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中草藥故事集

第319章 百草堂之南燭子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承道小寫師 本章︰第319章 百草堂之南燭子

    南燭子烏飯樹下的藥緣與人心

    暮春的青禾鎮總裹著一層濕霧,石板路兩側的藥鋪幌子在風里輕晃,“百草堂”三個字的藍布幌下,王寧正低頭給鎮民稱藥。他穿件漿洗得發白的月白長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雙手骨節分明,指腹沾著淡淡的藥屑——那是常年抓藥、碾藥磨出的痕跡,連指甲縫里都嵌著點赭石色的藥粉。

    “王掌櫃,您再給看看,這腰還是沉得像墜了石頭。”櫃台前的老李弓著背,鬢角的白發沾著汗,說話時得扶著櫃台才站得穩。他身後跟著兒媳,手里攥著個布包,里面是濟世堂開的藥方,紙角都被捏得發皺。

    王寧放下戥子,指尖搭在老李腕上,指腹貼著寸關尺三脈,目光凝在對方眼底。“李伯,您這脈細而弱,眼底還有些昏沉,怕是肝腎虧虛得厲害。”他收回手,又翻開老李的眼瞼看了看,“之前孫掌櫃給您開的是鹿茸、人參之類的溫補藥?”

    老李連連點頭“是啊,說是補氣血的,可吃了半個月,除了上火嘴里發苦,啥用沒有。他還說我年紀大了,身子虛,得慢慢調,可這眼楮越來越看不清,連針腳都紉不上了。”

    王寧拿起濟世堂的藥方掃了一眼,眉頭微蹙“孫掌櫃這方子太燥,您本就肝腎不足,虛不受補,越補反而越耗津液。”他轉身從藥櫃最上層抽出一本泛黃的《本草備要》,指尖在書頁上滑動,停在“南燭子”那一頁,“您這癥狀,得用南燭子入藥才對癥。這味藥味甘酸,性平,歸肝腎經,能益腎固精、強筋明目,正好治您的腰膝酸軟和目暗不明。”

    “那太好了!”老李兒媳剛要笑,就見王寧掀開身後的藥櫃抽屜,里面空空如也,只余下一點殘留的黑色果渣。王寧嘆了口氣“去年的南燭子冬天就用完了,今年雨水多,山下烏飯樹的果子還沒熟,青的發澀,藥效不夠。”

    “那可咋整?”老李的臉瞬間垮了,扶著櫃台的手都在抖,“總不能眼睜睜等著眼楮看不見吧?”

    王寧剛要開口,里屋的門簾“嘩啦”一聲被掀開,王雪背著個粗布藥簍跑了出來。她才十五六歲,梳著雙丫髻,鬢邊別著朵曬干的金銀花,藥簍里裝著剛采的薄荷和蒲公英,裙角還沾著草屑。“哥,張陽師傅讓我問你,上午曬的陳皮翻不翻?”見有客人,她又規矩地站到一邊,好奇地打量著老李。

    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林婉兒提著個竹編食盒走進來。她穿件便于行動的短打,腰間系著黑色腰帶,別著把小匕首,長發束成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王掌櫃,張嫂讓我把午飯送來,還說……”她話沒說完,就見王寧臉色凝重,便把食盒放在桌上,“出什麼事了?”

    王寧把老李的病情和南燭子缺貨的事說了,林婉兒立刻直起身“深山里的烏飯樹長得早,說不定果子已經熟了。我下午就進山,保準把南燭子采回來。”

    “我也去!”王雪眼楮一亮,拽住林婉兒的袖子,“張陽師傅教我認過南燭樹,說它葉子是薄革質的,邊緣有細鋸齒,果實熟了是紫黑色的,我正好去練練手。”

    王寧有些猶豫,深山里蛇蟲多,路又滑。張陽這時從後院走了出來,他戴著副圓框眼鏡,長衫上別著個繡著藥草的香囊,手里還拿著本藥材圖譜。“讓她們去吧,婉兒身手好,小雪也該多認認活藥材。”他從抽屜里拿出個布包,里面裝著雄黃粉和解毒的草藥,“進山前把雄黃粉撒在褲腳,遇到南燭樹仔細看,別和其他野果弄混了。南燭子的果實是球形,表面有細柔毛,里面有小種子,可別采成了有毒的龍葵果。”

    老李看著幾人忙活,眼眶有些發熱“真是謝謝你們了,要是能治好我的病,我一定好好謝謝你們。”

    王寧拍了拍他的肩“李伯,您放心,我們一定把南燭子采回來。您先回去等著,等藥配好,我讓小雪給您送過去。”

    午後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青禾鎮外的山道上。林婉兒背著藥簍走在前面,手里拿著根樹枝撥開雜草,王雪跟在後面,時不時蹲下來看路邊的植物,嘴里還念叨著“這是杜鵑,不是南燭樹……這個葉子太圓,也不對……”

    兩人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山路越來越陡,周圍的樹木也越來越密。林婉兒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前面一片灌木叢“小雪,你看那邊。”

    王雪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灌木叢里長著幾棵常綠灌木,葉片呈橢圓形,邊緣有細密的鋸齒,陽光下泛著深綠色的光澤。枝頭掛著一串串球形的果實,紫黑色的,像一顆顆小珠子,表面還覆著層細柔毛。“是南燭樹!果子真的熟了!”王雪興奮地跑過去,剛要伸手摘,就听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劉二狗的大嗓門“這南燭子可是孫掌櫃要的,你們百草堂的人怎麼敢來搶?”

    林婉兒立刻擋在王雪身前,警惕地看著走來的劉二狗和鄭欽文。劉二狗穿著件短褂,敞著懷,手里拿著個麻袋,鄭欽文則跟在後面,賊眉鼠眼地打量著樹上的南燭子。“這深山里的藥材,誰先采到就是誰的,怎麼成你們濟世堂的了?”林婉兒冷冷地說,手悄悄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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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個丫頭片子還挺橫!”劉二狗擼起袖子,“孫掌櫃說了,這南燭子只有濟世堂能用,你們百草堂想搶生意,沒門!”說著就要上前推林婉兒。

    王雪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卻不小心踩在濕滑的草上,摔倒在地,手背被樹枝劃了道口子,滲出了血。林婉兒見狀,立刻轉身扶住她,又回頭瞪著劉二狗“別太過分!”

    劉二狗見王雪受了傷,更得意了“識相的就趕緊走,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林婉兒把王雪護在身後,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忽然看到旁邊有片帶刺的灌木叢,心里有了主意。她故意往前邁了一步,引著劉二狗過來,趁他伸手的瞬間,猛地側身,把他往灌木叢的方向一推。劉二狗沒防備,摔了個四腳朝天,被刺扎得嗷嗷叫。

    “快走!”林婉兒拉起王雪,迅速摘下枝頭成熟的南燭子,裝進藥簍里,轉身就往山下跑。鄭欽文想去追,卻被劉二狗拉住“別追了,這丫頭片子太厲害,先回去告訴孫掌櫃!”

    兩人跑了一路,直到看不見劉二狗的身影,才停下來喘氣。王雪看著手背上的傷口,卻笑著說“婉兒姐,你真厲害!而且我剛才認對了南燭樹,沒采錯!”林婉兒拿出隨身攜帶的草藥,嚼碎了敷在她的傷口上“下次小心點,安全最重要。咱們采到了南燭子,李伯的病有救了。”

    夕陽西下時,兩人終于回到了百草堂。王寧和張陽早已在門口等著,看到藥簍里滿滿的紫黑色南燭子,都松了口氣。張娜趕緊拿來清水,給王雪清洗傷口,又拿出干淨的布條包扎好。

    王寧拿起一顆南燭子,放在鼻尖聞了聞,又捏了捏“熟得正好,藥效足。張嫂,你今晚就把這些南燭子炮制出來,去除細柔毛,烘干備用,明天一早就給李伯配藥。”

    張娜點點頭,接過藥簍,轉身進了炮制房。暮色漸濃,百草堂的燈亮了起來,映著窗紙上忙碌的身影,也映著藥櫃上那本翻開的《本草備要》,“南燭子”三個字在燈光下,仿佛有了溫度。

    天剛蒙蒙亮,百草堂的炮制房就飄出了淡淡的藥香。張娜系著青布圍裙,袖口挽得老高,露出一雙常年與藥材打交道的手——指節略顯粗大,掌心帶著磨出的薄繭,卻格外靈巧。她面前的竹篩里,攤著昨夜從深山采回的南燭子,紫黑色的果實裹著細密的柔毛,在晨光里泛著溫潤的光澤。

    “炮制南燭子,最講究‘淨’與‘干’。”張娜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把細竹刷,輕輕拂過南燭子表面。竹刷的刷毛細軟,既能掃去絨毛,又不會損傷果實。她動作嫻熟,每刷過一遍,就把果實撥到另一個篩子里,篩掉落下的絨毛和雜質。“這絨毛若不除淨,入藥會影響口感,還可能刺激咽喉。”

    王雪端著銅盆走進來,里面盛著溫水,她湊到竹篩邊,好奇地看著“嫂子,我能試試嗎?”張娜笑著把竹刷遞給她“輕點刷,順著果實的紋路來,別把果皮弄破了,不然里面的汁水流失,藥效就打折扣了。”

    王雪小心翼翼地接過竹刷,學著張娜的樣子刷起來。可剛刷了幾下,就不小心把一顆南燭子戳破了,紫紅色的汁水沾在竹刷上。她有些懊惱地皺起眉“怎麼這麼難啊?”張娜拍了拍她的肩“別急,我剛開始學的時候,一天要弄破好幾顆呢。這炮制藥材就像熬湯,得有耐心,火候、手法都差不得。”

    一旁的張陽戴著圓框眼鏡,手里拿著本藥材炮制筆記,時不時在上面記錄著什麼。他看了會兒王雪的動作,開口道“南燭子性平,炮制時不用像制附子那樣復雜,但烘干的溫度很關鍵。用文火慢慢烘,溫度控制在五十度左右,烘到果實捏起來發硬,不粘手就行,要是溫度太高,里面的有效成分就被破壞了。”

    說話間,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伴隨著錢多多爽朗的聲音“王掌櫃在嗎?我送藥材來了!”王寧從外屋迎出來,只見錢多多背著個大布包,穿件綢緞馬褂,手里還提著個精致的木盒,臉上堆著笑“王掌櫃,您要的當歸、枸杞都帶來了,都是上好的干貨,您過過目。”

    兩人剛把藥材卸下來,錢多多就聞到了炮制房飄來的藥香,他抽了抽鼻子,眼楮一亮“這味兒……是南燭子吧?您這是在哪兒采到的?我這陣子正到處找呢。”王寧笑著把他領進炮制房,指了指竹篩里的南燭子“昨天婉兒和小雪去深山采的,鎮上李伯肝腎不足,得用這味藥入藥。”

    “李伯?是不是那個總在鎮口擺攤修鞋的老李?”錢多多問道,見王寧點頭,他接著說,“巧了!我前陣子也是腰膝發酸,看東西模模糊糊的,晚上還總失眠。後來听老中醫說,用南燭子泡水喝能緩解,我就試著喝了半個月,你猜怎麼著?現在腰不酸了,看賬本也不用湊那麼近了!”

    張娜停下手里的活,笑著說“錢老板這情況,和李伯差不多,都是肝腎虧虛的緣故。南燭子益腎固精、強筋明目,正好對癥。不過你脾胃好,直接泡水喝就行,李伯脾胃稍弱,得搭配些健脾的藥材,不然怕是會有些腹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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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多多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我家伙計喝了沒效果,還總說肚子脹,原來是沒辨證用藥啊。還是你們百草堂專業,不像有些藥鋪,不管什麼體質,都按一個方子抓藥。”他話里意有所指,王寧卻沒接話,只是拿起一顆炮制好的南燭子,遞給錢多多“你嘗嘗,這是剛烘好的,還有點回甘。”

    錢多多接過南燭子,放進嘴里嚼了嚼,點點頭“嗯,味道不錯,比我之前買的那些強多了。王掌櫃,您這兒要是有多的南燭子,能不能也賣我點?我想再喝陣子,鞏固鞏固。”王寧笑著說“沒問題,等把李伯的藥配好,剩下的您盡管拿。”

    正說著,王雪端著一碗剛煎好的藥走出來,藥碗里飄著淡淡的南燭子香氣。“哥,藥煎好了,我現在給李伯送過去吧?”王寧叮囑道“路上小心點,告訴李伯,這藥一天喝兩次,飯後溫服,要是有什麼不舒服,隨時來告訴我。”

    王雪點點頭,背著藥箱就往外走。錢多多看著她的背影,笑著對王寧說“您這妹妹,年紀不大,倒是挺機靈的,以後肯定是個好藥師。”王寧嘆了口氣“還得多學學,昨天在山里,差點被濟世堂的人欺負了。”他把劉二狗和鄭欽文搶南燭子的事說了,錢多多臉色一變“孫玉國也太過分了!為了生意,連病人的死活都不管了?”

    王寧搖搖頭“醫者仁心,他要是能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正說著,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嘩,伴隨著劉二狗的大嗓門“大家快來看啊!百草堂用南燭子害人了!有人喝了他們的藥,上吐下瀉的!”

    王寧和錢多多對視一眼,都皺起了眉。張陽推了推眼鏡,沉聲道“不好,怕是孫玉國要搞事了。”幾人立刻往外走,只見劉二狗站在百草堂門口,手里拿著個破碗,正對著圍觀的鎮民嚷嚷“我二姨家的表妹,昨天喝了百草堂的南燭子藥,今天就又拉又吐,這南燭子根本就是毒藥!”

    圍觀的鎮民議論紛紛,有幾個脾胃弱的鎮民,更是面露擔憂,往後退了幾步。王寧走上前,平靜地說“劉二狗,你說有人喝了我們的藥不舒服,人呢?讓她出來,我給她看看。”劉二狗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她……她身子不舒服,來不了!反正就是你們的藥有問題,南燭子性涼,脾胃弱的人喝了肯定會腹瀉!”

    “你胡說!”張陽走出來,手里拿著《本草備要》,翻開其中一頁,遞給圍觀的鎮民看,“大家看,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南燭子味甘、酸,性平,歸肝、腎經,根本不是性涼!而且我們用藥都是辨證施治,脾胃弱的人,會搭配茯苓、白術等健脾藥材,怎麼可能讓人腹瀉?”

    圍觀的鎮民接過書,互相傳看,議論聲漸漸小了。這時,錢多多站出來,大聲說“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喝南燭子泡水,你們看我,身體好得很,一點事都沒有!而且我之前視力模糊,現在都好多了,這南燭子明明是好藥!”

    劉二狗見眾人不信,還想狡辯,卻見人群里走出一個婦人,指著他罵道“劉二狗,你別胡說八道!你二姨家根本就沒有表妹,你就是想騙大家!”原來這婦人是劉二狗的鄰居,知道他在撒謊。

    劉二狗見狀,臉漲得通紅,再也說不出話來,轉身就想跑。王寧叫住他“劉二狗,以後別再造謠了。醫者治病救人,不是用來你們爭名奪利的工具!”劉二狗不敢回頭,狼狽地跑了。

    圍觀的鎮民見狀,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紛紛指責孫玉國不地道。王寧看著大家,誠懇地說“謝謝大家信任。以後大家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盡管來百草堂,我們一定盡心盡力為大家診治,絕不會像濟世堂那樣,拿大家的健康當兒戲。”

    人群漸漸散去,錢多多拍了拍王寧的肩“王掌櫃,你放心,以後我不僅給你送藥材,還幫你宣傳宣傳,讓大家都知道百草堂的好!”王寧笑著道謝,心里卻明白,孫玉國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以後的日子,怕是還有得折騰。

    回到炮制房,張娜已經把剩下的南燭子都炮制好了,裝在一個陶罐里。王寧看著陶罐里的南燭子,若有所思地說“看來,我們得盡快找到穩定的南燭子貨源,不然總被孫玉國掐著脖子,不是辦法。”張陽點點頭“我明天去周邊的山村問問,看看有沒有藥農采了南燭子,咱們可以收購過來。”

    夜色漸深,百草堂的燈依舊亮著。王寧坐在桌前,翻看著《本草備要》,書頁上“南燭子”三個字,仿佛在提醒他,作為醫者,不僅要會用藥,還要守住本心,才能在這復雜的世道理,為百姓撐起一片健康的天。

    夜色漫進百草堂時,王寧還在燈下整理藥材賬簿。案頭的青瓷碗里,泡著幾顆南燭子,茶湯泛著淺紫色,氤氳的熱氣里飄著淡淡的果香。張娜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蓮子羹走進來,把碗放在他手邊“別熬太晚了,今天應付劉二狗那事,已經夠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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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寧放下筆,揉了揉眉心,拿起青瓷碗抿了口南燭子茶“我在想,孫玉國這次沒佔到便宜,下次指不定會耍什麼新花樣。咱們現在的南燭子只夠給李伯配半個月的藥,要是找不到穩定貨源,後續麻煩還多。”他看向窗外,月光下的青石板路空無一人,只有濟世堂的幌子在風里晃得人心煩。

    這時,院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林婉兒提著個油紙包走進來,臉上帶著些疲憊,卻難掩眼底的光亮“王掌櫃,我今天去後山打听南燭子的時候,遇到了以前一起采藥的陳阿婆,她給了我這個。”她把油紙包遞過去,里面是幾張泛黃的紙,上面畫著密密麻麻的草藥圖譜,標注著“烏飯樹分布區”。

    “陳阿婆?是不是住在雲霧村的那位老藥農?”王寧眼楮一亮。他早年學醫時,曾跟著陳阿婆采過藥,知道她對深山里的草藥分布了如指掌。林婉兒點頭“就是她!她說雲霧村後山有片老烏飯林,果子長得又大又好,只是山路難走,很少有人去采。她還說,要是咱們想去,她可以帶路。”

    張陽這時也從里屋出來,手里拿著剛抄好的藥方“雲霧村我去過,那里的土壤是酸性的,正好適合烏飯樹生長。只是現在入夏,山里容易下暴雨,路滑不說,還可能遇到山洪。”他指著圖譜上的一處標記,“這里有座獨木橋,去年我去的時候就有些松動,現在怕是更危險了。”

    王雪抱著藥簍從炮制房出來,听到幾人的對話,立刻湊過來“我也去!上次進山我認對了南燭樹,這次肯定能幫上忙!”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銀鐲子,那是陳阿婆早年送她的,說是能驅蛇蟲。王寧看著妹妹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林婉兒和張陽,最終點了點頭“那咱們後天一早就出發,婉兒準備好雄黃粉和繩索,張陽帶上急救藥材,小雪……你把陳阿婆送的圖譜背熟,別到時候迷路。”

    第二天天剛亮,四人就背著藥簍出發了。山路比想象中更難走,剛走了半個時辰,就下起了小雨,石板路變得濕滑。林婉兒走在最前面,用樹枝撥開路邊的雜草,時不時回頭叮囑“大家小心點,前面有段陡坡,抓著旁邊的藤蔓走。”

    王雪跟在後面,手里拿著圖譜對照著周圍的景物“哥,你看!圖譜上畫的那棵老樟樹,咱們到了!再往前走,就是陳阿婆說的烏飯林了!”她興奮地往前跑,卻沒注意腳下的石子,差點摔倒。張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慢點,這雨要是下大了,咱們就得找地方避雨。”

    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雷聲,雨勢瞬間變大。林婉兒抬頭看了看天色,指著前面的一處山洞“快,咱們去山洞里躲躲雨!”四人快步跑到山洞里,剛站穩,就听見洞外傳來“轟隆”一聲,遠處的山坡上滾下幾塊碎石。

    “好險!”王雪拍了拍胸口,從藥簍里拿出干糧分給大家。張陽則拿出羅盤,對照著圖譜“現在雨太大,咱們只能等雨停了再走。你們看,這山洞里有煙燻的痕跡,以前應該有人來過。”他指著洞壁上的刻痕,“這是藥農用來標記方向的,看來咱們沒走偏。”

    雨下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停。四人走出山洞,只見山間彌漫著霧氣,遠處的山峰若隱若現。林婉兒深吸了一口氣“這霧氣里有瘴氣,大家把口鼻捂好,別吸太多。”她從懷里掏出個香囊,里面裝著艾草和薄荷,遞給每人一個。

    又走了半個時辰,終于看到了那片烏飯林。只見茂密的灌木叢中,一棵棵烏飯樹挺拔而立,枝頭掛滿了紫黑色的果實,風一吹,果實輕輕晃動,像一串串黑珍珠。陳阿婆早已在林邊等候,她穿著件藍布衫,頭上裹著方巾,手里拿著個竹籃“你們可算來了!這幾天沒下雨,果子正好成熟,再晚幾天就要落了。”

    “阿婆!”王雪跑過去,拉住陳阿婆的手,“好久不見,您身體還好嗎?”陳阿婆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好著呢!每天上山采采藥,身子硬朗得很。你們快采吧,這果子摘下來要盡快烘干,不然容易壞。”

    四人立刻動手采摘。王寧一邊采,一邊觀察著果實的品相“這果子比咱們上次采的大多了,藥效肯定更好。張陽,你嘗嘗,看看味道怎麼樣。”張陽摘下一顆,放進嘴里嚼了嚼“味甘酸,果肉飽滿,比市面上賣的好多了。”

    林婉兒和陳阿婆則負責把采好的南燭子裝進竹籃里,時不時叮囑大家別把樹枝折斷“這老烏飯樹長了幾十年,要是折了枝,明年就少結果了。”陳阿婆看著滿籃的果實,嘆了口氣“以前村里的年輕人都願意來采,現在都去城里打工了,這麼好的果子,都爛在山里了。”

    王寧听了,心里一動“阿婆,您看這樣行不行?以後咱們百草堂定期來收購村里的南燭子,給大家一個公道的價錢,既不讓果子浪費,也能給村里添點收入。”陳阿婆眼楮一亮“那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村里的人,讓大家都來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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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時,四人背著滿滿的藥簍,跟著陳阿婆回了雲霧村。村民們听說百草堂要收購南燭子,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著收購的時間和價錢。王寧耐心地一一解答,還承諾會教大家怎麼辨別成熟的南燭子,怎麼保存果實。

    晚上,村民們殺了雞,煮了粥,熱情地招待四人。陳阿婆坐在火塘邊,給大家講著烏飯樹的傳說“以前啊,村里的老人都說,烏飯樹是神仙種下的,吃了它的果子,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後來有個老中醫路過,說這果子就是南燭子,能治好多病。”

    王雪托著下巴,听得入迷“阿婆,那您知道南燭子除了益腎明目,還有其他功效嗎?”陳阿婆想了想“以前村里有個婦人,總睡不著覺,吃了好多藥都沒用。後來她每天用南燭子泡水喝,慢慢就好了。是不是就是你們說的‘養血安神’啊?”

    張陽點點頭“沒錯!南燭子歸肝腎經,既能補肝腎,又能養血,確實能緩解血虛引起的失眠。阿婆,您懂得可真多!”陳阿婆笑了“都是老輩人傳下來的,哪有你們讀書人懂得多。”

    夜深了,村民們都睡了。王寧站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的星星,心里踏實了不少。有了雲霧村的南燭子貨源,以後就不用再擔心孫玉國掐斷藥源了。只是他心里隱隱覺得,孫玉國不會就這麼算了,回到青禾鎮,怕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清晨的青禾鎮還浸在薄霧里,百草堂的門剛推開,就見幾個鎮民神色慌張地涌進來。為首的是住在鎮東頭的趙大娘,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拉著孫子,臉色發白“王掌櫃,您快救救我孫子!他昨天吃了你們百草堂的南燭子,今天就上吐下瀉,還發著燒!”

    王寧心里一緊,連忙讓趙大娘把孩子抱到里屋的診床上。孩子約莫五六歲,小臉通紅,嘴唇干裂,閉著眼楮哼哼唧唧。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又搭住孩子的手腕診脈,眉頭漸漸皺起——這脈象浮數,是外感濕熱的癥狀,和南燭子藥性毫無關系。

    “趙大娘,您確定孩子昨天吃的是我們百草堂的南燭子?”王寧一邊拿出體溫計給孩子量體溫,一邊問道。趙大娘急得直掉眼淚“怎麼不確定!昨天我去濟世堂抓藥,孫掌櫃說你們百草堂的南燭子好,讓我去你們這兒買。我買了些給孩子泡水喝,晚上孩子就開始不舒服了!”

    王雪正在整理藥櫃,听到這話立刻走過來“趙大娘,昨天您來買南燭子的時候,我特意跟您說,孩子年紀小,脾胃弱,一次只能喝小半杯,您是不是給孩子多喝了?”趙大娘愣了愣,支支吾吾地說“我……我看孩子喜歡喝,就多給了他兩杯……”

    這時,孫玉國帶著劉二狗和鄭欽文走進來,臉上堆著假笑“王掌櫃,听說趙大娘的孫子吃了你們的南燭子出了事?我早就說過,南燭子性涼,不適合孩子吃,您怎麼還賣給人家呢?”他轉頭對著圍觀的鎮民嚷嚷,“大家快來看啊!百草堂為了賺錢,連孩子都不顧了!”

    劉二狗和鄭欽文也跟著起哄,鎮民們議論紛紛,看向王寧的眼神里充滿了懷疑。張陽推了推眼鏡,站出來說道“孫掌櫃,說話要講證據。南燭子性平,並非性涼,而且我們賣給趙大娘的時候,反復叮囑過用量。孩子生病,未必就是南燭子的問題,說不定是吃了別的東西。”

    “哼,證據?”孫玉國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里面裝著幾顆南燭子,“這就是趙大娘從你們這兒買的南燭子,我已經讓城里的大夫看過了,這里面摻了瀉藥!”他把紙包遞給圍觀的鎮民,“大家看看,這南燭子顏色發黑,明顯是被處理過的!”

    王寧拿過紙包,仔細看了看里面的南燭子——這些南燭子雖然也是紫黑色,但表面沒有天然的細柔毛,而且聞起來有股淡淡的苦澀味,和他們炮制的南燭子完全不同。“這不是我們百草堂的南燭子!”他指著紙包里的南燭子,“我們炮制的南燭子,會保留部分天然絨毛,而且烘干後有回甘,絕不會有苦澀味。孫掌櫃,你這是在栽贓陷害!”

    孫玉國冷笑一聲“誰能證明這不是你們的?趙大娘明明說是從你們這兒買的!”趙大娘也急了“我就是從你們這兒買的!當時還是這個小姑娘給我拿的藥!”她指著王雪,眼里滿是指責。

    王雪委屈地紅了眼眶“趙大娘,我給您拿的南燭子,都是我們自己炮制的,您看——”她從藥櫃里拿出一罐南燭子,“這才是我們的南燭子,您對比一下,和您手里的根本不一樣!”她把兩罐南燭子放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顏色、質感都相差甚遠。

    可孫玉國卻不依不饒“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換了藥材!今天要是不給趙大娘一個說法,我就去官府告你們!”圍觀的鎮民里,有人開始附和孫玉國,要求王寧給個解釋。

    就在這時,錢多多背著藥材包匆匆趕來,看到里面的情形,立刻問道“怎麼了這是?吵吵嚷嚷的。”王寧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錢多多立刻瞪著孫玉國“孫掌櫃,你可別太過分!上次你讓劉二狗造謠,這次又栽贓陷害,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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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頭對著圍觀的鎮民說“大家還記得嗎?前幾天我在百草堂買過南燭子,現在還在我店里呢!我這就去拿,讓大家看看,百草堂的南燭子到底是什麼樣的!”說完,他轉身就往自己的藥材鋪跑。

    不一會兒,錢多多拿著一個紙包回來,里面裝著他從百草堂買的南燭子。他把紙包打開,遞給鎮民們“大家看看,這才是百草堂的南燭子,有絨毛,有回甘,和孫掌櫃手里的根本不一樣!而且我喝了這麼久,一點事都沒有,怎麼可能摻瀉藥?”

    鎮民們拿著兩包南燭子對比,議論聲漸漸變了方向。趙大娘也有些猶豫了,她仔細看了看錢多多手里的南燭子,又看了看孫玉國手里的,小聲說“好像……真的不一樣……”

    孫玉國見狀,臉色一變,還想狡辯,卻見林婉兒從外面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布包“孫掌櫃,別再裝了。我剛才去了濟世堂的後院,在垃圾堆里找到了這個。”她把布包打開,里面是一些黑色的粉末和幾張寫著“巴豆粉”的紙,“這巴豆粉,就是你用來摻在假南燭子里的瀉藥吧?而且我還問了濟世堂的伙計,他說昨天看到你和劉二狗偷偷摸摸地處理南燭子!”

    劉二狗听到這話,嚇得腿一軟,差點摔倒。孫玉國臉色鐵青,指著林婉兒“你……你胡說!”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也不敢再看圍觀的鎮民。

    這時,趙大娘的孫子忽然醒了,拉著趙大娘的手說“奶奶,我餓……我想吃昨天的甜糕……”趙大娘一愣“甜糕?你昨天不是說肚子疼,沒吃嗎?”孩子搖搖頭“我吃了三塊,還喝了涼水……”

    真相瞬間大白,鎮民們都明白了,孩子是因為吃多了甜糕,又喝了涼水,才導致的上吐下瀉,和南燭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大家紛紛指責孫玉國栽贓陷害,連趙大娘也紅著臉,向王寧道歉“王掌櫃,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還差點讓你受了冤枉。”

    孫玉國見大勢已去,想偷偷溜走,卻被鎮民們攔住。“孫掌櫃,你必須給王掌櫃道歉!”“就是!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大夫!”孫玉國在眾人的指責聲中,狼狽地低下了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然後拉著劉二狗和鄭欽文,灰溜溜地跑回了濟世堂。

    風波過後,錢多多拍了拍王寧的肩“王掌櫃,你放心,以後誰要是再敢找百草堂的麻煩,我第一個不答應!”王寧笑著道謝,心里卻明白,經過這件事,孫玉國在青禾鎮的名聲徹底臭了,而百草堂,也贏得了更多鎮民的信任。

    夕陽西下,百草堂的燈又亮了起來。王雪正在給孩子熬藥,張陽在整理藥材,林婉兒在擦拭櫃台,王寧則坐在桌前,看著窗外漸漸安靜的青石板路,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知道,只要守住醫者的本心,用心對待每一位患者,百草堂的路,一定會越走越寬。

    秋分這天,青禾鎮格外熱鬧。百草堂門前掛起了紅燈籠,鎮民們提著籃子往來穿梭,里面裝著剛采的草藥和自家種的瓜果——今天是王寧約定的“南燭子義診日”,不僅要給鎮民免費診脈,還要教大家用南燭子搭配食材調理身體。

    王雪穿著新做的月白長衫,鬢邊依舊別著金銀花,正忙著給鎮民分發南燭子干。她手腕上的銀鐲子晃來晃去,那是陳阿婆早年送的,如今磨得發亮。“李伯,您這南燭子記得和枸杞一起泡水,每天喝一杯,腰就不沉了。”她笑著把紙包遞給老李,如今老李的須發雖沒全黑,但眼神亮堂,走路也不用扶著腰了。

    不遠處,張娜正帶著幾個婦人在院里炮制南燭子。竹篩里的果實紫黑油亮,她手把手教大家用細竹刷除絨毛“這絨毛得刷干淨,不然泡在茶里卡喉嚨。烘的時候要用文火,烘到捏著硬實不粘手,藥效才最好。”婦人們學得認真,時不時有人問“張嫂子,這南燭子能不能和糯米一起蒸飯啊?”張娜笑著點頭“當然能,烏飯就是用它染的,又香又補身子。”

    院門外忽然傳來馬蹄聲,錢多多帶著兩個伙計,拉著滿滿一車藥材趕來。他穿得比往常整齊,綢緞馬褂上沾了些塵土,卻難掩笑意“王掌櫃,雲霧村的南燭子我拉來了!陳阿婆說,今年的果子長得特別好,特意多留了一半給咱們。”

    王寧迎上去,掀開帆布,只見竹筐里的南燭子顆顆飽滿。他想起上次去雲霧村,陳阿婆領著村民在烏飯林里采摘的場景,那時還擔心山路難走,如今錢多多已經和村里訂了長期收購的規矩,藥農們不用再擔心果子爛在山里,百草堂也有了穩定貨源。“辛苦你了,錢兄。”王寧遞過一杯南燭子茶,“嘗嘗今年的新茶,比去年的更甜。”

    正說著,林婉兒帶著個陌生男子走進來。男子穿著粗布短褂,背著藥簍,手里拿著張泛黃的紙“王掌櫃,我是陳阿婆的孫子阿明。阿婆說您要找《烏飯樹栽培法》,這是她年輕時記的筆記,讓我給您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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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寧接過筆記,翻開一看,里面不僅畫著烏飯樹的種植方法,還記著南燭子的各種用法——和當歸配著治血虛,和杜仲搭著強筋骨,甚至還有用南燭子泡酒的方子。他忽然想起第一次進山采南燭子,張陽叮囑的“認葉辨果”,想起王雪手背的傷口,這些過往的片段,如今都成了珍貴的印記。

    “阿明,替我謝謝陳阿婆。”王寧把筆記小心收好,“等過幾天,我再去雲霧村,咱們一起把烏飯林打理得更好,讓更多人知道南燭子的好處。”

    這時,鎮民們忽然安靜下來,朝著街口的方向望去。只見孫玉國提著個布包,慢慢走了過來。他比之前瘦了不少,長衫也洗得發白,身後沒有跟著劉二狗和鄭欽文——听說濟世堂關了門,劉二狗去了城里,鄭欽文回了鄉下。

    孫玉國站在百草堂門口,猶豫了半天,才走上前“王掌櫃,我……我是來道歉的。”他把布包遞過去,里面是一本《本草綱目》,“這是我爹留下的書,以前我總想著賺錢,把他的話忘了。現在我才明白,醫者眼里,該有的是病人,不是銀子。”

    王寧接過書,書頁里夾著張老照片,上面是年輕時的孫玉國和他父親,背景正是青禾鎮的藥市。“孫兄,過去的事就別提了。”王寧把書還給他,“要是你願意,以後常來百草堂坐坐,咱們一起研究藥材,為鎮民做點實事。”

    孫玉國眼眶一紅,點了點頭,轉身慢慢走了。鎮民們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議論,只有沉默——或許在青禾鎮,藥香比怨恨更能打動人。

    夕陽西下時,義診結束了。王寧和張陽坐在院里,喝著南燭子茶,看著孩子們在烏飯樹下玩耍。那棵烏飯樹是去年栽的,如今已經開了細碎的白花,再過幾個月,就能結出紫黑色的果子。

    “你說,以後青禾鎮的孩子,會不會都知道南燭子能明目?”張陽推了推眼鏡,笑著問道。王寧點點頭“會的。只要咱們守住初心,把藥香傳下去,總有一天,大家都會知道,每一味藥材里,都藏著醫者的仁心。”

    晚風拂過,烏飯樹的葉子沙沙作響,混著院里的藥香,飄向青禾鎮的每一條小巷。王雪和林婉兒在收拾藥簍,張娜在廚房里煮著烏飯,錢多多和阿明在討論明年的藥材收購計劃——這平凡的日常,卻比任何故事都溫暖。

    或許,南燭子從來都不是什麼珍稀藥材,它只是青禾鎮的一段藥緣,藏著人心的善惡,也藏著醫者的堅守。而這份堅守,會像烏飯樹一樣,在時光里扎根,在藥香里綿延,一代又一代,傳到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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