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兩位能盡快解決軍火禁運的條例，落實援助的問題，我們的飛行員，已經等著新戰機了。”
話音剛落，楚雲飛忽然往後一靠，身體陷進柔軟的沙發里，抬手沖門外喊了一聲︰“侍者，上菜吧。”
“兩位先生，談判歸談判，飯總是要吃的。不如邊吃邊想，正好給你們點時間重新考慮考慮。”
布朗森看著餐盤里滋滋作響的牛排，卻沒什麼胃口。
他知道楚雲飛這話里藏著機鋒，所謂 “重新考慮”，無非是在提醒他們，眼下誰才是更著急的一方。
華夏國內戰場已經爛到了極限，沒有繼續爛下去的可能了。
從關外淪陷到現在，打了這麼多年，城市毀了，田地荒了，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
爛到極致，反而沒什麼可怕的了 ，因為更壞的情況了。
當你身處谷底的時候，不要悲傷，不要彷徨，因為接下來不管往哪個方向努力都是進步。
反觀南洋的情況，那就大大滴不一樣了。
日軍在南洋橫沖直撞，在他們的殖民地瘋狂搜刮橡膠、石油、錫礦，損害的可都是兩大帝國的利益。
著急的人必然是兩大帝國。
是否願意援助？
想必根因不在于其他，只在于兩大帝國心頭血流的多不多。
現在著急的人，必然是兩大帝國。
第八戰區的局面明朗，大不了繼續跟關東軍耗著，反正我們已經在谷底了，耗得起。
可他們呢？
耗一天，殖民地的損失就多一分，帝國就多一分危機。
援助、采購加起來有四五百架飛機，再算上甦式飛機湊數量，勉強可以撐起天空作戰了。
布朗森還是堅持一件事。
“ p40 和噴火戰機可以援助，但有個前提，必須成立聯合空軍。阿麥瑞克會派遣優秀的飛行員，負責新機的作戰指揮，確保這些先進戰機發揮最大戰力。”
“不是不信任你們，而是擔憂戰場受影響，確保雙方利益的最大化，確保最有利于戰場。”
楚雲飛臉上的笑意僵持住，微微搖頭道︰“布朗森先生，我們之前談的是戰機援助跟戰機采購，從始至終都沒提過聯合空軍的事情。而且我已經說過，第八戰區的飛行員足夠駕馭這些戰機，不需要國外人員介入。”
布朗森立刻接過話頭，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楚司令，這不是商量，是必要條件。p40 和噴火是當前最先進的戰機，你們的飛行員缺乏相關訓練，貿然投入戰場只會造成無謂損失。成立聯合空軍，讓我們的飛行員擔任指揮，是保證作戰效果的最佳方式。”
“而且，我們可以承諾多援助一批飛機，在你們要求的基礎上，援助數量翻倍。”
剛剛提了差不多150架飛機援助，采購300架新式戰機。
援助翻倍的話，那就是300架p40跟噴火戰機。
眼看楚雲飛有意動。
約翰帝國的大使帕金連忙勸說，“我們提供戰機援助，是為了共同對抗日軍。讓經驗豐富的飛行員指揮，是為了減少傷亡，盡快達成作戰目標 ，這對雙方都有利。”
楚雲飛呵呵一笑。
“第八戰區從成立那天起，就沒讓外人指揮過一兵一卒。就算是甦維帝國的顧問，也只負責訓練，無權干涉作戰指揮。現在你們想借援助之機，奪走空中部隊的指揮權，我只能告訴你們，這不可能。”
“若是擔心熟練度的問題，可安排教官，指導我第八戰區麾下的年輕飛行員。”
“我相信訓練時間積累下來，年輕的飛行員也不會給帝國丟臉的。”
“不瞞你們，李長官已經安排了300余名飛行員，到東線戰場參戰。以實戰的手段訓練，提高空中作戰能力。”
“我們是有第二種選擇的，大不了用甦式戰機，雖說性能落後一些，靠數量也能取勝。”
見楚雲飛不肯讓步。
布朗森直接站起身來，語氣帶著威脅︰“楚司令，若是不接受聯合空軍的條件，我們只能暫停援助。沒有 p40 和噴火，你們拿什麼對抗關東軍的零式戰機？拿什麼撐起制空權？”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談下去了，那就不談了。”
楚雲飛一邊起身，一邊拿出白手套往手上慢悠悠的戴。
絲毫沒有留戀，做出轉身就走的動作。
“哎，楚司令？”
布朗森著急了。
還能談，還能繼續談。
“那至少讓我們的飛行員加入作戰，擔任副指揮，協助你們的飛行員制定戰術。這是我們的底線，沒有商量的余地。”
“底線？” 楚雲飛搖了搖頭，語氣堅定，“我們也有底線，不要任何國外飛行員加入。若是你們非要派人，也只能擔任普通參戰人員，無權參與指揮，更不能干涉作戰部署。指揮權，必須牢牢掌握在第八戰區手里。”
“要麼接受這個條件，我們繼續合作；要麼你們不提援助，咱們一拍兩散。反正我們已經在谷底了，大不了再跟關東軍耗幾年。可你們呢？南洋的殖民地能撐多久？”
帕金語氣幽幽的開口，“如果日軍肆虐南洋，封鎖了緬、印方向的港口，任何援助物資都無法進入華夏戰場了，到那時，怕是你們耗不過旭日帝國的。”
“帕金先生的情報顯然已經落後了，中五國至西域的鐵路已經開通。到明年春，西域至綏遠的鐵路也會通車，即便沒有南部的港口，靠著西部鐵路線，也足夠運輸大量的作戰物資進來。”
“希望兩人認清一件事情，急需要作戰物資的是國府，是其他戰區，而非我第八戰區。”
楚雲飛足夠硬氣，而第八戰區的戰爭潛力，就是他硬氣的根本。
“還是不瞞兩位，漢斯帝國如日中天，私下里也在跟李長官交涉，妄圖拉攏我們第八戰區。”
“如果兩位不能提供援助，無法達成合作意向，我想漢斯帝國的戰機也是可以應對旭日帝國的。論技術水平，我想漢斯帝國飛機的水平更好一些吧？”
包間里陷入死寂，只有牆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布朗森和帕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掙扎。
他們很清楚，在指揮權這個問題上，怕是難達成一致了。
而他們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 。
南洋的局勢，已經不允許他們再僵持下去。
“好，指揮權的問題就以第八戰區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