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許明瑞錯愕一下。
好一會才開口。
“明生哥，你突然說什麼還錢呀。”
“明瑞別裝傻。”
“明生哥，我裝什麼傻呀，你突然讓我還錢，這有點莫名其妙呀。你倒是說說，我哪里欠你的錢了。”
“既然你不記得，那我幫你回憶一下。二十年前，在集市那里，你說想買只老母雞回去炖湯給淑娟喝，那會她剛懷了國海，你說錢剛好花完，問我借了一百塊。”
頓了頓，許明生繼續說道︰“第二天，又是在集市上踫到，還是說錢剛好花完，要買條魚給淑娟吃，又問我借了三十塊。
除了這些外，還有村里請喝喜酒的份子錢，有好幾次我都說可能沒辦法趕回得那麼快，讓我幫先給了份子酒。
這麼多年來，大錢小錢加起來一共是4897塊。我也不要多，就取個整數，你直接給我五千塊就行了。”
“哪有你這樣要整數的……”
“我都沒跟你算五厘息。我之前建房子借你一萬塊，你都是要五厘息，這都二十年了，我要個整數可不多。”
“明生哥，我可沒有欠你錢……”
“這些年你借的錢，我全部都有登記著。你要是不給的話，我就去找法院。”
電話那頭傳來許明瑞的笑聲。
許明生听得出那笑聲充滿著不屑。
“明生哥，先不說我沒有欠你的錢，就算是欠了，你這個單方面登記的數字，法院也不會承認。我都可以直接寫張借據，說你欠我兩萬塊呢。”
許明生臉色有些難看。
突然間他好像被兒子和老伴給罵醒了。
許明生沉聲道︰“許明瑞，你可別把我當傻子。這麼多年來，因為看在是自己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那麼多，能幫就幫。
既然你把我當傻子，到時發生會發生什麼事，可不關我的事。
反正國海的婚期就快到了，我那天要是喝多幾杯，說漏嘴了，同時聲音大一些，那可不關我的事。”
“許明生你這是威脅我！”
“我可不是威脅你，我什麼酒量你也知道，喝多了亂說話很正常呀。”
“你要是敢那樣的話，我們連兄弟都沒來做！”
許明生遲疑一下，隨後咬咬牙︰“那樣最好。我最後說一句，明天要是不還錢，我就直接在村里拉橫幅，還有在你兒媳婦的村里拉，讓大家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
說完，許明生直接就掛了電話。
許明生拿著電話，坐在椅子上發呆了幾秒後，突然又感覺到莫名的爽。
好像心口一直壓著的一口氣，瞬間獲得通暢。
屋子里，許陽往外面看了一眼，接著對蔡惠珍說道︰“媽，剛剛我把話說得那麼重，會不會刺激到爸呀。”
“就他那種人，要是能夠刺激到就好了，我就怕他被罵完後，轉過身還是那樣。”
蔡惠珍也往外面看一眼，見到許明生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用理會他，那種人是沒救了。反正現在我可不听他的，要是他再是那樣子，就讓他自己一個人過好了。”
許陽也沒有再說什麼。
像他爸那種人，確實得罵幾句才行。
另一邊。
許明瑞在听到許明生掛了電話，握著手機，舉起來準備摔地上。
不過在舉起來的時候，想一想摔壞了還得重新買，唯有忍住。
“⺪！”
“好你個許明生，以為兒子賺了錢，翅膀也硬了！”
李淑娟走過來問道︰“明生什麼時候過來，剛剛喊了其他人都說沒時間，明生要不過來的話，人手又少一個了。”
許明瑞沉聲道︰“他不過來了！那家伙現在可是連親情都不顧了。”
“發生什麼事？”
李淑娟剛才在里面，沒有听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許明瑞便將許明生剛才讓他還錢的事說了一遍。
李淑娟一听，頓時就火起來了。
“走，我們直接去他家算賬！他說五千就五千呀，就是想訛錢也不是這樣訛的。”
李淑娟就準備走出去，許明瑞一把將她給拉住。
“你去什麼去！”
“不是，他這是訛錢呀，我們哪里借了他這麼多錢。還說二十年前我懷了小海買老母雞，簡直是笑話。我懷孕時期吃的雞，都是自己養的，哪里買過雞。”
許明瑞看了一眼李淑娟，沒說什麼。
買老母雞這個只是找許明生借錢的理由而已，他哪里買過什麼老母雞。
“算了，這事別理，我明天把錢還給他就是了。”
“我們又沒有借他的錢……”
“他確實是替我們墊了幾次份子錢……”
李淑娟盯著許明瑞︰“他墊出來的份子錢，我不是讓你拿錢去還了嗎？”
突然間李淑娟想到什麼，頓時就叫嚷起來︰“好你個許明瑞，敢情那些錢你沒有拿回去還給人家！你這是把錢拿去哪里花了！”
許明瑞哪里忍得住自己的婆娘對他大聲嚷叫。
剛才許明生讓他受的氣，正好無處發泄，直接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你叫什麼叫，你這是準備讓全村的人都知道呀。”
李淑娟被打了一巴掌，瞬間有些懵圈。
反應過來後，李淑娟頓時也炸毛了。
“許明瑞，你自己把錢花了沒還錢，現在還敢打我，我可跟你拼了！”
許明瑞自然不慣著，李淑娟一沖過來，他一腳就踢過去。
“⺪，我算是知道這麼多年我為什麼沒辦法發達了。就是因為娶了你這種沒有文化的潑婦！你說你會什麼！”
“許明瑞你這個狗ri的！我給你生了三個兒女……不對，包括打掉的還有送走的那個，一共是五個，你居然說我不會什麼！對，我確實不會什麼，我就只會躺在那里張開腿！你要是有本事，去找別的女人呀，有本事就別回來！”
接著兩個人又是一場大戰。
許國海此時還在睡覺。
昨晚又與他的那些兄弟嗨了一晚上，早上才回來，正在補覺。
听到下面有人在吵架，他爬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見到是他父母在大戰。
他準備下去勸架的，隨後想了想還是算了。
關上窗，拉上窗簾，蓋上被子繼續睡覺。
就讓他們繼續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