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古代街道上。
夏歷嘴角叼著一根煙,靠在一家商鋪的屋檐下陷入沉思,他剛剛搶走了一個少年的小確幸。
提前撿走了對方會撿到的兩百元紙幣。
別問他是怎麼知道對方會撿到的。
“還得是古代啊,否則啟動資金都沒有,全都是數字貨幣。”
夏歷不禁感嘆一句,與其讓對方撿到後拿去給游戲氪金還沒出貨,不如讓他拿來當誅仙的第一桶金。
此刻擺在夏歷面前的是最為質樸的四大難題。
衣食住行。
嚴清此刻遠在異地,他不能降臨在距離源我太遙遠的地方,這個年代實行實名制,遠距離交通工具沒有身份證無法乘坐,各種便捷網絡服務都需要依靠和身份綁定的電話卡。
他現在是徹底的黑戶,他剛剛嘗試著冥想了一下想要開闢識海再獲念力,那樣一來就能短暫復現天芯,駭入古代的身份系統給自己造一個身份出來,可惜辦不到。
他需要量子蓮,那是他重新步入超凡的必須之物。
還好……
也並不是完全沒路子,有些路子是天道蒼穹都運算不出來的,因為缺乏這個年代的資料,可他的記憶中有相關情報。
兩個小時後。
夏歷來到了當地的特色人才市場,夜幕下看不太清的紅幅上還寫著讓人不要賣身份證的標示語。
開玩笑,他根本就沒有。
正好別人問起來就說賣了。
他依稀記得以前和父母因為成績吵架的時候,就說過大不了以後來這里干日結。
直接干一天玩三天。
沒想到兜兜轉轉終有一日真的到了這里干日結,有道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偉大征程從當日結工開始。
夏歷走進街道,吃便宜面喝便宜瓶裝水,吃飽喝足之後找了個十人一室的廉價旅社準備將就一晚。
只是夏歷一走進去,就聞到了異味沖天。
腳臭汗臭混合著泡面味,潮濕的空氣更是加重了這種異味,他的室友們看了他一眼就不再關心,在這里沒有人會關心其他人。
怎麼說呢,夏歷覺得這種氛圍挺好的,很有企業聯合無稅區的感覺。
他的床鋪在下鋪,他剛剛躺上去,對面床鋪的人就自來熟的向他打起招呼來。
“兄弟,哪里人?”
“本地的。”
“你本地人來干日結?”
“本地一樣有窮鬼。”
“你這什麼話,什麼窮鬼,我們是大神。”
“額……行吧,大神。”
夏歷笑了笑,掏出煙扔給了對方一根。
“謝了兄弟,明天你是干是躺?”
“干。”
“我也打算干,明天一起去整。”
“什麼活?”
“黑廠唄,好活不好找,那個黑廠這兩天活多,給加班費的,我們干一天耍五天!”
“不可能這麼好吧?”
“要穿防塵服的那種,正式工不願意干的,我們湊合一下反正又不是天天干。”
“也行,黑廠就黑廠吧。”
夏歷不挑了,他都在黑礦當過礦工了,這個年代的黑廠再黑又能黑到哪里去?
稍微存一筆錢,看看能不能聯絡當地的混子哥把他送到外省。
“對了,你身份證還在不在?”
“賣了。”
“賣了多少?”
“五百吧。”
“那還可以啊,沒被坑,我都只買了三百多,沒身份證工資扣二十,能接受不?”
“忍了,自己賣的能怎麼辦?”
“行,早點睡吧,明早我叫你。”
對面床鋪的人三言兩語就和夏歷成為了朋友,在他們這個群體之間,很多時候成為朋友就是兩句話的事。
第二天一早。
夏歷就和他昨夜剛認識的朋友坐上悶擠的面包車去黑廠打工了,只是一下車就被中介要了十元車費,夏歷和他的窮鬼朋友對此只能罵罵咧咧的給。
而夏歷當然沒打算做一天躺三天,他天天上工,存夠一千之後靠著那位窮鬼朋友的介紹坐上了一輛前往外省的黑車,夏歷臨走前還留了半包煙給自己的窮鬼朋友。
不對,應該叫大神朋友。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也是吃泡面的時候夏歷吃面對方喝湯的關系。
“老夏,你這去見網友小心被騙,別信那些好待遇工作,輪不到我們的,小心被別弄到東南亞去割腰子。”
“我沒那麼傻,小李有緣再見,另外你不可能一直在這種地方干日結吧?你還年輕,看你的年紀是輟學了吧?有什麼對以後的想法?”
“以後?我再看看吧,我有個親戚在山上當道士,混不下去了就去當神棍。”
“神棍也挺好的,能吃飽。”
夏歷與其揮手告別,黑車司機等乘客到齊後也是直接發車。
被夏歷稱為小李的青年看著黑車駛離,從夏歷給他的半包煙中掏出一根點燃後看著天空嘆息一聲。
夏歷在他看來都快三十了,這麼大年紀還去信什麼網友,他怎麼勸都勸不回來,恐怕這輩子有了。
“老夏,希望我們真能再見吧。”
小李轉身離去,思考起來接下來找什麼活干,他無所謂渾渾噩噩,抱此一生為凡。
四天後。
舟車勞頓的夏歷抵達了目的地,來到了當地一所名牌大學的門口蹲人。
他叼著煙,穿著皺巴巴的衣服,像個街溜子一樣蹲人。
門口的保安皺著眉頭打量著夏歷,思考著到底是多一事還是少一事,就在此時一個打扮得平平無奇,帶著眼鏡的女大學生從夏歷面前走過。
“嗨,你好。”
夏歷一下子站起來丟開了手中的煙頭,那保安也是做出了隨時干預的準備,已經走出了保安亭。
“不買保險不買筆不買書不支持創業對金融沒興趣不配合社會調研不借手機沒有現金。”
女生開口就是高速神言,直接打斷了各種常見的拉人方式。
“嚴清,我是沖你來的。”
夏歷直接念出了嚴清的名字。
“好的。”
嚴清點了點頭,然後回過頭直接看向了保安,正欲開口讓保安趕人的時候……
“你在尋找腦神經信息物質是吧?你已經提出了可能的存在假設。”
“哦?繼續。”
嚴清雙手抱胸,用手指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那張帶著知性美的面孔露出了稍有興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