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吳光遠正悠閑地倚在真皮沙發上,打火機 “啪” 地燃起藍色火焰,照亮他嘴角陰冷的笑意。
“局長,什麼事?” 刑警田隊小跑著進來,吳光遠將香煙扔過去,火星在空氣中劃出弧線︰“那王春芝找得怎麼樣了?”
田隊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搖頭道︰“沒有線索,我懷疑她是不是跑了。”
“你安排人去她老家蹲守著,一見到人就抓回來。” 吳光遠彈了彈煙灰,火星濺落在地板上,“對了,好像段豐收的媽還活著吧,你查下,他媽在哪,那里也派人守著。”
田隊機械的上前半步︰“好!”
“好好干,你只要把王春芝給我帶回來了,我讓你當副局。”
“那感情好,我這就先謝局長了!” 田隊笑得滿臉諂媚,腰彎得幾乎要貼到地面。
吳光遠拍了拍他的肩膀,湊近低語︰“你知道你應該怎麼做吧。”
“局長,我就算掘地三尺,也把這個女人找出來!” 田隊立正敬禮。
等田隊離開後,吳光遠撥通了張建安的電話,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鱷魚皮桌面︰“建安啊,你給我去運作一下,把那個楊寧給我去關上幾天,找點問題出來。” 他望向窗外的雨幕“背叛我的下場,那就是死路一條。”
電話那頭傳來張建安心領神會的笑聲“行啊,不就一副局麼?我早就知道你要動他了。”
玄關的感應燈忽明忽暗,在付茜腳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攥著公文包的手指微微發顫,防盜門半掩著,從門縫里飄出刺鼻的煙味,混著電視機里嘈雜的廣告聲,在樓道里彌漫開來。付茜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客廳里,龐俊歪在真皮沙發上,腳邊的煙灰缸堆滿煙頭,煙蒂上的火星明明滅滅。他听見開門聲,猛地坐直身子,目光如炬地盯著付茜,眼神里滿是怒意。付茜被這目光刺得心頭一顫,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半步。
“阿俊,你叫我回來干嘛?” 付茜的聲音輕柔而怯懦,她將公文包輕輕放在茶幾上,動作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眼前這個男人。
龐俊 “ ” 地站起身,拖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他幾步沖到付茜面前,肥厚的手指幾乎戳到她的鼻尖︰“你們書記都沒說什麼,你為什麼要讓投標?” 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噴在付茜臉上的酒氣讓她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付茜滿臉疑惑,眼神里寫滿了不解︰“阿俊,你怎麼知道的,再說這個是工作上的事啊。” 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後背抵上冰涼的玄關櫃,櫃角硌得她生疼。
“老子怎麼知道的?自然有人給我說了!” 龐俊突然暴跳如雷,抓起茶幾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有一塊擦過付茜的小腿,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你知道不知道他們說的公司是老子的!”
付茜瞪大了眼楮,瞳孔里映出龐俊扭曲的臉︰“啊,你怎麼會做這個?”
龐俊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不做,我什麼都不做,你喝西北風啊?” 他一把揪住付茜的衣領,將她抵在牆上,“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工資就養得活我們一家的開銷?” 付茜被勒得喘不過氣,眼前開始發黑,她慌亂地抓著龐俊的手,試圖讓他松開。
付茜皺著眉頭,強忍著不適勸道︰“阿俊,這個事,你別插手進來,以後怕有問題。”
“有問題?有什麼問題!” 龐俊突然松開手,付茜癱坐在地上,膝蓋磕在冰涼的瓷磚上。龐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老子干活,你們政府給錢就對了!”
付茜掙扎著爬起來,聲音帶著絕望︰“阿俊,真的,現在縣里本來就沒錢,再說縣長也不答應,現在雖然常委會上通過了這事,但是縣長肯定會回來的,回來了一推翻,你什麼準備都沒用了。”
龐俊瞪著眼楮,滿臉通紅︰“呵,幾千萬的生意,你說黃了就黃了?就算那姓孫的回來,他就敢說不做了?上面還有書記!”
付茜咬著嘴唇,囁嚅道︰“本來,你作為我的家屬,你就不能做我們縣的相關業務,阿俊,要不,你就不要接了,好嗎?”
龐俊突然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這朝中有人好做事,你倒好,反而勸我不要接?” 他猛地掐住付茜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眼淚奪眶而出,“我讓你回來不是讓你給我找事的!我給說清楚了,這件事,你不光不能阻攔我,還得讓我中標!”
付茜拼命搖頭,聲音帶著哭腔︰“阿俊,別的事,我都答應,這涉及政府和家庭的事,我不能這麼做。”
<d!” 龐俊怒不可遏,揚起手狠狠甩了付茜一耳光。付茜被打得摔倒在地,臉頰瞬間腫起,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你真以為你回來,老子沒付出代價嗎?”
付茜捂著臉,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阿俊,我們真不能這樣啊,要不,我把我工資卡也給你。”
龐俊鄙夷地看著她︰“你那點錢能干嘛?老子今年就沒接到像樣的活,反正我給你說了,這事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他轉身回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的煙盒又點燃一支煙。
這時,廚房傳來龐俊媽尖銳的聲音︰“一只不會下蛋的雞,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還真在家里擺上官威了,哼,阿俊,要我說,你也年紀不小了,孩子的事,你也得放在心上了。” 這刺耳的話語像一把把鋼刀,狠狠扎進付茜的心。
付茜坐在地上,听著這些傷人的話,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知道婆婆話里的意思,是想讓龐俊另尋他人傳宗接代。想起之前為這事和龐俊的爭吵,最後以自己的妥協告終,她的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龐俊掐滅煙頭,惡狠狠地瞪了付茜一眼︰“你自己給我考慮清楚了,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說完,他站起身,大步走進臥室,“砰” 的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