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離魂咒。”
大祭司面色蒼白的跌坐在阮朔的身邊,雙手緊緊握著阮朔冰涼的右手。
他的語氣透著很沉重的無奈感。
似乎毫無應對之法。
“離魂咒是什麼?對阮先生傷害很大嗎?”吳邪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急的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大祭司攥著阮朔的手掌,手指微微顫抖著,“離魂咒,面對普通人時,可讓被施咒者魂魄離體。面對魂魄不穩的人,是最有效的殺招。”
“這種咒術使用是沒有什麼限制,唯有一個,就是必須讓一段特殊的音調傳入被施咒之人的耳朵。”
“哪怕是混雜著環境中嘈雜的聲響,都會發生微妙的作用。”
“招魂術我已經試過了數次,可阿朔他……”
大祭司欲言又止。
張起靈卻清楚,阮朔受過巫水苗寨那些瘋子的實驗,各種蠱術、巫術都經歷過,被迫離魂一事自然也是時常發生在他的身上。
就連阮朔幼年時那頻繁到夸張的天授,也都是頻繁被種下了各種巫術用作實驗的後遺癥。
看著阮朔蒼白如紙的臉,張起靈想起了在西沙海底墓時的遭遇。
當時他們在放置著天宮模型的房間里遇見了一具被改造後相當難纏的古尸。
當時那具古尸發出的“ ”聲就曾經讓阮朔吐血昏倒過。
可這次,四周只有密集的雨聲和呼嘯如妖的風聲,讓阮朔昏迷的聲音究竟是從哪來傳出的?
听完大祭司的部分解釋,吳邪腦袋瓜飛速運轉。
他和王胖子兩人也和張起靈一樣,想到了阮朔在西沙海底墓時曾經听見怪聲後吐過血。
但那時候阮朔似乎受到的影響並不重,所以臉色白了一會後就慢慢紅潤了起來。
王胖子猶豫了兩下,試探著開口︰“大祭司,你要是實在沒辦法了,要不我們就用點笨法子?”
“笨法子?”阿寧在旁重復了一下,有些疑惑和好奇王胖子能支什麼招。
大祭司反復使用了多次招魂,完全感受不到阮朔靈魂的存在,這種情況,饒是他懂得再多也沒有辦法。
當下,大祭司和張起靈兩人都看向了王胖子。
吳邪更是目光灼灼,滿懷期待。
王胖子頂著眾人的目光,道︰“離魂咒、離魂咒,肯定是把靈魂帶出了身體才叫離魂咒對吧?”
“那我們這麼多人,一塊在附近喊他,指不定能把他飄走的靈魂喊回來呢。”
“阮先生是個聰明人,就算是暫時被困住了靈魂,也肯定會想辦法回來的。”
“我們做好指路工作,減輕他的負擔。怎麼樣?”
听著王胖子這個好像很離譜但是又有點靠譜的提議,大祭司沒有立刻出聲反駁。
反而是揉搓了兩下阮朔冰涼的手心,思考了三秒鐘,隨後點頭,“這種辦法有用,可用。”
听著大祭司說有用,王胖子、吳邪、阿寧三人眉眼間都掠過輕快和喜悅,趕忙出了帳篷去找其他人。
“有用嗎?”
張起靈已經坐在了阮朔的身邊,用自己的身體為阮朔供暖,不讓阮朔的身體越變越涼。
大祭司起身,彎腰將床鋪上的被褥全都扯過來,將兩人團團裹住,眼神里夾雜著些許蒼老暮色。
好像在短短半小時內,大祭司就已經蒼老了數十歲一般。
抬手在阮朔染著血的臉頰上踫了踫,小心將血擦干淨,聲音顫抖,眼眶浮淚,“其實那是喊魂,是世俗中比較常見的一種辦法。”
“族長,你就守在阿朔的身邊,低聲在他耳邊幫我問問,好孩子,什麼時候回家?”
“阿爸會一直一直等你,等你回來。”
張起靈低下頭,並不去和大祭司視線相對,而是沉默著,將阮朔越發冰涼的身體抱緊,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節奏,讓自己的體溫開始節節攀升。
暴雨傾盆不歇,狂風呼嘯不止。
大祭司冒著雨沖回儲水井的井邊,一遍遍呼喚著阮朔幼時在張家的名字。
暴雨沖刷著他的身體,卻沖不散一個父親對孩子的堅定思念。
營地里也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喊。
有人喊阮朔、有人喊阮爺、有人喊阮先生、還有人喊小白毛……
因為體溫的不斷升高,張起靈的身體表面開始冒出絲絲白霧,大量的熱氣從他的皮膚表面散發而出,墨色的麒麟緩緩浮現。
兩人都赤著上身,所以張起靈能清晰的感覺到阮朔依舊沒有變化的體溫。
作為等待和焦急的一方,張起靈將阮朔抱得更緊了些,下巴輕輕擱在阮朔的肩上,臉貼著阮朔的臉。
低聲輕訴︰“給我種個情蠱吧,阿朔。”
讓我能時時感受著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