張揚過快晉升的想法，紛紛表示贊成。
他們不是要阻止張揚晉升，只是覺得他晉升的太快了，讓很多人內心無法接受。
要是兩年後在晉升，還是農業局局長，大家都可以接受。
最起碼延緩了張揚兩年時間。
宗祿坐在那里，思緒萬千。
他心里清楚，這個提議雖然不是最理想的，但在當前的情況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猶豫了許久，他微微嘆了口氣。
也罷，等兩年就等兩年吧，至少這樣能給張揚一個還算合理的安排，不然怎麼辦？
繼續僵持下去，也許這個機會張揚也撈不到了！
這是市委常委會決議，要形成紀要，也就是說，兩年後，沒有意外的話，要履行今天會議紀要。
那些在會議中一直沒發表意見的市委常委們，此時依舊保持著沉默，選擇了觀望。
王啟鳴看了看眾人，他心里清楚，趙秉毅提出的這個方案，雖然不是完美無缺，但在當前復雜的局勢下，已經是一個相對不錯的解決方案了。
他輕輕敲了敲桌子，語氣堅定地說︰“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這麼定了。
會後，相關部門盡快落實此事，通知張揚做好工作交接，準備到市農業局報到。”
隨著王啟鳴的一錘定音，這場關于張揚工作調動的激烈討論終于落下帷幕。
張揚還在听匯報，手機鈴聲響起，是甦靜瀾打來的。
“張揚，你這會兒方便嗎？我有重要事兒跟你說。” 甦靜瀾的聲音透著幾分嚴肅。
“方便，你說吧。” 張揚坐直身子，隱隱預感與自己的工作調動有關。
甦靜瀾將市里的決定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揚，電話那頭，張揚沉默片刻後，說道︰“我知道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 甦靜瀾輕聲安慰︰“但這是組織的決定，也是為了全市發展大局考慮。
文丘縣已打下堅實基礎，後續工作會有合適的同志接手！”
她能怎麼辦，只能安慰兒。
經過市委常委會決議，調任張揚去農業局任職常務副局長，級別沒變，副處。
甦靜瀾也沒想到會這樣。
她和宗副書記改變不了大家的決意，哪怕宗副書記拍了桌子！
“嗯，我明白。” 張揚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釋然。
掛斷電話，張揚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熟悉的文丘縣縣城，心中五味雜陳。
市農業局常務副局長？
他是做夢都沒想到會是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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