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不明,但我大概能猜到一些。”萊茵多特冷靜地分析。
“伊斯塔露是個十分善變的人,她的背叛,屬實正常。同時也意味著天空島內部出現了巨大裂痕,其力量不再是鐵板一塊。晨約不僅要修復傷勢,更要分心提防來自背後的尖刀。”
“這極大地牽制了他的精力和力量,為我們爭取了更多時間,也創造了……混亂的可能。”
此時,派蒙終于開口,她的聲音空靈而縹緲,帶著洞察時光的韻律。
“伊斯塔露的舉動,充滿了‘時間’的悖論與不確定性。她的動機如同時間長河中的暗流,難以捉摸。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對晨約的‘忠誠’已然瓦解,甚至可能……懷有深刻的恨意。這份‘變數’,價值遠超想象。”
她金色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密室,看到了天空島神殿中那場驚心動魄的背叛。
“混亂,即是機會。”巴納巴斯的手指在冰桌上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目標……萊茵多特,你計劃。”
萊茵多特身體微微前傾,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煉金術士特有的精密與瘋狂。
“我這邊不用太過于擔心,既然已經解析了這個世界。理論上來說,只要給我時間,我什麼都做得到。所以……給我點時間吧,我還需要親自前往一趟其他的六國。”
“六國?”巴納巴斯的聲音帶著冰寒的疑問,“目的?”
萊茵多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至冬宮的冰壁,投向了提瓦特大陸的各個角落︰“煉金大陣。一個覆蓋整個提瓦特表層世界、根植于地脈網絡、最終匯聚于深淵坎瑞亞的……信仰與力量汲取之陣。”
她的話語揭示了驚天的布局。
“戰斗,尤其是對抗天空島這種層級的戰斗,不僅僅是力量的踫撞,更是規則與存在性的爭奪。晨約依仗天空島汲取眾生信仰與地脈能量維持其權能。而我們……”
萊茵多特的金色眼眸亮得驚人︰“我的煉金大陣,將在最終決戰之地——坎瑞亞深淵,成為反向的‘漩渦核心’。它將在戰斗過程中,源源不斷地汲取七國民眾于危難中迸發的強烈信仰、抗爭的意志、對未來的祈願,同時巧妙地‘借用’世界本身在動蕩中散逸的地脈能量。”
“這股匯聚了整個提瓦特生靈心念與世界本源的力量,將成為我們對抗天空島、支撐熒與因完成最終使命、乃至……顛覆規則的關鍵燃料。它並非直接攻擊,而是為我們的‘變量’提供超越極限的‘勢能’。”
派蒙緩緩開口,聲音空靈中帶著一絲了然︰“以眾生心念與世界之力為薪柴,點燃對抗‘天理’的火焰……萊茵多特,你的手筆,貫穿了星宇。”她似乎並不意外,只是確認了某種猜測。
萊茵多特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派蒙的洞察︰“至于熒和空……關于坎瑞亞復國。”
她看向巴納巴斯和派蒙,語氣中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清晰︰“他們的‘復國’,其本質並非在當前的時空維度重建一個物理意義上的坎瑞亞王國。那已不可能,也無必要。”
“他們的執念,是彌補五百年前那場未能守護的遺憾,是讓消逝的榮光在‘心象’中重現。為此,我也會出手,讓那些尚有意識的生物,有個形體。”萊茵多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間。
“這件事情,還是不要插手,不要阻止為好,畢竟,這對我們並無壞處。而且,伊斯塔露也會插手,這就是我們更加沒有理由去進行干涉了”
密議廳內一片寂靜。萊茵多特的計劃宏大得令人窒息,又精準得近乎殘酷。她不僅謀劃著對抗天空島的終極武器,更如同一個冷靜的導演,為熒和空這對背負著沉重宿命的兄妹,規劃了一場注定虛幻卻又是他們靈魂深處最渴望的“謝幕演出”。
“這……”帕爾厚重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似乎是震撼,又似乎是悲憫。
巴納巴斯冰封般的面容下,眼神也極為復雜。
她理解了萊茵多特的用意——這既是對盟友的成全,也是確保熒和空能以最“完整”的狀態去面對最終決戰的手段。斬斷心魔,方能全力以赴。
派蒙輕輕嘆息一聲,空靈的聲音帶著洞悉一切的滄桑︰“執念如淵,唯以幻夢填之。萊茵多特,你為他們編織的……是一場溫柔而殘酷的救贖。”
萊茵多特面無表情,金色的眼眸中只有絕對的理性。
“這是最優解。他們的執念若不得解脫,終將成為決戰中的破綻,甚至被敵人利用。至于大局,”她看向巴納巴斯,“夜神之國的‘復國幻夢’獨立于主戰場之外,不會消耗我們對抗天空島的核心力量,也不會影響煉金大陣的運轉。它只是……一個必要的‘支線任務’。”
“我明白了。”巴納巴斯的聲音恢復了冰冷與決斷,“你需要六國的什麼?”
“通行權,以及短暫接觸各國核心地脈節點的機會。”萊茵多特回答得干脆,“我會以‘研究地脈異常’或‘尋求對抗深淵合作’等名義前往,行動會盡可能隱蔽高效。煉金節點的布置,不會對各國造成實質損害,甚至可能短暫強化局部地脈穩定性作為‘回報’。”
“至冬會為你提供必要的掩護和身份便利。”巴納巴斯應允。
“帕爾,你負責淨化城內節點的同時,留意地脈波動,為我後續的‘大陣’提供基礎數據。”
“明白。”帕爾沉聲應道。
“那麼,”萊茵多特站起身,金色的長袍無風自動,“時間緊迫。我即刻啟程。熒和因的初步恢復還需要幾日,正好是我往返六國的時間窗口。方舟的最終淬火激活,待我歸來後立刻進行。”
她看向派蒙,皺了皺眉頭,無奈的嘆了口氣︰“派蒙,你……繼續跟著熒吧。或許只有你,才能讓她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