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朔是真沒想過這世界上會出現比老鼠還要擅長打洞的……植物。
看著村民們挖出的半人高大洞,阮朔的世界觀受到了非常猛烈的沖擊。
這哪是什麼九頭蛇柏,這分明就是九頭地鼠。
比老鼠還會挖洞。
阮朔伸出手,讓影蠱再次覆上自己的身體,將手掌整個包裹住。
指腹在半人高的洞壁內側摸了摸,就發現這個洞好像是經常被九頭蛇柏的樹枝擠壓,四周的土層非常緊實。
看來九頭蛇柏真的很想要那具尸體。
而系統所說的,村子地下有蜘蛛蠱的蛛網,讓九頭蛇柏無法靠近。
知道尸體在哪里的九頭蛇柏只能不斷朝尸體伸出樹枝,妄圖帶走尸體,卻被蛛網層攔住,只能在地下徘徊。
久而久之,這個洞就越來越大。
收回手,阮朔放了幾只體積小的蠱蟲前去為自己探路。
略等了十分鐘左右,這兩只蠱蟲都傳回很簡單的信息。
——安全。
阮朔這才退出地下室,看了看依舊處于白肉蠱控制中的村民。
村民們整整齊齊的站著。
之前在村民之中的金萬堂已經被阮朔弄暈,都出了村外。
這些人如何處置是個問題。
滅口,不可以。
抹除記憶,有點麻煩。
經過兩秒鐘的糾結和思考,阮朔抬手打了個響指。
一時間,所有的村民同時轉身,各自朝著自己來的方向離開。
既然處理不了他們,那就不處理了。
確認四周沒了村民,阮朔從空間中取出了大量起爆符,用雙指夾著,展開成扇面。
“看來我的旅途就在這里了。”
阮朔語氣平緩,帶著幾分釋然,目光落在身後的地下室。
將手中的起爆符綁在一根很長的引線上,阮朔捏著引線就進入了地下室那個被挖出來的深洞里。
將引線的一頭綁在地下室門口的鐵門上後,阮朔便躍入了地下室內的深洞,矮身站穩,一路下滑,速度飛快。
因為這個深洞是斜切向上,所以阮朔下去的過程就像是在玩滑雪。
大約下去了十幾米的距離,四周的洞開始漸漸收窄了一些,空氣也開始變得有些潮濕,帶著青苔的氣味。
四周的土層表面還能看見附近長著一些其他大樹的根系,雖然大多被九頭蛇柏弄得干枯死亡,但足以證明,他已經離開了村子的範圍,進入了山脈的地下。
到這里,阮朔擰腰轉了半圈,右腳狠狠往前一剎,衣擺被慣性帶起來的風掀起,露出了里面覆著影蠱的勁瘦腰肢。
即便是有黑色薄紗狀的影蠱覆蓋,都隱約能看見阮朔左邊側腰,靠近胯骨的部位有個模糊的手印。
衣擺很快落下,再次將那截腰遮的嚴嚴實實。
一腳前踩,一腳向後伸著,阮朔轉過身,面對自己滑下來的方向,將手中快要扯得繃緊的引線捏起。
由于阮朔沒有抽煙的習慣,所以無論是身上還是空間里都沒有打火機之類的物品。
看了看自己面板上的積分,阮朔決定,這個等級不卡了。
抬手一點,其中二百四十萬一下就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阮朔清晰的感覺自己身體深處傳來了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
就好像他現在哪怕是閉著眼楮都能感覺到地下通道內細小的聲音、微弱的風以及自己身體與四周土層的距離。
甚至連自己的心跳頻率、血液流動的方向都隱約能夠感覺到。
很奇妙。
原來突破了戰力80會有更加超出常人的變化。
突破90會是怎樣的?
達到了100又會是怎樣的?
“嘖,要不是積分不夠,真想直接把等級拉滿。”
到時候自己說不定可以掙脫張起靈的控制,把人反壓。
畢竟那家伙看著無欲無求,卻每次都能把自己雙手捏住,牢牢圈在懷里,弄得自己幾乎無法呼吸。
“呸呸呸!我是要變強,不是去強。”
阮朔非常理智的唾棄了一秒自己。
唾棄完,阮朔表情恢復了冷靜,用一積分從系統商城買了一個塑料殼子的打火機。
打火機的火苗很快將阮朔指尖夾著的引信點燃。
阮朔將引信丟在地上,再把打火機收回空間,轉身加快速度往地下深處而去。
他這麼做風險很大,若是上面那些引爆符放置太多,很有可能將整個地下結構震動,讓他所在的這個通道被擠壓,從而發生坍塌。
屆時,即便是一個戰力100的人類也要被活埋,死在地下。
不過阮朔自己暗暗慶幸,還好自己擁有系統。
進入通道前,阮朔已經讓系統幫自己計算了這一系列操作後,會造成的一切可能。
只要他能在接下來第一張起爆符爆炸前沖到更深的地方,就絕對安全。
往下快速沖刺,無風的通道內,劉額前的發絲往後飛起,帶著濃厚青苔味與泥土味的潮濕空氣不斷撲面而來。
看著眼前不斷放大的黑暗,阮朔內心壓抑著的激動情緒像是被攪亂的湖面,不斷被濺起水花。
阮朔雙唇微張,小聲計算著時間。
“三、二、一。”
隨著“一”字話音落下,後方數十米的頂端猛然爆發了一連串的炸響。
這些聲音借由土層不斷傳導至地下,傳入阮朔的耳朵時已經非常輕微。
隨後便是腳下很不明顯的發生了一些震動,身後滾落了一些土渣和小石子。
一切都在系統的測算中,分毫不差。
處在地下至少二十米深的位置,自己就不會因為爆炸而被埋進土里。
村子西南角那個地下室絕對面目全非,不可能有人知道自己從地下室挖出來的洞到達了地底。
斷了退路,自己無法原路出去,外人也不可能再沿路進來。
但阮朔就是覺得自己不會後悔。
直覺告訴他,前面的路他需要一個人走,只能一個人走。
爆炸的聲音帶起的震動傳遞的很遠,地下的九頭蛇柏瞬間反應過來,飛快朝著與各個通道伸出樹枝。
有前面兩只小蠱蟲的提醒,阮朔並不害怕即將出現的九頭蛇柏樹枝。
相反,阮朔需要等待九頭蛇柏將樹枝伸來。
這樣,他可以借用樹枝,更快速的到達九頭蛇柏的所在地,省去趕路的力氣。
深紫色的眸子緊盯著眼前的黑暗,烏金鐵扇已經被去取出,握在右手。
面對伸到身邊的七八條樹枝,阮朔手腕翻轉,五指微動,“唰”的一聲,烏金鐵扇打開。
頓時,所有的樹枝都被阮朔用鋒利的一下切斷。
在九頭蛇柏準備縮回樹枝時,阮朔唇角勾起,左手一伸,用力拽住了兩條,手臂繞了兩下,緊緊將九頭蛇柏的樹枝攥在手中。
隨後像是駕車一樣,重心往下放,借著九頭蛇柏樹枝的拖拽力,一下就向前滑了數米。
這種嘲弄危險的行為讓阮朔感受到了驚險刺激的快樂。
他會用微笑去迎接自己的過去、與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