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道全見了楚妍的面色。擺著手道︰“我就知道這姜家小姐無大事，所以今日才來。”
祝文文听了這話心中歡喜，一面安慰著楚妍，一面拉著楚妍的手出來，等著讓章道全號脈。
章道全先是淨了淨手，擦干淨，讓祝文文將一方干淨的手帕，搭在楚妍的手腕處。
他坐在榻旁，搭上去仔細號脈。
半晌撤回手，向等在旁邊的祝文文道︰“的確是中毒沒錯。”
小靈子在旁听了這話，跺著腳道︰“我怎麼說，你們還不信，果真他們夫婦下的毒。”
祝文文和阿水對望一眼，又從一個小匣子里拿出一個青金石的珠子，遞給章道全。
著急道︰“章神醫看看可是這個里面帶的毒麼？”
章道全接過那顆石頭，掂在手心里聞一聞，又看了看。
笑著還給祝文文道︰“這不過是塊石頭罷了，這怎麼可能有毒呢。姜小姐是中毒了，可不是因為這個。”
听見這個無毒，小靈子搶了那顆珠子在手里。
放在鼻尖聞了聞，舉給章道全看，口中道︰“這個隱約有股臭氣，這不是毒又是什麼。
我整日和表小姐在一處，吃食上，我們都是一樣的，不是這個難道還有別的嗎？”
章道全指著那顆珠子笑著和他道︰“你再仔細聞聞，是不是有股子汗臭氣。
我想這珠子大約是貼在人身上久了，被浸了男子的臭汗味，這是汗臭，不是毒氣。”
小靈子听了這話，惡心的把珠子往天上一拋。
說了句︰“這麼髒，要知道我就不要了。”
祝文文連忙拿手一接，正接著那顆珠子在手心。
她攥在手里笑著道︰“我就知道不是這顆珠子，就小靈子不信。
我想這顆珠子定是田豐碩一直視為珍寶，貼身收著。他整日風餐露宿的才讓這珠子有這個味道。
只是可惜那個賈郎中，他說的沒錯，卻被嚇跑了。想來他開的藥也不是錯的。”
小靈子一時有些茫然，他看了看那顆珠子，瞪著眼楮問章道全道︰“若不是這珠子，表小姐又為了什麼中毒？”
這話也是祝文文和楚妍想要知道的，二人皆拿眼楮看著章道全，想要個答案。
楚妍欠著身子怯弱弱說道︰“我前一日還好好的，第二日就突然就倒下了，只是我實在不知，我到底為什麼中毒。”
章道全起身在屋子里面轉了起來，邊走邊看。
嘴上嘟囔道︰“不是飲食，定是女子每日的所用之物。”
他走到梳妝幾案上，拿起梳子聞了聞，又拿起香粉聞一聞，皺著眉頭又拿起香膏聞了聞。
轉頭向祝文文道︰“這就是了，是這妝粉頭油香膏因該都有毒。”
楚妍啊了一聲，轉頭看向表姐，眼中有萬語千言只化作一包眼淚。
祝文文听見這話，心中慌亂如麻。
忙上前拉著楚妍的手，向他解釋道︰“你可別多心，這個東西也是別人送我的，我一直沒用過，像是有人想害我，我自己沒用。倒是要你幫我承受了。”
楚妍想自己和表姐向來和睦，表姐沒有理由害自己，要說是有人想要害表姐，她替表姐承受了，她也是願意的。
她點著頭向祝文文道︰“表姐不會害我，若是我能替表姐的，我也願意。”
章道全又從身上的針包里，拿出一根銀針，往那些香膏頭油上刺了一刺。
半晌抽出銀針放在燈下看了一看。祝文文小靈子也湊上來看，見那銀針的一端果然有些青色。
幾人都嚇了一跳，這里藏毒？這妝奩匣子是自己在趙家的時候，趙榮昌送的。
心想自己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拿這個害自己呢？
倒是阿水開了口道︰“這是趙家的趙公子送的，他送這個來的時候，我和小靈子都知道，小姐送了我一盒口脂，我見那東西貴重。
我從沒打開過，我此刻拿來給章神醫看看。”
阿水轉身就往自己的箱里去翻，小靈子見阿水去找，她也去自己箱子去找，她先從自己的小匣子里找出一盒在青黛膏子。
跑到章道全身邊，打開遞給他道︰“章神醫，你先看看我這個，我這個也沒有用過。
章道全拿著那青黛在手心里聞了聞，又拿銀針往里一戳，等了一會兒拔出來在燈影下看了看。
‘咦’了一聲，又拿剛才那支銀針對比了一下，低頭自顧自的說︰“怎麼不同？”
阿水又拿著口脂奔過來，遞給章道全又道︰“章神醫再看看這個，我這個也是自那日趙公子拿來之後，我當日就得了的。”
章道全又拿針試了試那口脂，拔出三根針，放在一起讓他們看。
指著那針道︰“這還真是稀奇的事，姜家小姐頭油香膏里的，應該有兩種毒。
而阿水和小靈子那來這個應該是一種毒。”
听見二者都有毒，幾人都覺渾身發寒，汗毛倒立，心中又怕又氣，隨後一股氣火的涌上心頭。
小靈子咬著牙咒罵道︰“真是個王八羔子，我們哪里得罪了他，他竟這樣害我家公子。這樣的仇恨哪里來的呢？、幸而公子不曾用，否則變鬼都不知為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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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文眼神鋒利，看著那三根銀針，趁小靈子和阿水罵人時。
他低聲又問張道全道︰“章神醫剛才又說的兩種毒，是什麼意思？”
章道全看了看針又看了看祝文文，低聲問︰“你這妝奩，中間可有拿給別人使用？”
祝文文神色一沉，湊近道︰“我將這個送給了孫二妹，孫二妹沒了孩子，要搬去山下去的時候，她賭氣把這妝奩盒子還給了我，我見都是好的，就收回了。”
二人眼神一踫，都不再說話了。”
半晌章道全又低聲向他道︰“祝公子要怎麼辦？”
祝文文方才怒氣滿腔，想起那日二妹孩子沒了下，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屋外端，她那團怒氣，也就散了
最後那口怒氣蕩蕩然，化成了長長的一口嘆息。
祝文文沉吟道︰“此事既是意外，這個妝奩盒子經了幾人的手，哪里還能緝拿真凶。這事也不要再往下查了。章神醫只管給我表妹診斷就是。”
章道全也猜這事大約和孫二妹有關，二妹年輕失子，實在可憐，一時的行差就錯也是糊涂。
下毒這事，沒有當時抓著，就是沒有。
遂章道全給楚妍開了要清毒的藥，囑咐楚妍按時喝。
祝文文見屋內只有他們幾人，攏他們在一起。
小聲道︰“這妝奩盒子經過幾人的手了，到底是誰下毒，如今不好說。真是要查也是私下暗暗查訪。你們兩個出去不要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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