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動,阿朔。”
張起靈緊緊圈著阮朔的腰,將人束縛在自己的臂彎,鼻尖抵在阮朔的喉結處。
有關情和欲,阮朔總是會後知後覺,慢張起靈一步,但這並不代表阮朔不懂。
他也是個需求正常的男性。
渾身泛著冷的感覺已經漸漸被體內燒起來的那股邪火烘烤著,變為了氤氳的水汽,霧一樣朦朧了阮朔的雙眸。
深紫色的眼眸如同薄暮褪去的湖面,月色傾灑,銀白和深紫互相侵染,變得如夢似幻。
水色泛濫間,阮朔難耐的低聲哼吟。
想收回自己那條被架起來的腿,但是力量仿佛在體內亂竄,引起一股股酥麻,無處可施。
想縮一縮脖子,給自己爭一分喘息的機會,但張起靈的呼吸恍若能侵吞理智的鼓點,一擊一擊,將他的心跳打亂。
“等……等一下。”
阮朔抓住了張起靈的肩膀,被迫仰著頭,眼角泛著生理性的淚光,薄唇微微張著。
“怎麼了?”
張起靈稍微松開了一些,壓抑住自己的欲望,讓阮朔把話說完。
咽了咽口水,阮朔的表情很快就從沉淪的狀態恢復了正常。
現在哪里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他剛剛才把小紫蛇放進張起靈的身體。
為的是讓小紫蛇去整理張起靈靈魂深處被種下的巫咒。
將其尋出,並設法拔除。
也就是說,待會張起靈就會因為小紫蛇使用能力而昏厥過去。
要是在張起靈昏厥之前,自己被勾起了無名火,無處可泄,那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憋著,等勁緩過去可是非常難熬的。
要是自己動手去舒緩欲望……
可自己又不會。
阮朔緊抿著唇,視線躲閃。
看出了阮朔表露出的不願意,張起靈倒沒有進一步的強迫,而是用鼻腔輕輕“哼”了一聲,這一聲微不可聞。
放下阮朔的腿,改為將阮朔抱著,兩人同向而臥。
胯間的硬疙瘩改換到了身後,阮朔還是覺得自己的耳根子燒的慌。
真要命。
若不是現在時間和空間都不對,他是真的很想讓張起靈繼續做下去。
去嘗一嘗那高懸于樹的鮮紅禁果。
與滾燙溫暖的身體緊緊貼合,阮朔腦子無比清醒。
小紫蛇傳來了消息。
——已經成功找到那部分記憶,正在試著進入。
阮朔閉了閉眼楮,在心里開始倒計時。
才抱在一塊躺了不到半分鐘,張起靈就突然覺得意識一片模糊。
未來得及起身查看自己身體的情況,阮朔就握住了張起靈的手,輕輕捏了捏。
“阿哥,好好休息。”
迎接張起靈的是如墜深海的窒息感,恍恍惚惚,無處可依。
眼前白發青年的影子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漫無邊際的深紫色。
心口好像被打開了一個微小的洞,部分隱藏在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的東西從里面飄出。
很久遠、很朦朧。
忽地,一截淺紫色半透明的蛇尾從余光滑過……
阮朔坐起身,回頭看著皺眉躺著的張起靈。
抬手在對方眉眼拂過,“我好像很壞呢,每次都不讓你如意。”
戳了戳張起靈的臉頰,感受著指腹下溫暖細膩的肌膚,阮朔笑了笑。
俯下身子,湊到張起靈的耳邊,低聲道︰“但是沒辦法,因為我知道你喜歡我,會縱著我。”
“所以,阿哥啊,再縱著我些吧,讓我看看你的過去。”
能在你身上種下巫咒的,只能是我。
心口言畢,阮朔低下頭,讓自己的額頭貼在張起靈的額頭上。
一個很淺很淺的紫色小蛇在兩人皮膚相貼的地方浮現,復又消失,毫無蹤影。
巫水苗寨一脈的巫術傳承之中,能搜尋他人腦海中有關記憶的並不多。
大部分的巫術都是用巫咒的能力與藥物相結合,去影響人腦的記憶控制中樞。
讓中了巫咒的人記憶產生混亂和模糊,從而達到被抹除記憶的效果。
這種方法,大祭司在聖地對陳皮阿四、三顆金牙、林華使用過。
只是這種辦法並非根源性的辦法。
人的執念過重,或是施術者的下藥量不夠,都可能會出現林華這種,明明忘記了,可是看見了對自己來說印象十分深刻的人後就會想起一切的事情。
而能完整查看人腦中的記憶,這種巫術就更少。
阮朔對吳三省隊伍中,被大祭司揪出來的那個屬于‘它’的勢力的人使用的三日盡是其一。
這是為數不多的,可以讓施術者看見中術者記憶的巫術。
但三日盡的使用局限很大,且極為陰狠。
僅能看見中術者三天內的所有記憶,看完後,中術者就會因為神魂破碎,慢慢死掉。
那是無法逆轉的結果。
阮朔絕不可能會對張起靈使用那種術法。
其余的術法雖說也能讓施術者看見中術者的過往記憶,但需要準備的工序和材料很多。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珍貴的,從時間上來說,根本就無法準備而出。
思來想去,只有直接作用在靈魂層面的小紫蛇可以。
且小紫蛇完完全全受控于阮朔,讓阮朔不需要擔心自己在施術期間,張起靈受到任何的傷害。
只是,探查一個記憶厚重之人的過往,這對阮朔來說還是太過困難。
張起靈的記憶宛若浩瀚的海,每一分、每一秒,都化作了海上的浪。
層層疊疊,奔涌不息。
就算是阮朔讓小紫蛇尋找到了有關二十年前,青海格爾木療養院的片段記憶,阮朔也被這些厚重而悠遠的浪拍的心口發悶,呼吸困難。
鼻間似乎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出,阮朔閉著眼楮,抬手捂住,並不讓自己的額頭離開張起靈的額頭。
快了,就要找到了。
浮著白色浪花的海浪再次拍下,阮朔在海中固執逡巡。
驀地,一片暗紅色的浪花悄然出現,像個張牙舞爪的惡鬼,似是要將發現了自己的外來者清除一般,掀的非常高,狠狠對著阮朔傾倒而下。
找到了。
阮朔抬起手,一條淺紫色半透明的巨蛇猛的破浪而出,張開嘴,深紫色的蛇瞳陰狠的盯著前方暗紅色的浪潮。
毫不留情的對著那浪碾壓而去。
阮朔在意識中閉上了眼楮。
耳邊似乎傳來了張瑞呈那熟悉而又輕慢的語氣。
——“這就是張家族長?”
——“哎,比我想象的要差勁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