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呀，我腦子怎麼就有問題了。”
許明生有些不滿。
“許明瑞是什麼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這些年來，把你當免費勞動力指使還少嗎？”
“自家人……”
“別跟我提什麼自家人！”
許陽有些惱火了。
那天晚上，許明生對許明瑞態度強硬一點，還以為他或多或少改了一點。
沒想到，這轉過身，什麼都忘了。
“你自己想一想，這麼多年來，他佔了我們家多少便宜。之前的那些地就不說了，每一次如果是幾家人合起來辦事的話，需要大家一起給錢的，他每一次都說沒有帶錢，讓你先替他給了，回頭再還，他有還過一次？”
“錢又不是很多……”
“對，確實不多，一次也就一百幾十塊，最多也就兩百塊。可是每一次都說回頭就還，沒有一次是還的。”
許陽是真的火了。
“還了一次……”
“對，確實是還了一次，那一次是問你借十塊。而且所謂的還，還是那次我買東西，忘了帶錢，問他借的。
記住是問他借的！而不是他主動還！”
許陽看著許明生︰“爸，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讓許明瑞給抓住了。難道是你小的時候偷看哪個寡婦洗……”
“你亂說什麼！”
許明生連忙喝斥一聲︰“沒大沒小，這種事是能夠亂說的嗎！”
“主要是想不通，全村的人都知道許明瑞就是欺負你人老實，想佔我們家的便宜，你就沒一點覺悟嗎？而且不單是許明瑞，村里其他人也是那樣。”
見到許明生準備開口，許陽繼續說道︰“別跟我說自己人，村里人，能幫就幫這種話。
你可知道，因為你這種性格與行為，我跟婉兒小的時候都一樣，老是被他們指使去做這做那。個個都覺得，你都是這樣了，我們理所當然也不會反對去做。”
許明生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事情既然已經說開了，許陽索性也一次性說出來好了。
如果不說的話，他爸肯定一輩子都是那樣。
雖然說了，一個人的性格是那樣了，也沒辦法徹底改變，至少能夠讓他盲目去幫助別人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再做出決定。
“我不是反對你去幫忙，但你也要分辨一下，哪一些是應該幫，哪一些不應該幫。好人可以做，但一直做爛好人的話，你以為苦的只是你自己？全家人都會因為你這種爛好人的性格受到影響。”
正說著，許陽看到母親蔡惠珍從正屋走了出來。
“不信你問問我媽，因為你總覺得自己人能幫就幫，自己人不要計較那麼多，自己人忍一忍就算了，自己人就應該團結，導致我媽一直都過得很委屈。
很多事情，明明她想爭取一下家里的權益，你一句話，就把我們家應該有的權益就搞沒了。”
蔡惠珍不知道他們父子說什麼。
她是因為听到有人在外面說話這才從屋子里出來。
可看父子倆的表情，感覺情況不太對勁。
她想問一句，最後還是忍住了。
“你明知道許明瑞這輩子就想騎在你頭上，而且我們家與他們家矛盾還少呀。這前幾天矛盾都還沒有熄火，人家這一喊你去干活，你就過去了。
爸，你不為自己爭口氣，也為我們留個臉呀。”
許明生心里憋著話，但現在兒子可不是小的時候了，而且懂的也比他多，還真的不好像以前那樣，大聲說話，強行把他的氣勢給壓下來。
“算了，我也懶得說了。反正一句話，你還是以前那種性格，等新房子裝修好了，我帶我媽過去住，你自己留在老家。
到時你愛怎樣就怎樣，我可不想讓我媽再繼續受委屈。”
說完許陽將種地的工具拿到里面去。
蔡惠珍看了一眼許陽，又看了一眼許明生的裝扮，臉頓時就沉了下來。
“又準備去當免費勞動力？”
“就只是去幫個忙……”
“幫幫幫！天天就知道幫！那又不見其他人過來幫你的忙！”
剛才蔡惠珍沒插話，是因為不知道什麼事。
現在知道了，火氣就上來了。
“怪不得連兒子都罵你。現在兒子是缺你穿，還是缺你吃的，你就不能夠改一改你那爛好心的性格。
別的不說，就說我們建房子那年，平時你經常幫的那幾戶人家，誰過來幫忙了。還有許明瑞，不想方設法佔便宜就不錯了。
明明我們拉了沙子和石子回來準備封頂，許明瑞說缺兩斗車沙子和一斗車石子鋪一鋪門口的路，人家一開口你就答應了。
然後就是一層封頂的時候，讓他還有之前幫忙的那些人過來幫忙振搗密實，一個個說沒空。最後還是光寶和阿茂等人過來幫忙。
我說你活了幾十年，這腦子就不能夠靈活一些呀。阿陽說得對，你要是再這樣子，到時我就搬過去跟他們住，你到時自生自滅。”
蔡惠珍罵完，也懶得去理許明生了。
她有時候想一想，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嫁給了許明生。
幾十年來，一直都是在受委屈。
偏偏這種委屈不是外人給的，而是許明生給的。
面對外人的時候，蔡惠珍其實並沒有落下風，關鍵很多時候，明明需要自己的男人幫忙加入陣營與她一起同仇敵愾。
偏偏自己的男人，要麼就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要麼就是倒戈，讓她忍一忍。
以前她委屈就委屈了，反正都忍了這麼多年。
現在兒女都長大了，她可忍不了那麼多。
許明生看了一眼走進屋子里的蔡惠珍，又往門口那里看一眼，最後嘆一聲，將草帽放到一邊，同時將身上的長袖脫了下來。
不過剛脫下長袖，許明瑞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明生哥你怎麼還不過來。”
“明瑞，我這邊有點事，就不過去幫忙了。”
“不是……剛剛你不是答應了嗎？你要是有事的話，剛才早說呀，我可以找別人。現在都開始干活了，臨時臨急去哪里找人。”
許明生听許明瑞說完才開口︰“明瑞，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