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戰線的潛伏與謀勢,跟其他形式的都不一樣,它需要極致的耐心與智慧,還有對時局的洞察,但凡在這期間敢有任何紕漏,不止自身會遇到威脅,甚至會連累到別人,而這稍有不慎下,便可能引發連鎖反應,破壞整個布局。
賈詡經歷的太多了,這其中就有生死攸關的抉擇與考驗,如果不能謹慎的對待每件事與對應的人,那他就不會有今日了,更不會深度參與到曹昂的謀劃之中。
之所以用這種方式,來對待龐統、司馬懿、法正、張松等人,是因為他們有著不同的性格。
這是無聲的敲打。
在益州這盤大棋中,任何人都可以出錯,唯獨他們是不能出錯的,畢竟他們是滲透在劉璋、趙韙、龐羲身邊的。
後續有很多機密要事,是需要經他們之手,來向上向下傳遞的。
如果事情在他們手里出現差池,就破壞了益州的這盤大棋。
隨著時間的推移,益州這盤大棋啊,早已不像先前那樣了,而是變得更加錯綜復雜了。
別的不說,單單是益州治下的財富及人口,必須要在後續的實際往來中,源源不斷地朝荊州這邊傾斜才行。
沒有這個傾斜,既定的謀劃部署怎樣運轉?
故而一個亂而不破的益州,方是對征東將軍府,對曹氏最為有利的。
而在上述幾人中,最叫賈詡不放心的,非張松莫屬。
因為其特殊的經歷與處境,使得其內心是最為急躁的,是想通過一些表現,以獲取到來自曹昂的更大認可與信任,然而這種急躁,恰恰是最容易引發失誤的根源。
張松的急躁,若不加引導,恐成隱患。
故而在給法正的錦囊中,其中有一項就是與張松有關的,畢竟能讓張松信任的,法正絕對是排在很靠前的位置。
當然了。
賈詡不是沒有考慮過,是否要將張松給替換掉,可在劉璋麾下之中,似除了張松以外,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畢竟其所在張氏的底蘊在那兒擺著的。
這世上沒有兩全其美之事,真要是什麼好處都能佔了,那麼天下大勢就不會是今下這樣了。
“這個劉子揚,某果真沒有看錯啊。”
征東將軍府,內院書房。
曹昂爽朗的笑聲響起,叫曹沖、曹震、曹演幾人露出各異神色,近來襄陽風波不斷,這期間發生的太多,以至于他們對待一些人與事,反倒是看的不太明白了。
“大兄,什麼事叫您如此高興?”
在看了眼曹震幾人,曹沖故露疑惑道。
“荊豫徐揚四州水利整飭及建設大計,你們知曉吧?”曹昂將公文放下,笑著看向幾人道。
“怎會不知。”
曹震一听這話,立時就道︰“此計不是遭到很多人反對?盡管此計前景不錯,可要耗費的錢糧實在太多,關鍵是還要很多的勞壯參與,這對征東將軍府的負擔太大了。”
見曹震如此直言,曹沖、曹演他們紛紛點頭。
“你們看看吧。”
曹昂保持笑意,指著他放下的公函道。
幾人見狀,在看了彼此一眼後,遂朝曹昂所在桌案走去。
曹沖拿起那份公文,曹震他們就聚了過去。
公文上涉及的內容,正是曹昂先前對劉曄講的,這牽扯到特別債券,權益分配,參與采買競拍……也是這樣,使聚于襄陽的不少群體,今下都在熱議此事。
畢竟這其中牽扯到的利太大了。
人就是這樣,當有利益出現時,那注意與精力就會隨之轉變。
“這,這…”
不多時,曹震的聲音響起,“子揚軍師這招高明啊,以特別債券來聚攏錢財,以五年、十年這等長期來鎖定錢財,盡管壓力依舊在征東將軍府這邊,可卻在無形中將壓力給分擔下去了啊。
“最厲害的,莫過于子揚軍師所提大計,期間的人力,工具,糧食,藥材等各項實際所需,將由購置特別債券的群體,參與與之相對的競拍來解決,這其中的利就太大了,僅是這一項就會引起瘋搶之勢的。”
“不止是這樣。”
曹沖緊隨其後道︰“一旦在實際整飭及建設中,那些競拍到上述諸權的群體,能夠從中賺取到對應暴利。”
“這就擁有了一批堅定的支持者。”
“如此在後續整飭及建設中,哪怕出現了錢財供應不足,便可繼續對外增售特別債券,這個份額是可以不定死的。”
“只要是出現了,哄搶勢頭會更瘋狂,哪怕後續給的利錢很少,依舊會有很多人願意大批購置的,畢竟真正賺的巨利的,是能參與到水利整飭及建設的采買中,這才是大頭!!”
“還有一點。”
曹震雙眼微眯道︰“這次對外頒售的特別債券,跟先前的不太一樣,不是以土地作為錨定物,而是換作邗溝等處修繕好後,通過征收商稅等來作為錨定物,如果到期征東將軍府不能兌付本息,則以這部分進行補償。”
“這其中可是藏著貓膩的。”
听到這話,曹昂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曹洪曹子廉的兒子,對于有些事就是有很強的嗅覺。
曹氏、夏侯兩族子弟中,涉軍的人夠多了,在曹昂看來,還是要有些涉政的,尤其是經濟層面的。
不管是政策的制定,亦或是賦稅的征收,是要有一些人參與其中的。
特別是曹氏一族的。
雖說丁家涉政的不少,但是他們卻不能封王,可曹氏就不一樣了。
按著曹昂所想,今後曹氏問鼎的天下,要在內部留有一批王大臣,這與在外打拼的,建藩的是互為犄角之勢的。
只有這樣,才能制衡文官群體。
這種格局不說一直延續下去吧,但只要能維系個數十載,甚至更久一些,那麼這片土地的內部解決好了,外部又打下很多疆域,並消化為華夏熟地,即便未來曹氏不可避免的開始走下坡路了,這也足夠後人造很久了。
“如果子揚軍師,能夠叫這股勢頭掀起來。”
在曹昂思緒萬千之際,曹震繼續說道︰“那麼待此事真正成形之時,這有利的就不止是水利方面了,還會有利于賦稅厘清這塊兒,別的不說,至少在商稅等方面,誰要是敢說什麼,那麼只需停了水利這邊的,根本就無需大兄去做什麼,自會有人去解決的。”
“這樣一來,不僅能夠穩固財政,還可以趁此機會去削弱那些對曹氏不服的群體,可謂是一舉多得。”
曹震的笑聲響起。
曹沖、曹演他們陷入沉思。
曹昂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這贊許不止是給曹震的,更是給劉曄的。
因為他說的話,其中藏著的深意,劉曄不止是听明白了,關鍵是還真用實際行動做了出來。
很顯然,劉曄是聰明人。
雖說此人是漢室宗親,但是其對一些事看的很透徹。
“子寧,有沒有興趣,到子揚身邊去做事?”
想到這里,曹昂笑著看向曹震道。
“真的嗎?!”
曹震一听這話,立時就激動起來。
“某何時哄騙過你。”
曹昂指著曹震笑罵道。
“大兄,我願意!!”
曹震當即作揖道︰“到了子揚軍師身邊,我一定會听子揚軍師調遣的,斷不會做任何出格之事。”
“如此就這樣定下了。”
曹昂看向曹震說道。
受曹昂嚴懲曹彰、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