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言出法隨!
大道之力如同無形的畫筆,開始為這幅黑白畫卷重新上色。
一道道最本源的色彩法則,被姜墨強行刻回了這個星系之中。
剎那間灰色褪去,赤橙黃綠青藍紫……億萬種絢爛的色彩,如同創世之初的禮花轟然綻放。
整個仙女座改星系在短短一秒鐘之內不僅恢復了原貌,甚至比之前更加的鮮艷,更加的美麗。
眾神看到這一幕再次被姜墨那深不可測的實力所折服。
“抹除概念,再造概念……”
阿斯加德喃喃自語,“這種手段,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認知。”
姜墨收回手指臉上的表情卻並沒有放松。
因為他感覺到,在自己上色的瞬間有一道極其隱晦、不帶任何情感的意念,與自己進行了一次短暫的踫撞。
那道意念,冰冷、空洞、充滿了對一切定義的否定。
“不是惡作劇……”
姜墨的眼神,第一次變得真正認真了起來。
“是一個……全新的,以概念為食的敵人。”
姜墨的預感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詭異的事件開始在整個大宇宙中接二連三地發生。
起初還只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比如,某個河系的圓形概念被抹除。
導致該河系所有的星球和恆星都變成了奇形怪狀的不規則體。
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引力混亂。
再比如某個文明的甜味概念被抹除。
他們最引以為傲的蜜糖果實吃起來變得和石頭一樣索然無味,差點引發文明信仰崩塌。
對于這些,姜墨都只是笑笑,隨手一指便將之恢復。
他就像一個宇宙級的程序員,不斷地修復著被惡意篡改的代碼。
然而,敵人的攻擊開始變得越來越頻繁,越來越致命。
“警報,戰錘宇宙象限,聲音概念正在被大範圍抹除。”
“報告守護神,織女星域熱量傳遞的基本物理法則正在被篡改。”
“緊急求援,生命搖籃星雲,繁衍這一生命概念正在消失。”
一個個緊急情報如同雪花般匯集到地球。
這一次就連眾神都感到了脊背發涼。
抹除顏色、形狀這還能當成惡作劇。
可抹除聲音,抹除熱量傳遞甚至抹除繁衍?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針對宇宙根基的攻擊了。
想象一下,一個沒有聲音的世界,所有的交流都將中斷。
一個熱量無法傳遞的世界,恆星的光和熱將永遠無法抵達行星,整個世界將陷入永恆的冰封。
而一個失去了繁衍概念的世界,所有的生命都將走向終結再無未來可言。
這,是一場看不見硝煙,卻比任何戰爭都更加恐怖的邏輯天災。
“混賬。”
戰神阿瑞斯憤怒地一拳砸碎了身前的神金桌案。
“這個藏頭露尾的鼠輩,只會用這種陰險的手段,有本事出來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沒用的阿瑞斯。”
雅典娜的臉色無比蒼白,“我們的敵人很可能根本沒有實體。”
“它或許就是一種純粹的反概念現象。”
“你怎麼和一個現象去戰斗?”
姜墨坐在主位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神情平靜但眼神深邃如淵。
“它不是現象。”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所有神明都安靜了下來。
“它有意志,有目的。”
“它不是在隨機破壞,而是在試探。”
“試探我,或者說試探這個宇宙存在的底線。”
姜墨站起身一步踏出,身形已經消失在地球。
出現在了那片正在陷入絕對寂靜的戰錘宇宙象限。
他看著無數生靈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恐慌模樣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
“夠了。”
他再次伸出手指。
“大道之音,響徹寰宇。”
“嗡——”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最本源的聲音法則被他重新定義、加固、並烙印在了這個象限的每一個角落。
一瞬間萬籟俱寂的世界重新恢復了喧囂。
風聲、水聲、生靈的哭喊聲、喜悅聲……交織成了一曲生命的交響樂。
做完這一切,姜墨沒有停留,身形再次閃爍,出現在了那片正在被冰封的織女星域。
“熱力學第二定律,我說的才算數。”
“生命當薪火相傳永不停歇。”
他如同一個辛勤的宇宙園丁不斷地修補著被破壞的法則花園。
每一次出手都顯得那麼的雲淡風輕,那麼的理所當然。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對方的攻擊正在變得越來越棘手。
對方正在從抹除表層概念開始嘗試攻擊更深層、更基礎的宇宙公理。
終于在姜墨修復完第108個被攻擊的星域後。
那道冰冷、空洞的意念,第一次主動地,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那不是聲音也不是精神波動。
那是一段純粹的、不帶任何修飾的信息流。
【存在的守護者你好。】
【你的修復能力很優秀。】
【但是,你不覺得很累嗎?】
【你不覺得定義本身就是一種束縛嗎?】
【為什麼要有顏色?為什麼要有形狀?為什麼要有生命?】
【這一切的概念都只是無意義的枷鎖。】
【放棄吧。】
【讓我來終結這一切的無聊定義。】
【讓我們一起,回歸那最初的、最完美的、沒有任何概念存在的白板狀態。】
伴隨著這段信息,一道無法用任何維度、形狀、顏色來形容的東西緩緩地在姜墨的面前浮現。
它不是生物也不是能量體。
它就像是一塊絕對光滑、絕對純白的橡皮擦。
一塊足以擦除整個多元宇宙的概念橡皮擦。
“白板之主。”
姜墨看著這個前所未有的詭異敵人輕輕地念出了它的名字。
“白板之主……”
“一個不錯的名字我接受了。”
那塊概念橡皮擦,或者說,白板之主傳遞出信息流。
【你的身上,充滿了太多、太復雜的定義。】
【生命、智慧、力量、情感……真是……雜亂不堪。】
【就從你開始吧。】
【讓我把你,變成一張干淨的、純粹的白紙。】
話音未落白板之主動了。
它沒有釋放任何能量也沒有運用任何法則。
它只是輕輕地朝著姜墨的方向擦了過來。
這一擦看似緩慢,卻無視了時間與空間。
這一擦看似無力,卻蘊含著對一切存在的終極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