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道內,戴世航跟著謝尋越走越深,眼前的路也變得越來越窄,很多地方都不再能夠直立行走,只能弓著腰甚至只能匍匐前行,同時一陣陣沉悶的水流聲也變得越來越近,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格外的濕潤。
順著一個低矮的洞穴,再往內爬了一會兒地上逐漸有了積水,視線也變得更加模糊。
“大人,我們還要走多久?”
“很快了!”謝尋道,“順著這個洞再往前爬個五六米就有一個斜著向下的洞,鑽進了那個洞,順著地下的暗流飄個三四分鐘,就能夠從支流鑽到主干上,然後順著方向游個三四十分鐘,咱們就能脫離危險了!”
戴世航心下一驚,地下河的暗流一向錯綜復雜,就算是水性再好的人在暗流中都很難脫身,甚至都極容易直接喪命于此,更別提還要在冰冷湍急的水中再游三四十分鐘。
謝尋早知道戴世航會有這種反應,輕輕一嘆,“小戴啊,你應該知道干咱們這行一旦被緝毒大隊的人抓到是個什麼下場?會不會死不重要?重要是做了這件事能不能活?這很重要!哪怕只有一成的逃生概率,我們也必須要嘗試,否則我們將會徹底終結掉我們的生命!當然不冒險也是對的,假如你是臥底的話!”
戴世航頓時打了一個冷顫,連忙擺手苦笑道︰“大人,您對我恩重如山,如再造父母,我戴世航若是臥底的話,那也當真不怎是個人了,只是這地下暗河確實凶險,我擔心您的安危……”
謝尋眯起眼楮,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擔心我?呵,小戴,你跟了我這麼久,你也應該是了解我的,我這個人從來不做沒有風險的事兒!”
戴世航額角滲出冷汗,連忙點頭道︰“是我多嘴了!”
謝尋輕哼一聲,不再多言,轉身繼續向前爬行。戴世航咬了咬牙,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積水漸漸漫過膝蓋,冰冷刺骨,每挪動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前方洞穴越發狹窄,岩壁濕滑,稍有不慎就會撞得頭破血流。
水流聲越來越響,如同悶雷在耳邊滾動,同時一股強勁的吸力也在平靜無波的水下襲來。
戴世航知道,地方到了。
謝尋停下腳步,指了指前方的平靜的水面。
“就是這里,我先下去,你跟上!小心一點,這支流的暗流速度特別快,別中招了!”
說罷,謝尋深吸一口氣,猛地扎入水中,隱約間听到了咕咚一聲悶響,人就不見了。
戴世航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來,感受了一下那洞口外側傳來的吸力,僅是一瞬手臂上竟然傳來了一股強勁的抽拉感,直接將他拉了個趔趄,整個人栽進了水里,被嗆了大口的水,身體更是險些被這力道抽拉過去。
“神行法,欠息!”
戴世航慌忙的動用體內的𡆇ロヾ@砩系募∪饉布潯兩簦 炔克布洳 鴯猓 偷匾壞叛冶冢 采 鈾 韉奈 χ姓跬殉隼矗 潛返嘏闌厙乘 Γ 罌詿 擰 br />
謝尋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水下,漆黑的洞口像一張貪婪的嘴,隨時準備吞噬一切。戴世航抹了把臉上的水,心跳如擂鼓,心有余悸的盯著平靜的水面。
“這根本不是人能游過去的……”戴世航低聲喃喃,眼神閃爍。
而謝尋剛才的話在他腦海中響起。
假如你是臥底的話!
“不行,必須得跟上去才可以!要不然他就真的跑了,浪費了這麼多年,犧牲了這麼多人,花了這麼多錢,絕對不能讓這條線斷了!”
戴世航咬了咬牙,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想要直接跟上去,可是又有些後怕。自己的神行法在陸地上是把好手,但是在水中明顯不怎麼靈,尤其謝尋的綽號又叫作混水鬼,是個水里來江里去的好手。看謝尋的剛才的態度,自己可能已經暴露了。
進水,很有可能會被其在水中暗算,白白的丟掉性命。可不下水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混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
戴世航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自從選擇了這條道路,在這條充滿荊棘與困險的道路上,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可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換取勝利的機會,這就是我身為神管局特工的責任! ”
戴世航心中想著從懷里抽出一對由木頭雕鑄而成的膝蓋護板,上面用銅絲鎏金繪制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戴世航不舍地親吻了一下手中的護板,深情地看著這個陪伴自己多年的伙伴。
“假馬,你跟我很多年了,這次我很有可能就要把命丟在這了,這或許就是咱們最後一次並肩作戰了!對不起,我不能再帶你去見太陽了!”
戴世航咬著牙將護板塞進了褲腿的襪子里,那東西剛接觸皮膚立刻見肉生根,快速結成一對綁帶,將雙腿緊緊纏繞從中生出無數肉絲,深入皮膚,扎入毛囊。
戴世航悶哼一聲,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那肉絲如同活物般在皮下蠕動,與腿部肌肉縴維糾纏在一起,劇痛只有一瞬,但劇痛過後雙腿的肌肉也隨之變得更加緊實,隱隱還生出了如同馬毛一樣的毛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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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行法,夜游!”
戴世航深吸了一口氣,眼眸上快速覆蓋了一層如同馬匹一樣的毫光,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順著暗流的方向快速的沖進那狹窄彎曲的水道。
謝尋,我來了!
整個水道極窄極細,只能勉強供一人通行而過,其中不乏那些突出來的岩石,稍不留神就容易撞上,不過這些事物在戴世航的眼中卻顯得無比清晰,每一次遇到都能險而又險的避過。
礦區內的營地里,聞局望著空蕩蕩的戰壕,手指不斷地在鼻尖摩挲。
“江州,你可千萬不要魯莽啊!你要出事了,我該如何跟你爹交代呀?”
聞局不忍的閉眼,牙齒在口腔內不斷的摩擦,發出咯吱吱的響聲。
“你們說聞局埋在神士教的那枚釘子會是誰呢?”杜瀟一邊走一邊道。
“大概率是一個會神行術法的人!”李簡插著兜喃喃道。
“神行術?”曲東陽眉頭稍稍一抽,那張常年不化的臉上露出些許難以置信的神色。
李簡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這樣的,因為之前給我和張寧寧傳遞私信的那個人用的就是神行術!”
“可是神行術所屬的神行門不幾十年前就已經斷了香火傳承嗎?怎麼還會有傳人呢?”葉易皺眉道。
“不知道!畢竟絕苗斷根的門派不在少數,有很多的傳人都悄悄藏匿了起來,不為人所知也很正常!”李簡聳了聳肩,目光快速落在了杜瀟的身上,“你知道嗎?天一閣不僅是當今書籍秘法收藏第一門派,而且還是整個修行圈最發達的情報網,你作為天一閣的長老,你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眾人的目光快速都落在了杜瀟的身上。看著杜瀟一陣好不自在。
“你們可別問我啊,這個東西我或許是知道的,但是我不能跟你們說!我們和神管局之內可是有保密協議的,有些東西是不能往外說的喲!”杜瀟擺手道。
“也就是說會神行術的那個人應該是神行門的遺孤了?”張繼陽嚴肅道,“有很多傳承稀薄的門派的人,很多都加入了神管局。作為特工,可是很多人都意外地喪生于剿滅任務中,他們或許有子嗣,也或許有傳人,但是為了保護這些傳人和遺孤子女不受危險,通常會將他們的身份進行保密封存!如果是這樣的話,江湖上沒有這個人的傳言就很正常了!”
小王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很正常了。這些東西即使是在神管局都算是絕密!我跟陳隊的保密等級不算高,這一類的內容我們還真接觸不到!”
“戴院長!”
一直默不作聲的方碩突然呢喃了一句。
“戴院長?”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了過來。
李簡臉上的神色陡然變冷,“方碩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那個男人可是我們九州十二俊幾千年傳承中的恥辱之一,你怎麼會想這事跟他有關系呢?”
“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江湖上最後一次出現神行術,就是在三十年前,第二百三十八代九州十二俊第五席的踏浪無風,戴雨聲!”
方碩說著微微頓了一下。
“當年他背叛正道投靠邪修,參與制造了一系列的血案或許是事實,但是憑借他的江湖地位與威望以及他的修為與造詣,作為輕功身法第一人,他憑什麼投靠邪修?邪修有能帶給他些什麼呢?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不管有什麼奇不奇怪的!戴雨聲,始終都是我們九州十二俊創立以來的第一恥辱,這是共識,也是深植于我們後來這幾代人心中不可磨滅的傷疤!是非對錯,我們無力去評判!方所長,你所說的或許是事實,但是…”
葉易說著悄然推了推眼鏡。
“至少現在不是為他正名的時候,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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