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美容院玻璃門時，我還挺忐忑的。作為一個35歲、體重超標的男人，臉又黑又油，平時最多用清水洗把臉，瓶瓶罐罐的護膚品在我看來就是女人的玩意兒。
但最近公司新來了個年輕下屬，每天收拾得清清爽爽，對比之下我這張油光 亮的臉實在拿不出手，才硬著頭皮預約了咨詢。
美容師小林看著也就二十七八，穿著白大褂，說話溫溫柔柔的。她先讓我坐在檢測儀器前，屏幕上立刻跳出我臉部的高清圖像，紅血絲、黑頭、油脂粒看得一清二楚。
“哥，您這皮膚問題挺典型的油性肌膚伴隨毛孔粗大，t區油脂分泌特別旺盛，兩頰有輕微敏感，而且膚色暗沉不是天生黑，是角質堆積加上防曬不到位導致的後天暗沉。”小林指著屏幕解釋，“您平時是不是很少護膚？”
我摸著下巴嘿嘿笑“就早上用水沖一下，有時候忘了連水都省了。男人嘛，糙點正常。”
小林皺起眉，語氣嚴肅起來“這可不行。30多歲男性新陳代謝開始變慢，油脂分泌卻因為壓力、熬夜這些變旺盛，不護理很容易長痘、毛孔變粗，老得也快。您這體重偏高，內分泌可能也有點紊亂，更得注意皮膚管理。”
“等等，”我打斷她，“我就是來問問擦點啥能不那麼油，你這說得也太嚴重了。還內分泌紊亂，我身體好著呢。”
小林沒退讓，從抽屜里拿出幾本手冊“不是危言聳听。您看這組數據，30歲以上男性皮脂分泌量比101novel.com歲時高15，但皮膚鎖水能力下降30，所以才會又油又干。您覺得自己黑，其實很多是曬出來的‘假黑’，加上油脂氧化，看起來又黑又黃。”
我有點不耐煩了“我同事也油，人家就用塊肥皂洗臉，不也挺好？你們就是想推銷產品。”
“肥皂？”小林提高了音量，“皂基清潔力太強，會破壞皮膚屏障，洗了當時清爽，過會兒更油，還會讓毛孔越來越大！這不是推銷，是基本常識。”
她的激動讓我有點懵，旁邊候著的阿姨探過頭來看，我臉上有點掛不住“那你說咋辦吧？簡單點，別弄那些瓶瓶罐罐的，我記不住。”
小林深吸一口氣，放緩語氣“三步就行清潔、保濕、防曬。但得選對產品。”她轉身從貨架上拿了幾樣東西，“您皮膚油，要用氨基酸潔面，溫和清潔還不刺激。比如這個，泡沫細膩，洗完不緊繃。”
我拿起瓶子看了看“這玩意兒比肥皂貴十倍，有必要嗎？”
“當然有！”小林聲音又高了，“您買件沖鋒衣都知道選防水透氣的，臉就不值得好好對待？氨基酸潔面能保留皮膚必要的油脂，皂基就像用鋼絲球刷臉，短期干淨，長期毀皮膚！”
“行行行，你說的對。”我趕緊打圓場，“那保濕呢？我這油臉擦東西不更油？”
“要用清爽的凝膠或者乳液，”小林指著另一瓶，“含玻尿酸、神經 胺的，補水同時調節水油平衡。油皮膚其實是缺水，越缺水越出油，這是惡性循環。”
我突然想起個事“我听說擦防曬娘娘腔，而且黏糊糊的難受。”
這話像踩了小林的雷，她猛地站起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說這種話！防曬不是為了變白，是為了防光老化！紫外線會讓膠原蛋白斷裂，毛孔變粗，還會誘發黑色素沉澱。您以為曬黑是小事，其實皮膚底下已經被曬傷了。選這種無油配方的防曬乳，成膜快不黏膩，跟擦面霜一樣，誰看得出來？”
她的氣勢把我震住了，我嘟囔著“至于這麼大火氣嗎？我就是問問。”
小林坐下揉了揉太陽穴，語氣緩和了些“對不起，我是急了。因為太多男性覺得護膚是小事，等出現問題了才來補救，那時候就難了。您看您這眼角，已經有細紋了，再不注意，過兩年會更明顯。”
她指著鏡子讓我看，我湊近了才發現，眼角確實有幾道淺紋，平時自己根本沒留意。
“而且您體重偏高，建議晚上加一步控油精華，含煙 胺的，能調節油脂分泌，還能改善膚色不均。但前提是先做好基礎三步，不然用了也吸收不了。”小林的語氣軟下來，“不是讓您像女人一樣敷面膜、打精華，就這四樣潔面、水、乳、防曬，早上十分鐘，晚上五分鐘，不耽誤事。”
我摸著下巴沉默了會兒，她剛才說的“光老化”“膠原蛋白斷裂”這些詞，讓我想起我爸40多歲時那滿臉的皺紋和黑斑。
“那……這些加起來多少錢？”我小聲問。
小林報了個數，我咋舌“這麼貴？夠我買兩雙球鞋了。”
“這一套能用四個月，平均每天才幾塊錢，”小林據理力爭，“您抽煙嗎？抽的話一天也不止這個數吧？把煙錢省點下來護膚，既健康又顯年輕，劃算多了。”
我被噎了一下，我確實每天抽一包煙。
“再說了，”小林補充道，“您30多歲，正是事業上升期，形象也很重要。一張清爽干淨的臉，不管是見客戶還是跟同事相處，都更有自信。您總不想被人叫‘油膩大叔’吧？”
“得得得，買！”我擺擺手，被她吵得沒脾氣了，其實心里已經認可了她的話，“但你得保證有用啊，沒用我可來退。”
小林笑了，眼楮彎成月牙“您按我說的做，一個月就能看出變化。對了，飲食也得注意，少喝啤酒少吃油炸的，您這體重減點，皮膚會好很多。”
“又來了，”我拿起袋子站起來，“護膚歸護膚，減肥是另一碼事。”
“相輔相成的！”小林在我身後喊，“記得晚上別熬夜，熬夜最毀皮膚！”
我回頭沖她擺擺手，推門出去。陽光照在臉上，我下意識地想擋一下，突然想起她說的防曬，趕緊把外套拉起來遮了遮。
坐進車里，我把那幾個瓶子拿出來看，瓶身上的“氨基酸”“煙 胺”這些詞還挺陌生。但一想到鏡子里自己眼角的細紋，還有小林說的“油膩大叔”，我決定試試。
反正才一個月，要是真像她說的那樣有變化，貴點也值。畢竟，誰不想看起來年輕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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