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夏歷的房間外喧鬧聲陣陣。
不大的庭院內,妖族的各大天驕們依次到來匯聚于此。
夏歷在玄界的名聲正在讓他成為眾天驕之王,是立于天驕這個名號更之上的少年至尊,是這個時代的靈霄顯化。
那一篇禮述更為夏歷增添了一分德行聖光。
所以有近距離認識夏歷的機會,無論人還是妖都不會拒絕,大家似乎都意識到了某個信號。
夏歷是否會效仿古之太一,振臂一呼聚天勢再開諸聖賢時代?
待到庭院中的妖族天驕們全部落座,珍酒靈果上齊,夏歷穿著太一的聖子金衣來到了宴會現場。
“在下感激各位妖族道友的捧場,此次宴會是為戰前宴,旨在天妖大比之前讓各位交流熱身,各位都是妖族大名遠揚的年輕俊才。”
“我且將此宴分為三個部分,文斗,武斗,論道,三斗前三甲皆有小禮相送,還希望各位玩得開心。”
夏歷舉起濃香的珍酒敬過全場,隨後一飲而盡,宴席上的眾多妖族天驕們也是舉起酒杯飲盡。
不過也有幾位妖族天驕頗為特立獨行,坐在原地不動沒有端起酒杯,只是打量著夏歷甚至眼神中頗為挑釁的意味。
這種場合之下不回敬酒,可以看做是不敬夏歷,但夏歷對此毫無任何意見,一丁點的憤怒都沒有。
反正這宴會也是妖族要辦的,他出面也是太一要求的。
落了他的面子那就落唄。
“那麼首先是文斗,我知道各位不擅人族技藝,因此這場文斗……”
“夏聖子,先前您敬過全場,但有妖沒有回應,這是對您的不敬,您難道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此時有妖打斷夏歷講話,很不禮貌的開口自作聰明,似乎是想要讓那些不回敬的夏歷的妖難堪。
但豈不知這樣做反而讓夏歷難堪,打斷夏歷講話更是無禮。
夏歷本來都不打算理會那些不敬他的妖。
愛敬不敬,對方就是在宴會上以天地為床開一局夏歷都沒意見。
“酒禮只是虛禮罷了,不敬我又不觸犯什麼罪責,我為何要說?別說是沒敬酒,就是把酒杯摔了,只要沒砸到我,我都不會有什麼意見。”
夏歷淡然的笑著,話音剛落還真就有妖站起來摔碎了酒杯。
嘩啦……
玉杯破碎在夏歷腳邊,杯中酒水濺在了夏歷的身上。
“夏聖子,非是我不敬,而是你先不敬我等在先,天妖大比如此重要,你為何消失數月之久?”
一位頭生獨角,眼眸之中有雷光乍現的青年質問夏歷。
為了這次天妖大比,許多妖臨陣突破甚至透支潛能,皆是摩拳擦掌只為以巔峰狀態取得最好的名次。
但換來的卻是天妖大比說延後就延後,白費了無數妖的心血準備。
“我有要事,天妖大比也完全可以照常舉辦,延後是妖尊們的意見與我何關?我區區元嬰還能命令合道妖尊不成?”
“我看你就是在測試我等對你的重視程度,現在你也看到了,你至少應該道個歉,這是為禮!”
獨角青年拿禮說事,夏歷聞言保持著微笑點頭。
“我沒有測試諸位對我重視程度的意思,另外我雖講過禮,但此世道貌岸然之輩還少了嗎?實不相瞞我就是這種道貌岸然的家伙,禮述騙騙小妖也就得了,各位可不要當真了。”
“這個世道的現實就是弱肉強食。”
夏歷話音落下,宴會上眾妖皆是交頭接耳討論起來,被他們視為準聖的夏歷居然是這種本性嗎?
但真正道貌岸然的家伙可不會承認自己的虛偽,夏歷一看就是在胡說八道,簡直就像是被威脅了一樣開始自污。
看來最近在妖族中流傳的事的真的。
太一聖地可能命令夏歷自污。
所以夏歷越是自污,它們就越是要支持夏歷。
“雷蟄,你敢如此質問夏聖子,你雷獸部是想消失了不成!”
一位擁有著金發,穿著燦金羽衣身形已經幾乎完全化人,看不出的妖族特征的女妖起身責罵獨角青年。
那名為雷蟄的妖見狀咬著牙,深呼吸數次之後只能冷哼一聲坐下。
那位金發女妖可是妖尊嫡女,是金翅妖尊最喜歡的子嗣,自從夏歷講道之後便著了魔一樣的迷戀夏歷,搞得金翅妖尊都頗有些頭疼。
“夏聖子,還請莫怪,我妖族得禮的時日太短,我理解您!”
金發女妖看著夏歷的眼神那叫一個含情脈脈,夏歷只能保持微笑頷首以表謝意。
從對方的打扮和化形的特征來看,夏歷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本相。
金翅大鵬鳥。
佛門稱之為迦樓羅。
金翅大鵬最喜金色,不僅自身羽毛金輝璀璨,也對其他近似之物情有獨鐘,而太一聖地也喜金色,視其為權威的象征,更代表太一之氣的尊貴。
所以對方會對一身金衣的自己有好感很正常,只是這個好感度疑似有點超標。
“多謝理解,讓我們忘記這點不愉快,還是繼續宴會吧。”
“此次文斗的題目是為畫天,諸位可用靈印虛空作畫,也可用筆墨紙硯揮灑心中所思,各位的作品將依次全場傳閱,由各位自行打分。”
“還請諸位真心評定,莫要以偏見定分,就讓我為諸位開個頭吧,當然我的作品並不記分。”
夏歷可是獎品的發放者,他不涉及這次宴會的彩頭競爭。
話落。
夏歷豎起一根手指劃過天空,一道金線從指尖迸發而出劃破天空。
雲層被迅速割裂為兩半。
一線陽光透過那一線雲縫照射在地面上。
“這就是我的畫,也是一字,一字。”
夏歷話帶雙關,一個字︰一
太一的一。
當然夏歷這麼做可沒經過什麼深思熟慮,完全就是臨場發揮,意思一下走個過場,他才懶得深思什麼畫天,隨便露一手了事。
但只是這一手就讓許多妖族天驕對夏歷心服口服,他們還在思索如何畫天,夏歷直接在天空作畫,劃天之畫天。
那從指尖迸發的金線也是一種攻伐手段,威勢煞是可怕仿佛能切開一切。
但沒有任何一位妖感到驚訝,只有理應如此的感覺。
這就是夏歷所應該表現出的強大與內涵,就應該這樣才對,完美無瑕且尊貴不可一世。
只是與夏歷同在,便與有榮焉三生有幸。
這若還不是聖,那什麼才是聖?
“不愧是夏聖子,此畫甚是深奧,我等遠不及也……”
“天道奧秘,盡在一畫之中。”
“我似乎明白了某種至理……”
“這就是道!”
妖族天驕們吹捧著夏歷,吹捧到他們自己都信了,覺得夏歷的畫定有深意,在對他們傳道,只有那些悟性高的妖才能悟得其中蘊藏的奧妙。
只有最開始沒敬酒的幾妖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哼著開始作畫。
它們的目的是獎品,那是妖族和太一聖地給的彩頭,他們需要那些東西強大自身。
不過……
也正是因為它們的偏見,才讓夏歷有種放松的感覺。
說它們愚蠢也好,故作姿態也罷,它們內心的陰暗才是夏歷需要的東西。
敬愛他的人會將他送上斷頭台。
反而是厭惡他的人讓他得以繼續存在。
這種現象讓夏歷也是哭笑不得,他從未如此的渴望謠言與中傷。
回首至今以來的一幕幕。
若無天盟,他根本意識不到這一切,天盟殺他但也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