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絲蠱是卷在大祭司手腕上的,如今纏絲蠱已死,那不就代表大祭司受到了傷害嗎?
到底是什麼手段,能讓纏絲蠱死亡前連傳遞信息的時間都沒有。
看著王老板獰笑的臉,阮朔只覺得他好像再次回到了怎麼也抓不住身邊親緣的上輩子。
最終,阮朔忍無可忍,閃身上前,死死掐著王老板的脖子,將人提起,深紫色的眸子里滿含怒意。
“你們找死。”
王老板的臉很快就漲得通紅,呼吸艱難。
就算是這樣,王老板也要堅持著擠出一句話。
“我們這脈的張家人、都該死。沒一個能、能……例外。”
王老板顯然還知道不少信息,可阮朔卻不想听。
他因大祭司而在乎巫水苗寨。
因張起靈而在乎張家。
避開這兩人不談,張家和巫水苗寨,在阮朔的眼里,都不是家。
既然不是家,那巫水苗寨這一脈的張家人做了什麼、該不該死,和他阮朔有什麼關系?
他只要在乎自己的人能活得好好的。
若不行,那誰都別想好過。
張起靈本想暫時攔住阮朔,再問問叛徒們的具體計劃,然後將王老板處理掉。
可對上阮朔視線時,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縱然不理解阮朔表露出的情緒如何解讀,血蠱也將阮朔內心受到的打擊傳遞而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久旱逢甘霖,正準備歡喜的仰面接受雨露,卻發現狂風將所有的水汽都卷去了另一邊。
失而復得、再失。
就在阮朔準備加大力量,將王老板的脖子擰斷時,墓道整個發生了輕微的晃動。
晃動並不明顯,連牆壁上的浮灰都沒有驚起,可感覺到這陣晃動,王老板笑得越發開懷。
他並不在乎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只用他那雙眼楮盯著阮朔,然後瞥了一眼站在阮朔身邊的張起靈。
“已經、開始了。”
藍色的蝴蝶蠱已經出現在了王老板的手背上、脖頸上。
那樣漂亮的藍色蝴蝶,印在這樣讓人憎恨的叛徒身上,這是對巫水苗寨全族的侮辱。
阮朔再也忍不了,“喀啦”一聲,王老板面色黑紫,被阮朔丟在地上,咽了氣。
兩人沒有浪費時間,同時將目的地定為古墓深處的陣法所在地。
往墓道深處而去途中,阮朔將骨笛放在唇邊,快速吹奏了兩段控蠱的樂音。
听到骨笛傳出的聲音,兩只尸蠱分別鑽入王老板與二麻子的鼻子,控制著已經死亡的身體起身。
與躲藏在暗處的另外兩只尸蠱匯合,遠遠的跟在吳邪和解子揚的身後,充當臨時的保鏢。
其余蠱蟲阮朔沒時間收,就讓它們成群的跟著自己轉移。
根據卷在大祭司手腕處的纏絲蠱最後一次傳回信息,大祭司已經接近了陣法的邊緣,距離這處的垂直距離至少百米。
路上機關和暗道都不少,就算是全程速度很快,趕到地下深處也需要不少時間。
奔行至堆滿巨蛇白骨的嶙峋石道上,阮朔過于心亂,腳下沒注意,差點滑倒、滾入骨堆。
好在張起靈就在阮朔身邊跟著,伸手將阮朔拉住。
看著阮朔有些蒼白無措的臉,張起靈心中也有些觸動。
阮朔定了定心神,伸手將散至肩頭的長發勾回耳後,清靈俊逸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佯裝輕松。
“沒事,我沒事。”
說是這麼說,但看阮朔這樣子,張起靈也知道,有事。
蛇骨很大、很多、很亂,堆砌在滿地的碎石塊上,若是不留神腳滑,摔在地上的碎石塊劃破皮膚還算輕的,危險的是一堆堆的巨蛇骨架。
若是正好撞上其中一根,怕是不死也殘。
所以阮朔這種狀態,很危險。
想了一會,張起靈開口道︰“別慌。他們想要的是樹種和你,大祭司可以做籌碼,用于要挾你。”
說到聖樹的樹種和自己,阮朔突然想到,當初大祭司讓張起靈將樹種帶走。
那除了自己以外,張起靈也是那些叛徒的目標之一。
想到這,阮朔下意識拉住了張起靈的衣角,兩人都停下了腳步。
阮朔不想說前面可能很危險,我不想讓你受傷。
因為那麼說了,張起靈只會繼續跟著。
可繼續跟著,張起靈就會和自己一樣,被那些叛徒盯上,陷入危險。
“別跟來,我自己去就行。”
听著阮朔此時不帶任何溫柔之意的話語,張起靈蹙眉,很不習慣。
于是張起靈問︰“為什麼?”
阮朔回答很快,“不為什麼。這件事發生在巫水苗寨,是巫水苗寨叛徒鬧出來的事,和你沒關系,你該回去了。”
拒絕和推遠一個自己喜歡又信賴的人,讓阮朔內心矛盾又煩悶。
這種感覺並不舒服。
身為被拒絕和推遠的那個人,張起靈也很不舒服。
“阮朔,我是張家族長。”
“張家族長又怎樣?巫水苗寨幾千年前就從張家本家分出來了,這麼多年下來,這一脈和張家本家還有幾分關系?巫水苗寨于你又有多少責任?”
說完,阮朔抬起頭。
第一次,阮朔主動松開了攥著張起靈衣角的手,往後退了些,與張起靈保持著一定距離。
“我是巫水苗寨的聖子,下一任大祭司,巫水苗寨的事情只和我有關。族長,很感激你能來見證我和大祭司的賭約。但是現在,請你離開。”
張起靈靜靜看著阮朔現在清冷又疏離的眸子。
這雙漂亮的眼楮,是第一次對自己露出這種神色。
要是換成兩人剛見面不久,阮朔這樣看著自己,張起靈並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對,甚至都不會將這種眼神放在心上。
可現在,阮朔的眼神冷的讓張起靈想說些自己以前不會說的話。
他想讓眼前的青年不要拒絕自己,也不要推開自己。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
因為在面對阮朔時,一直在躲避的,是他自己。
原來被拒絕會這麼難受嗎?
這種感覺讓張起靈想起了兩年多前,自己對阮朔說的話。
張起靈喉間滾動,突然覺得有口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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