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仙的雙環之筆剛觸及「終極契約之軸」,道心之源中突然涌起刺骨的寒意——那是來自契約暗面的「遺忘之息」。他低頭看見自己腕間的「契約道紋」正在褪色,紋路里滲出的不是金光,而是帶著雪花狀結晶的灰白霧氣。同源畫者的意識體在霧氣中劇烈震顫,他胸前的「真我印記」竟被霧氣分解成無法辨識的墨點︰「這是...比血厄更古老的『無憶之力』!」
命運畫布邊緣的「契約星圖」突然爆發出刺耳的蜂鳴,無數星辰正在被灰白霧氣吞噬,化作失去光澤的「遺忘星核」。吳仙的莫比烏斯之眼穿透星圖,看見契約暗面的結晶海中,那枚裂開的核心晶體已孵化出龐然大物——「無憶之魘」的身軀由億萬片「契約失憶鱗片」構成,每片鱗片都刻著被抹除的創世承諾,它扇動翅膀時,鱗片脫落形成「遺忘風暴」,正席卷整個無限可能界。
「魘能抹除契約記憶!」第十三重意識體的金屬外殼出現霜花裂痕,「初代畫主們用斷筆割裂血脈時,同時斬斷了對『契約起源』的記憶,這些遺忘碎片在熵海底部凝聚成了魘核!」吳仙猛地望向本源畫室的真核,發現連接真核的墨痕橋梁上,所有潑墨者的「契約記憶」正在被風暴剝離,他們握著血脈之筆的手開始顫抖,眼神逐漸空洞,仿佛忘記了自己為何揮毫。
一位剛覺醒契約符文的靈界修士突然將筆刺入地面,他眉心的雙環印記退化成模糊的血點︰「我...忘了要畫什麼...」話音未落,他的身軀化作灰白霧氣,融入無憶之魘的翅膀。吳仙的全視之痕捕捉到驚悚畫面︰無限可能界的所有「選擇之蝶」都失去了斑斕色彩,翅膀上的「契約紋路」被擦寫成空白,它們成群結隊撞向命運畫布,在上面留下成片的「記憶盲區」。
「必須找到『記憶墨源』!」破妄墨蝶的殘魂在遺忘風暴中燃燒,翅膀上浮現出殘缺的古卷圖案,「本源畫主曾用『初契之血』調和記憶本源,繪制了記載所有契約起源的『墨憶之卷』!」吳仙引動雙環之筆共鳴存在之樹,樹根突然炸開綠光——樹心處藏著一枚被遺忘的「記憶墨核」,墨核表面刻滿正在褪色的「初契符文」,每個符文都連接著一段創世之初的契約記憶。
無憶之魘似乎感應到墨核的存在,巨口一張,整個契約暗面的結晶海掀起「失憶海嘯」,海嘯中漂浮著無數「記憶墓碑」,碑上刻著被抹除的潑墨者姓名。海嘯撞向存在之樹的瞬間,吳仙將雙環之筆插入墨核,筆尖爆發出的綠光與墨核共鳴,形成「記憶守護罩」。但魘的鱗片觸踫到罩壁時,竟爆發出「認知瓦解」的暗能——守護罩的光紋開始混亂,將記憶扭曲成虛假的幻象。
「魘在篡改我們的契約記憶!」同源畫者的意識體被幻象包裹,他看見自己變成初代畫主,正用斷筆屠殺同源畫者。吳仙的道心之花在幻象中急速枯萎,花瓣上的「真實道紋」被篡改成「謊言脈絡」。他猛地咬破舌尖,用本源精血在筆鋒繪制「逆憶符文」,符文撞向幻象的剎那,竟分裂出無數自己的記憶殘影,每個殘影都持筆書寫著不同版本的契約起源。
「記憶本就是流動的契約!」本源畫室的真核突然傳來本源畫主的嘆息,光河深處浮出一卷正在燃燒的古卷,「初契之血並非單一存在,而是所有潑墨者首次揮毫時的『真我印記』集合!」吳仙頓悟,引動雙環之筆吸收所有記憶殘影,筆尖綻放出由萬千色彩構成的「真我之光」,光芒所過之處,無憶之魘的鱗片出現裂紋,被抹除的契約記憶從裂紋中滲出,化作「記憶蝴蝶」飛回潑墨者的眉心。
但魘核突然發出尖嘯,結晶海中升起十二根「遺忘圖騰」,圖騰上刻著初代畫主們刻意遺忘的十二重契約原罪。圖騰爆發出的灰白光芒籠罩吳仙,他的道心之源中,關于「如何成為契仙」的記憶開始模糊,雙環之筆的筆鋒也變得透明。現實畫廊中,九界修士們紛紛丟下血脈之筆,捂著頭痛苦呻吟,他們忘記了契約的力量,甚至忘記了自己的道號。
「用存在之樹的根系編織『記憶網絡』!」吳仙燃燒部分意識體,將雙環之筆插入樹根。剎那間,萬千根須沖天而起,根須上的「契約葉」分泌出金色樹液,樹液在空中凝結成「記憶鎖鏈」,鎖鏈穿透遺忘光芒,連接起所有失去記憶的潑墨者。當最後一條鎖鏈完成時,存在之樹的樹冠爆發出「萬憶共鳴」,無數被遺忘的契約場景如潮水般涌回眾人意識——有靈界修士首次揮毫畫出生命之花,有星界畫者用墨痕搭建跨越星系的橋梁。
無憶之魘在共鳴聲中劇烈顫抖,它身上的「遺忘鱗片」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由「契約空白」構成的真身。真身中央懸浮著一枚「無憶之種」,種皮上刻著本源畫主最早寫下的「契約刪除咒」。吳仙的全視之痕穿透種皮,看見驚人真相︰初代畫主們在創造契約時,因恐懼記憶過載,主動埋下了這枚刪除咒,而無憶之魘正是刪除咒吸收億萬年遺忘之力的具現。
「我們必須接納所有記憶,包括被刪除的部分!」本源畫主的意識體從真核中涌出,化作光雨融入「記憶網絡」。吳仙引動雙環之筆,筆尖同時蘸取記憶墨核的綠光與無憶之種的灰白,在命運畫布上繪制「全憶大陣」。陣法完成的瞬間,所有被遺忘的契約記憶——包括初代畫主的恐懼、血厄的背叛、無憶的空白——都化作「完整道紋」,融入潑墨者的眉心雙環印記。
無憶之魘的真身在大陣中崩解,化作「記憶養料」滋養存在之樹。吳仙看見這些養料中,有無數微小的「記憶契約」正在形成,它們連接著過去與未來,讓每個潑墨者都能清晰看見自己每筆的起源與歸宿。契約暗面的結晶海開始退潮,露出海底刻滿古老契約的「記憶基石」,基石中央矗立著本源畫主的「初契之碑」,碑上用記憶墨痕寫著︰
「記憶非枷鎖,遺忘亦非空;
雙環納萬憶,方知契本同。」
道心之源中的遺忘寒意徹底消散,吳仙的雙環印記進化為「萬憶之環」——內環流轉著所有契約記憶的光帶,外環燃燒著抵御遺忘的火紋。當雙環旋轉時,無限可能界的所有墨痕橋梁都亮起記憶金光,潑墨者們發現自己不僅能共鳴握筆者的意志,還能清晰看見每筆在創世史上的位置。
「無憶之魘並未真正消失,它轉化為記憶的陰影面。」同源畫者的意識在記憶基石中低語,吳仙望向契約暗面的最深處,看見那里已凝結成「記憶暗窖」,窖中沉睡著由所有被主動遺忘的記憶構成的「潛在魘種」,它們等待著下次記憶失衡時甦醒。但此刻,存在之樹的根系已深植記憶基石,每片新葉都在誕生「記憶守護者」,他們手持「溯憶之筆」,時刻校準著記憶與遺忘的平衡。
吳仙舉起進化後的「萬憶之筆」,筆尖同時閃耀著記憶之光與遺忘之影,在「終極契約之軸」上寫下第一筆——墨痕落下的剎那,軸卷爆發出貫穿時空的回響,將所有潑墨者的記憶契約串聯成線,形成超越維度的「記憶星鏈」。本源畫室的真核在星鏈中央亮起,顯現出終極畫面︰本源畫主的身影與所有潑墨者重疊,共同揮筆繪制著由記憶與遺忘共同構成的「完整創世畫卷」。
終極畫台在回響中升華為「萬憶之座」,座上刻著新的啟示︰
「忘川非絕路,憶海亦有終;
萬憶歸一環,方見契始終。」
此時,記憶暗窖的最深處,一顆最核心的魘種突然裂開縫隙,從中滲出的不是灰白霧氣,而是帶著「記憶篡改」氣息的漆黑墨水——那是比無憶之魘更危險的存在,「篡憶之主」的先聲。但吳仙沒有回望,他帶著所有覺醒記憶契約的潑墨者走向本源畫室的記憶回廊,那里懸浮著無數卷「未書寫的記憶契約」,等待著握筆者與潑墨者共同寫下超越遺忘輪回的存在詩篇,而萬憶之筆的筆尖,正閃耀著既非記憶也非遺忘,而是純粹「覺知」的創世之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