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糾結和猶豫
杰連斯克深以為然，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一絲曙光，心中的希望也愈發強烈起來。他之所以如此盡心盡力地幫助李松，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廠子的數千名工人失去賴以生存的工作。
廠子就如同人一般，人為了生存下去，往往會想盡各種辦法，廠子亦是如此。
翌日，杰連斯克佯裝不經意間偶遇摩爾，而後壓低聲音說道︰“摩爾，那天在餐廳，我听到了你和庫爾斯克、明克斯基的談話。我知道你憂心廠子發不出工資，一家人生活沒了著落。咱們廠如今確實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明科斯基提的那個辦法，我覺得值得一試。”
摩爾眉頭緊鎖，面露猶豫之色︰“杰連斯克副廠長，我也盼著廠子能好起來，可這事兒風險實在太大了。要是上面怪罪下來，咱們誰都擔待不起啊。”
杰連斯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摩爾，我們可以把方案做得盡可能周全，最大程度確保安全性。況且，這也是無奈之舉，廠子要是倒閉了，咱們大家都得失業啊。”
摩爾沉思了許久，終于緩緩點了點頭︰“如果真的能降低風險，我願意支持嘗試一下。”
隨後，杰連斯克又以同樣的方式，“偶遇”了庫爾斯基和明科斯基。憑借著他出色的口才，最終成功獲得了他們的支持。
杰連斯克的內心興奮不已，原本以為困難重重，沒想到這幾位科長竟都如此通情達理，願意支持他的想法。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廠子未來的希望，也看到了幫助李松獲取機床的可能性。
三天後，正如眾人所擔憂的那樣，配件廠毫不留情地停止了供貨。烏甦廠長心急如焚，趕忙撥通了配件廠廠長保爾的電話，試圖求情。
“保爾啊，咱們這麼多年的合作情誼了，你就再寬限幾天吧，我們廠現在實在是陷入困境了。”烏甦廠長的聲音中滿是哀求。
保爾卻絲毫不為所動，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烏甦，不是我不肯幫你，我也有我的難處啊！你們廠欠了這麼多錢，我也得給我的工人們發工資不是？之前已經寬限了那麼多次，這次真的沒辦法再通融了。”說罷，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烏甦廠長拿著听筒，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被無奈和絕望填滿。
李松得知此事後，心中靈光一閃，覺得這或許是得到五軸聯動精密機床的絕佳契機。于是，他當機立斷，決定親自去會一會保爾。
李松來到配件廠，表明要見保爾廠長。門衛有些猶豫，思索片刻後，還是決定打電話向保爾請示。
“叮鈴鈴。”
保爾辦公室的電話驟然響起，保爾正心煩意亂，沒好氣地拿起電話接通，還沒等對方開口，便劈頭蓋臉地噴道︰“烏甦，你別再打電話來了，在你們付清貨款之前，我絕對不會給你們恢復供貨！”
“廠……廠長，我是門衛室的雅甦台。這兒有個華夏人，說要見您。”
保爾頓時火冒三丈︰“你是不是看我太閑了？什麼人都往我這兒領！”
被廠長一頓臭罵，雅甦台心中窩火，掛斷電話後，狠狠瞪了李松一眼︰“我們廠長不願意見你，趕緊走吧。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直接趕人了。”
李松並未動怒，而是和顏悅色地對門衛說道︰“麻煩您轉告保爾廠長，我有法子讓他收回烏克蘭精密機械廠欠下的上千萬盧布。”
門衛滿臉狐疑地打量著他，但還是決定再向廠長匯報一次。不過這次他學精明了，沒再打電話，而是徑直前往廠長辦公室。
保爾听聞門衛的轉述，心中疑竇叢生，卻又不禁泛起一絲好奇。猶豫片刻後，他還是決定見見李松。
甫一見到李松，保爾便滿臉戒備地發問︰“你說你能讓我收回欠款？究竟是什麼辦法？你最好別騙我，否則有你好看！”
李松微笑著，不緊不慢地說道︰“保爾廠長，您先別著急。我的辦法其實很簡單，您直接去機械廠區拉設備抵債。等您把五軸聯動的精密機床弄到手，我願意出資購買。據我所知，五軸聯動精密機床的市場價大約是二十萬美元，我願意出二十一萬美元一台。其中二十萬美元是設備款，另外一萬美元就當是給您的辛苦費。”
保爾听後，不禁瞪大了眼楮，著實被李松的手筆驚到了。他暗自思忖，這確實不失為解決欠款問題的良策，而且自己還能額外賺上一筆數目可觀的辛苦費。一萬美元，這已然超過了他的全部身家。只是他心里清楚，五軸聯動精密機床屬于禁售品，一旦消息走漏，自己恐怕將吃不了兜著走。
保爾的內心瞬間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之中。一方面，李松提出的這個方案，對他而言誘惑實在太大。那上千萬盧布的欠款，猶如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與李松合作，不僅能收回欠款，還能額外獲得一筆足以讓他生活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財富，足以讓家人過上富足無憂的日子。
然而，另一方面，他又實在擔心消息一旦泄露，自己不僅將面臨法律的嚴懲，甚至還會給家人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他凝神沉思，腦海中仿佛已然浮現出自己站在被告席上，家人驚恐無助的眼神。
保爾眉頭緊鎖，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內心天人交戰，嘴里喃喃自語︰“和李松合作，風險確實不小，可這好處又如此誘人……”額頭上已然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看向李松，眼中滿是糾結與猶豫，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你說的這個辦法，確實很有吸引力。但你也明白，五軸聯動精密機床的買賣絕非小事，一旦出了岔子，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你能保證這事兒絕對不會泄露出去嗎？”他既滿心渴望李松能給出肯定的答復，又滿心擔憂這只是一個美麗的謊言，背後隱藏著巨大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