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布朗森深吸一口氣，做出了巨大的讓步︰“可以不讓我們的飛行員參與指揮，但必須允許我們派五名戰術顧問，全程參與作戰會議，提供戰術建議。”
“可以，我們歡迎戰術顧問跟教官，協助我第八戰區培養飛行員。”
建議這種事兒，可听可不听。
總不能不許對方說話吧。
帕金咬了咬牙︰“你們必須保證，會充分參考顧問的戰術建議，不能無視我們的專業意見。”
哎呀，兩人一唱一和的，怎麼沒完沒了呢。
楚雲飛隨口保證道︰“放心，只要是合理且專業的作戰建議，我們還是樂于傾听的。畢竟飛上天空的，不只有你們的人，還有我第八戰區的精銳。”
摘掉手套，重新拿起酒杯︰“現在，我們可以先好好喝一杯了。指揮權的問題講清楚了，是否要把援助的細節落實下來。”
布朗森和帕金對視一眼，知道再糾結建議的事也討不到好處，只能暫時按下這茬，端起酒杯踫了踫。
酒剛沾唇，楚雲飛就放下杯子，語氣陡然變得急切︰“我們的需求很明確，既需要之前談好的飛機援助，也需要一筆無息貸款，還得要大量的無線電設備、作戰裝備。”
“而且要立刻落實，不要拖，戰爭拖不得，你們南洋的局面，恐怕更拖不得吧？”
“飛機援助沒問題，七十五架 p40 和五十五架噴火，我們會從阿留申群島和白象基地分批轉運，爭取二十天內全到北平。但無息貸款和無線電設備，還需要跟國內協調。”
楚雲飛皺起眉，手指在桌上敲出急促的節奏。
“二十天不行，要預留出訓練時間，爭取在開春就對日作戰。”
“10天，給你們10天時間，立馬落實這件事。”
“拿到援助的飛機後，我第八戰區可立刻啟動作戰計劃。”
“至于貸款的問題，現在不是協調的時候，日軍在南洋肆虐嚴重，每天都在攻佔地盤，我們這邊早一天拿到援助，就能早一天對關東軍開戰，早一天幫你們牽制兵力 。”
布朗森連忙解釋︰“無線電設備我們可以從倉庫調，數量少的話，可以隨飛機一起送過來。但無息貸款數額較大，財政部那邊需要走流程……”
“區區兩千萬美金，還算數額巨大嗎？”
“再者而言，貸貸款又不是不還你們。等熬過了這個坎兒，我第八戰區用鎢砂、銻礦抵扣，甚至可以用戰後收回的滿洲資源還款，絕不會賴賬。”
“來之前李長官就表態，兩千萬的無息貸款太少，我們至少需要2個億的貸款，來支撐百萬軍隊對關東軍作戰。兩千萬也是審批，2個億也是審批，希望兩位大使給使使勁兒。”
“事成之後，我們可以拿出一部分，送給兩位大使。”
楚雲飛要的可真不多，光是炮彈、燃油的消耗，一個月就要耗掉上千萬美金。
真動員起來，幾十萬部隊的後勤所需，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至于兩位大使。
關心的不是2億美金的無息貸款，而是能給多少好處。
阿麥瑞克帝國的貪污，遠比想象中嚴重的多。
雁過拔毛，毫不客氣。
布朗森捏了捏拳頭，權衡了片刻︰“戰機和無線電設備，我可以試著跟國內申請加急，爭取十五天內到齊。2 個億的貸款只能幫你們遞申請，但不敢保證能批下來，畢竟數額太大了。”
“十五天太長，十二天。” 楚雲飛退了一步，卻依舊沒松口。
“貸款的事，你們必須盡全力。只要能批下來，好處少不了你們的。李長官說了，只要能打贏關東軍，後續還有更多合作機會，到時候兩位的功勞，國內不會看不到。”
他這話既是誘惑，也是施壓。
兩人又低聲商量了幾句，最終布朗森點頭︰“好，十二天內，第一批戰機和五千套無線電設備到北平。貸款的事，我們立刻發報回國內，把情況說嚴重些，爭取讓財政部加急審批。”
楚雲飛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重新拿起酒杯︰“這才是合作的態度。只要我們雙方一條心，不僅能打垮關東軍，還能保住你們的南洋殖民地，這是雙贏的事。”
“哦，忘了，還能讓兩位大使口袋滿滿。”
若是成了，功成名就。
談判之後，楚雲飛笑呵呵的送兩人出門。
送走了對方後，臉色驟然一狠，心里冷哼一聲。
“安排車輛，我要立刻向李長官匯報。”
這一次的談判結果，遠比預想的更有收獲，2 個億的貸款若是能批下來，第八戰區的作戰底氣，會再增三分。
至于以後還不還的事情。
口頭約定而已嘛。
用貸款再采購帝國的戰機，加強第八戰區空中實力。
同時期，也就噴火、bf109系列對零蛋有優勢，但這兩種礙于西方戰場的壓力，李峰不可能拿到手的。
拿到p40這類落後一些的戰斗機，應對關東軍的陸航，大家半斤八兩，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有了回扣問題，布朗森表現的異常積極。
當晚，布朗森就關在使館的電報室里，連夜草擬給國內的報告。
電報開頭先把南洋局勢描繪得 “尚有逆轉余地”，字里行間都在強調第八戰區的重要性。
“若第八戰區能如期對關東軍發起進攻，可牽制其百萬兵力于滿洲，斷絕日軍向南洋增兵的可能；反之，若日軍抽調五十萬關東軍精銳南下，南洋防線將徹底崩潰，殖民地恐盡數淪陷”。
為了讓高層信服，他還特意在報告里附了兩份 “證據”。
一份是關東軍在關外的兵力部署情報實則是楚雲飛篩選後透露的部分信息），標注出 “可抽調至南洋的機動部隊達三十萬”。
另一份是第八戰區的作戰預案概要，著重突出 “若獲得 2 億貸款與足量戰機，可在開春後三十日內發起總攻，三個月內癱瘓關東軍補給線”。
布朗森一邊讓電報員發報，一邊強調︰“必須讓高層明白，這不是單純的援助，而是對遠東戰局的投資。2 億貸款換第八戰區牽制百萬日軍，還能保住南洋的殖民地利益，這筆買賣劃算。”
同時在他內心深處，僅有自己可以听到的聲音，“更何況，楚司令承諾的‘回報’，也得盡快落袋為安。”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