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個小道士閃的還挺快的。”
開車的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嘻嘻地笑著。
“小旭,你太調皮了,如果剛剛那個小道士不會武功,都要被你撞上了。”
副駕駛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又飛快地壓了下去。
“不就是一個小道士,撞上就撞上好了,誰還敢追究咱們武家的責任。”
那司機有些不屑地回道,“誰讓低頭不看路,還跑那麼快,撞死了活該,還沒有哪個敢找我的麻煩呢!”
“這里是茅山,也是有宗師的,這滿山的道士,哪怕不是武者,只是個普通人,背後也有人護著的。”
“你連停都不停一下,連個招呼都不,這有些不太好吧,若是讓呂宗師知道了,這不是讓咱家老祖宗臉上不好看嘛。”
副駕駛男子語氣有些冷冽,壓著心頭的火氣,還在耐心地給他解釋。
“康師兄,你就是太謹慎了,茅山又怎麼樣,呂念飛又如何?
我家太爺可是大華第一宗師,我就不信,今天撞死了那個小道士,他呂念飛還敢不給我太爺這個面子不成!”
“我太爺來茅山出游,是看的起他們,他們要知足,這回太爺來茅山,以後茅山就會受到安安那邊重視,這麼大的好處,他們還敢為個小事和我太爺對著干嘛!
龍虎青城那邊不也有老宗師嘛,都邀請我太爺好幾回了,這個機會還是給了茅山,呂念飛要是個拎的清的,怎麼可能糾纏這點小事,再說了,我這不是沒有撞著嘛。”
開車的年輕司機嘴角撇了撇,不屑又語氣猖狂,語言中對呂念飛這個宗師毫無敬意。
康師兄忍了忍,這個是武宗師最疼愛的重孫,平時頗多寵溺,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
又是第一宗師的重孫,這個名頭太好使,犯了錯都有人主動替他收拾尾巴,根本就不會傳到武宗師那里去。
在武宗師眼中,這個重孫就是個聰明听話的孩子,就是頑劣了一些。
男孩子頑皮一些也是很正常的,這才聰明呢,不是嘛。
這次武宗師出游茅山,還將這個重孫帶上,可見其有多得武宗師的喜愛。
武宗師出行,隨行人員自然很多,他人沒有到,就得有人先來打前戰,安排先行事宜。
現在武宗師的辦公室主任是他的徒孫,沈南星稱康師兄的那位,他就是武宗師的大管家,不過武宗師沒有建門派也沒有發展家族勢力的意願,畢竟他是個官方的身份,享受的待遇是和長老院里待遇一樣,身邊照料的人都屬于勤務辦公室。
康主任是事多,也不可能事無小事,都是 他親力親為,他也是有很多手下的。
這次出行,他有意鍛煉自己的兒子,就讓兒子做前期工作,做的好了,好後接手自己這個辦公室主任的位置,這可是肥差呢。
武宗師收的徒弟不多,壽命都沒有活過他這個師父,現在他的門下剩下的都是徒孫級的,只是天賦都不出色,只出了一個最優秀的田磊,現在放秦大佬手下做事,也是在培養他,以後準備接秦大佬的班。
現在車上這個康師兄就是康主任的兒子,和開車武宗師的重孫,同是四代,武旭對他以師兄相稱。
只是武旭也就是看他爹康主任的面子,給他個臉而已,心里是看不起這個師兄的,自家的奴僕而已,有什麼資格說教自己。
康廣言和武旭兩人是來落實前期事宜的,先前打電話給楊受真,說是居住在白雲小築,那是白雲觀別院,最是清淨,已經安排人在打掃整理,飲食方面由德佑觀敏谷道長主廚,那是茅山最好的道廚,現在網上也是一個網紅,許多人都慕名前去德佑觀品嘗他的素齋。
兩人就準備先來德佑觀考察一下這個敏谷的手藝,抱著挑刺的心理,如果不行,還是立馬換人。
網紅就是嘩眾取寵的,做的那些東西,都是迎合大眾的口味,武宗師是什麼人,他的品味怎麼能和普通人一樣呢。
本來車子是康廣言開的,但上了盤山道,武旭就來了興趣,覺得刺激,而且盤山道上又無人,非要自己來開。
康廣言無奈只能讓出駕駛位,卻不想差點出事情。
還好那個小道士身法敏捷,一躍而起,從車頭側方就跳了出去。
這是一個會武的小道士,估計是茅山的外門弟子,看他手上拎著一個食盒,不會是給茅山那些高層跑腿的吧。
康廣言心頭,升起一種莫名的擔憂來,總感覺會有什麼意外要發生。
他揉揉臉,搖搖頭,將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甩掉。
能有什麼意外呢,這可是大華第一宗師,誰還敢對他不利嗎?
當真不要命了?!
兩人車開到停車場,順著山道走到了山門,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暮晚,山門還有一到一小時就要關了,德佑觀游客不多,早已下山,這里晚上也不留客的。
這個時候上山的只有他們兩人。
看門的道人只當他們是普通游客,讓他們瀏覽快點,不要耽誤了關門。
兩人說是慕名而來,要找敏谷訂素齋。
這種情況最近不少,道人就給他們指了方向,兩人找到了廚房之里。
才到廚房的院里,就聞到一種清香撲鼻,馥郁的藥香,谷物的香甜交雜著肉味的芳香,這味道簡直是直沖天靈蓋子。
“康師兄,這幫道士不學好,不守清規偷肉吃!”
武旭什麼好東西沒有吃過?可還是被這香氣饞出了淚水,順著口角流出一條。
康廣言簡直想把武旭的嘴給捂上,他後悔今天出來怎麼帶上了他。
這個惹禍精,你怎麼就長了一張嘴呢?!
“閉嘴,他們是可能吃肉的。”
他低聲說道,這時已經是內院,已經有道士出入,在胡亂開口,真的得罪人了。
“你可拉倒吧,白雲觀的道士都不能吃肉,茅山道士就可以吃了?不守清規,看小爺怎麼替天行道,……先把肉沒收了……”
武旭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天下第一宗師的重孫,這個名頭走到哪都好使,就殺人也有人替他善後掩尸,他真是從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康廣言一個沒有拉住 ,武旭就沖進了齋堂。
“好啊,竟然在這里偷偷吃肉,可被我抓住了,和尚偷生子,道士偷吃肉,你們守的什麼清規戒律?”
正在吃晚餐的幾個道士莫名其妙。
敏谷放下碗,起身打了個道禮,“這位客人,可有什麼事情?”
今天持林過來,帶了一堆的藥材,要讓自己替他的母親做藥膳,其中有些藥材不是孕婦能用的,持林就都給了敏谷。
熬的雞湯,持林裝走了一砂鍋,剩下的雞湯,敏谷就又挑了一根人參,又加了些別的食材,也做了一鍋藥膳雞湯,給觀眾同仁食用。
他看出這人參不俗,卻沒有想到這人參炖雞味道如此不同凡響。
他自己都沒有忍住,和被香味招過來的幾個道士先行開動吃小灶了。
被人喝問,一時有些心慌,只當被同門看到而尷尬,卻不想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真是莫名其妙。
自己吃個雞,關你什麼事,這犯哪門子清規戒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