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好生無禮!”,趙靈韻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眉頭順勢皺成了一團,揉了揉鼻尖,不悅的抬頭看去。
入目便是呲著一口大牙,燦爛耀眼的笑容,
“妹,你哥我……唉!”。
見到是趙飛雲,趙靈韻嬌橫的鼓起了腮,眼中卻難藏驚喜,原本收回的腳就毫不客氣的朝著趙飛雲的腳上踩去,看似用力落下時卻收緩了許多,
“讓你收斂氣息,故意嚇我。”。
趙飛雲躲都不躲,任由那腳踩在上面,心中卻升起了逗弄之意,笑著開口,呼的抬手輕輕彈在了趙靈韻的額頭之上,
“我可沒有收斂氣息,只是你修為太低,感受不到罷了。”。
話音剛落,面前的趙靈韻就像是一只炸毛的貓咪一般,驟然抬腳“惡狠狠”的猛踩了數下,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站在門前的趙飛雲卻沒有再管她,抬著頭朝里面望了望,一眼便瞧見了悠然端坐在里面的趙千均,
“千均,你怎麼也在?”。
“這幾日坊市出了些亂子,白行爺讓我來整頓一番。”,
趙千均站起身來,收斂了笑容,語氣也多了一絲凝重,
“這次圍殺妖獸如何,可還順利?”。
說話時,他腦海中再次閃過了自己前幾日所見的那一幕,心中既有些好奇,也有些憂慮
那日的威勢,足以說明山脈中有一只大妖。
站在一旁的趙靈韻此時也停下了腳上的動作,微微仰頭看向趙飛雲,靈動的雙眸中帶著一絲擔憂。
“好著呢,”,趙飛雲拍了拍胸膛,遞給趙千均一個安心的眼神,將這幾日的事情說了出來,
“風家的情報有誤,那山脈中有兩只妖獸,一只築基後期,倒還好對付,另一只已經達到了半步結丹,倒是有些難纏……”。
趙飛雲語氣平和,既沒有夸大其詞,也沒有以偏概全,
“眼看著愈發棘手,青牛坊市的劍君竟然橫跨萬里而來,像是早有準備,一出手便是克制此妖的極陽之法。”。
“劍君……”,趙千均低聲自語,像是將幾個字放在口中嚼了又嚼,
“看來這北域的淺水倒是來了一只真龍。”。
他莫名想到了劍君讓自己為其煉制丹藥之事,當年他便隱約猜出劍君來歷不凡,如今看來,倒是有些應了他當年猜想。
“不過他雖然斬了妖獸,卻也只取了妖魂,咱們趙家也算是撿了大便宜,白得了一堆半步結丹的靈寶!”,
趙飛雲的聲音再次響起,晃了晃手中的儲物袋。
“既然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來這里做什麼,不趕緊將這靈寶送回家族!”,
趙靈韻從一旁插上話來,雙手掐腰,一臉認真,心中有些腹誹,
‘雲哥著實有些心大,揣了一兜子的寶貝還到處逛。’。
“你不說我都忘了。”,趙飛雲一改剛才的笑嘻嘻,語氣也多了一絲鄭重,
“我路上遇到了幾個從孫家域逃難而來的散修,听說之前那幫襲擊坊市的邪修將老巢建在了孫家的月明谷中,而且他們似乎趁著幾家圍殺妖獸之際,打上了孫家。”。
“這群邪修還真是一顆老鼠屎,到哪都要霍霍一番!”,
趙靈韻雙手掐腰,語氣中帶了一絲不滿,似乎是想到了前幾日發生的事,
“這幾日霍霍了我們趙家的坊市不說,又去霍霍那孫家,倒是有些不自量力。”。
“……”,趙飛雲有些發愣,方才沒人告訴他。
他還以為外面坊市的冷清是因為趙千均整頓所致,沒想到竟然又是這群邪修前來鬧騰。
“這群邪修跟蒼蠅一樣,本座都有些不勝其煩了,千均,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咱倆一起去一趟,將那邪修在月明坊市的老巢毀個精光。”,
趙飛雲說著看向趙千均,眼中帶了一絲期待。
“消息可靠?”,趙千均神色如常,他第一時間便是想了解此這件事的真偽。
“肯定是真的,逃出來的那幾個人中有我認識的老友,絕對不會有錯!”,
趙飛雲信誓旦旦的保證,一旁的趙靈韻卻輕哼一聲,給他潑冷水,
“說不定是邪修假扮的呢!”。
“小小邪修,還能騙得了我的雙眼,”,趙飛雲開口辯駁,
“再說就算是我眼拙,玄祖可還在旁邊看著呢,他老人家總不能也看不出吧!”。
趙靈韻沒有在說話,只是雙手掐腰,哼著聲,似乎在與趙飛雲暗暗較勁。
趙飛雲也懶得與她繼續這個話題,重新將目光轉向趙千均,眼中帶了一絲期待。
“雲哥,不如先將那兩個人帶過來,讓我看看。”,
趙千均將雙手背在身後,目光閃動。
話雖如此,其實他心中早有了定論,將趙飛雲的話與坊市的事聯系在了一起。
‘若這邪修真的敢攻打孫家,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恐怕就連我趙家這邊也算計在其中,如此精明之人,算計中莫非也會有所遺漏?’,
趙千均語氣輕和,摩挲著手指,在心中暗暗思索,
‘孫家不過只有兩位築基修士,一人蒼老體衰,一人圍妖力竭,這邪修怕是早已經將其逐一擊破。’。
眼下孫家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不過大概率已經凶多吉少,即便是勝了也是慘勝。
于此刻幾家而言,不論是戰後的邪修,還是慘勝的孫家,都是一塊擺在面前的肥肉。
但趙千均不敢立下結論,因為他有些拿捏不準。
月明谷的那幾個人究竟是突生的變量,還是那邪修計劃中的一環。
‘不論如何,這未必都是壞事,也許是一個機遇,若真是那妖神門得逞,我趙家或許可以趁著他還沒站穩腳跟,將勢力再往北擴展一番。’。
……
“噗,”,李雁的身形一顫,嘴唇微動,紅色的鮮血從口中涌出。
“主上。”,陳橋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龐大的身形站到了他的身側,高聳如土丘,四肢健碩,半人半猿,除了面容上還能依稀分辨外,遠遠看去與妖猿並無二異。
“無礙。”,李雁微微抬手擋住了陳橋想要攙扶的動作,緩緩挺直了身軀,捏起一側的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跡。
做完這一切他才微微抬眸,用一種略顯輕蔑的目光望向前方。
築基修士相斗,原本成片的山林早已在接二連三的術法中湮滅,不留半點翠綠。
目之所及,盡是土石山丘,像是地龍翻身一般,原本的平原此刻如靜止的波濤一般起伏褶皺。
在那空地的中心,一桿長槍挺立在其上,槍尖靈光閃動,映出斑斑血跡。
在其旁邊,是一尊如鮮血般艷紅的道基,裂紋絲絲,仿佛只要輕輕觸踫就會轟然碎裂。
“終究還是我贏的……”,李雁低聲自語,面容如同平靜的湖面一般,沒有泛起絲毫漣漪,雙眸低垂,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