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母本來自然是對霍金斯的說辭極為懷疑,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現在似乎非常虛弱,這讓她心中的安全感急劇下降。
她想動用自己的能力,來試探一下自己現在到底有沒有出問題。
但一想到霍金斯之前說的話詭母又一次陷入猶豫之中。
萬一手術真的被打斷,那短時間內就沒有辦法再次進行。
而听到霍金斯最後一句話時,詭母則懷疑的微微側過頭。
只見此刻黛拉臉上的表情也極為痛苦,汗珠從她的額頭析出,打濕了身上的紅衣。
而她的身體,也在劇烈的掙扎,若不是身上被專門針對詭異的繩索束縛住,恐怕沒幾下就會直接把身上的接線掙脫開。
見黛拉身上的反應似乎也非常劇烈,詭母此時的疑心才放下。
“那你繼續手術吧。盡快一點!”
詭母不敢跟霍金斯說出她現在已經非常虛弱的真實感受,只好硬撐著催促霍金斯。
“好!”
霍金斯聞言內心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連忙點點頭。
看著劇烈掙扎起伏的黛拉,霍金斯默默把儀器上的某個旋鈕逆時針扭動,頓時儀器釋放的電流減小了數倍。
霍金斯默默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的目光。
為了迷惑詭母,他只能想到為黛拉身上通電這種辦法。
黛拉是紅衣詭異,因為紅衣與其他詭異最大的區別就是在生命層次上,因此,紅衣詭異對雷電的敏感度是沒有其他詭異那麼明顯的。
不過黛拉因為沒有經歷過被雷電的緣故,因此這些電流落在她身上雖然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不過卻因為第一次經歷疼痛這些感覺還是非常明顯的。
不過還好,這個障眼法也成功的迷惑住了詭母。
此刻,霍金斯趁著詭母極力忍受身上的痛苦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取出專門捆綁詭異,並且接通了儀器上的高壓電流的繩子。
然後他趁著詭母不注意在她的身體上繞了好幾圈。
“現在就等著曹軒到來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霍金斯默默估算著從一樓到這里所需要的時間,若是快一點的話,最多也就只需要五分鐘。
而現在,距離剛剛詭母出現反應已經過去三分鐘了,也就是說,還需要兩分鐘左右曹軒就能趕到!
霍金斯在自己的手表上,默默設置了一個兩分鐘的倒計時。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霍金斯表面上專注于“手術”操作,實則內心緊張地盯著手表上的倒計時。
那跳動的數字,仿佛與他的心跳聲重合。
詭母在痛苦的煎熬中,身體的虛弱感愈發強烈,她心中的不安也如同野草般瘋長。
雖然黛拉的“反應”讓她暫時放下疑心,但那種深入骨髓的虛弱感卻始終縈繞不去,揮之不散。
詭母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能完全相信霍金斯。
就在這時,她突然回想起一開始通過孕育體傳過來的畫面里還有那個叫曹軒的男人。
但現在....為什麼只剩下霍金斯了?!
詭母越想越不對勁,畢竟曹軒之前就阻止過她。
詭母心中的疑惑如同滾雪球般越來越大,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最終,詭母心中的疑惑和恐懼還是戰勝了她對于手術失敗的懼怕。
“共享我的孕育體的記憶和視野消耗是最少的,只需要一秒鐘就能接收到他們的記憶,應該不會對手術造成什麼影響.......”
想到這里,詭母當即就開始感應自己孕育體大軍的位置。
詭母當即就開始感應自己孕育體大軍的位置,
她緊閉雙眼,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出,試圖捕捉那些與她有著緊密聯系的氣息。
然而,下一秒,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猙獰。
因為,她竟感應不到任何一個孕育體的存在!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詭母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為了追求萬無一失,她把這些天來培養出的數百個孕育體分成了好幾隊,
而且,更是留下了六七十個孕育體繼續留在宿舍偽裝求生者。
也就是說....
曹軒若是想要殺掉她所有孕育體的話,除了要先對抗前面的幾百個孕育體大軍之外,還要從剩下的求生者里面精準的識別出來哪些是她的冒牌貨!
在詭母看來,這根本就是一件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難道他喪心病狂的把所有人全殺死了?!”
詭母冷汗直冒的想到,因為她共享記憶的最後時刻,停留在曹軒用加特林把所有孕育體圍在牆中掃射的畫面。
畫面里,曹軒那冰冷的眼神看的詭母心頭一震。
再往後,霍金斯就開始為她做手術了,
為了防止使用能力影響到手術,她也就沒辦法再繼續共享記憶,因此不知道再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詭母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還在裝模作樣進行手術操作的霍金斯。
她心中恨意滔天,認定霍金斯與曹軒是一伙的,合起伙來欺騙她。
此刻,什麼成為紅衣詭異的夢想,什麼手術成功的可能,都被她拋諸腦後,
她只想抓住霍金斯,以此來威脅曹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同時也讓他們付出代價!
“霍金斯,你這虛偽的家伙,我受夠你的欺騙了!”
詭母怒吼著,全然不顧身上連接的儀器線路和纏繞的繩索,拼盡全身力氣,強行打斷了這場虛假的手術。
一時間,儀器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閃爍的燈光變得雜亂無章,連接三人的光芒也瞬間黯淡下來。
霍金斯大驚,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暴露了,
他心中暗叫不好,想要抽身躲避,卻還是慢了一步。
詭母雖然實力大削,但對付霍金斯一個更加虛弱的普通人依舊綽綽有余。
如蟒蛇般粗壯且布滿黏液的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霍金斯的身體,將他高高舉起。
黛拉瞧見這一幕,驚得瞬間從手術台上坐起,失聲大喊︰
“快放開霍金斯!”
千鈞一發之際,黛拉體內那股屬于紅衣的強大力量陡然爆發。
剎那間,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在她掌心乍現,起初這光芒極為分散,剛凝聚成型沒幾秒,便又迅速散開。
不過黛拉反應極快,很快就掌握了凝聚血芒的訣竅。
只見一縷血絲從她掌心緩緩飄出,逐漸匯聚,最終化作一道粗壯的紅線。
之所以只能凝聚成一道粗線,並非越粗越好,實在是她如今首次施展自身能力,對力量的掌控還遠遠不夠嫻熟。
就像林雪,能夠同時操控數十萬根發絲,且每一根發絲都能隨心所欲地運用,
相比之下,黛拉顯然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黛拉的能力頗為獨特,能將自身血液轉化為具有強大攻擊力的實質形態,並且她的血液還附著著令人膽寒的詛咒之力。
然而此刻,即便她擁有這般攻擊手段,卻也不敢貿然對詭母出手。
因為霍金斯正被詭母的觸手緊緊纏繞著脖子,面色漲得通紅。
只要詭母稍稍用力,即便不扭斷他的脖子,也足以讓霍金斯窒息而亡。
此時的詭母,身上的觸手如沸騰的水流般不斷翻涌,表情近乎癲狂,大聲嘶吼道︰
“之前跟你們在一起的那個人類呢?叫他到我面前來!”
“曹軒?!”
黛拉听聞此言,瞬間意識到詭母口中所指的人類,必定是曹軒無疑。
她對詭母的能力知道的不多,此刻眼中滿是震驚,暗自思忖︰
“詭母是怎麼知道曹軒的?難道她已經識破了我們的計劃?!”
想到此處,黛拉心急如焚,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對面被詭母觸手控制的霍金斯,艱難地朝黛拉投來一個眼神。
那眼神中傳達的意思,分明是讓黛拉別管他的死活,盡管對詭母發起攻擊!
但黛拉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無論如何都下不去這個手。
詭母見黛拉猶豫不決,再次開口,語氣中滿是威脅︰
“哼,既然你不說曹軒在哪,那就自己廢掉自己的實力,我或許還能考慮饒霍金斯一命。
否則,我立刻扭斷他的脖子!”
說著,纏繞在霍金斯脖子上的觸手又緊了幾分。
詭母決定只要黛拉暫時廢掉實力,再把霍金斯身上那些礙事的器官和道具收繳,憑借黛拉柔弱的性子,二人便會完全落入她的掌控之中。
到那時,即便再耽擱一段時間重新進行手術,她也完全等得起!
黛拉心急如焚,她深知一旦自廢實力,不僅自身難保,更無力保護霍金斯,也無法再與詭母抗衡。
可眼睜睜看著霍金斯生命垂危,她又怎能坐視不理?
“你......你說話可要算話!”
黛拉咬著牙,眼中燃燒著不甘與憤怒的火焰。
“少廢話!趕緊動手,別挑戰我的耐心!”
詭母不耐煩地咆哮著,身上的黑色霧氣愈發濃烈,仿佛要將整個房間吞噬。
那股邪惡的氣息彌漫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黛拉心一橫,緩緩抬起雙手,眼中含淚,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然之色,準備對自己動手。
就在她雙手即將觸及身體,即將自廢實力的千鈞一發之際。
“轟”
門外一聲巨響,緊閉的屋門被一股強大的外力猛然破開。
門外似乎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硝煙味。
隨著淡淡的煙塵逐漸散去,在霍金斯搬出來的手術器械散發的燈光映照下,曹軒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你是......曹軒!!”
幾乎是瞬間,詭母就認出了這個三番五次壞她好事的人類,眼中恨意翻涌。
曹軒之前就多次破壞她的計劃,無論是之前她寄予厚望的秦烈,還是此次她精心培育的孕育體大軍的覆滅,都與曹軒脫不了干系。
“呵呵.....”曹軒冷笑一聲,“是你爺爺我。”
曹軒還是頭一回見到詭母的模樣,原本他以為,即便詭母身為詭異,多少也該有些人類的形態,
可如今親眼所見,才發現她竟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肉球!
見狀,曹軒當即出言嘲諷︰
“詭母,初次見面,你比我想象的還要丑。”
曹軒自然也看到了被詭母觸手抓住的霍金斯,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這觸手不正是霍金斯為詭母移植的器官之一嗎?
按理說,自己已經打破了詭母體內的平衡,可她為什麼還能操控這觸手呢?
由于不清楚詭母的實力究竟削弱到何種程度,再加上霍金斯還在詭母手中做人質,曹軒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嘴唇已經憋得青紫的霍金斯看到曹軒趕來,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明亮的光芒,緊接著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曹軒,別管我,殺了....動手殺了她!”
詭母見霍金斯都性命攸關了,還敢讓曹軒殺自己,頓時惱羞成怒,觸手上的力道猛地加大幾分。
但看到霍金斯開始口吐白沫,又不禁嚇了一跳,連忙稍稍松開了觸手。
她眼神凶狠如惡狼,目光轉向曹軒,惡狠狠地說道︰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在對抗我第三波大軍的時候,你那種操控雷霆的手段就已經使不出來了,
不然,你後面怎麼只用那些熱武器攻擊?”
“你身邊這個半身紅衣雖然厲害,但別以為我就沒有其他後手!”
詭母那信誓旦旦的語氣,讓曹軒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後手?這詭母還能有什麼後手?”
就在曹軒陷入疑惑之時,腦海中突然響起林雪急促的聲音︰
“主人,小心你身後!”
曹軒心中猛地一凜,想都沒想,本能地向前撲出。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一道幽綠色的光芒從他身後如閃電般劃過,帶起一陣凌厲的風聲,割得人皮膚生疼。
曹軒急忙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瘦小的詭異出現在身後。
這詭異渾身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綠色,指甲足足有十幾厘米長,尖銳得如同利刃。
而在它脖子的位置,用一根鮮艷的紅繩做了一個掛飾。
只不過,那所謂的串珠,看上去竟然都是一個又一個縮小的人類頭顱!
這些頭顱表情驚恐,仿佛還帶著生前的痛苦與絕望,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