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目無法紀，我部繳獲歸公的紀律在前，從未出現過爭搶物資的情況。”
“李雲龍，你真是開了先河。”
趙剛氣的夠嗆，不僅氣李雲龍爭搶物資，還氣他對友軍拔刀相向。
說好听了是意氣用事。
說不好听了，這就是破壞團結的敵人行徑。
李雲龍還憋了一肚子氣呢︰“拔刀相向？老子要是真拔刀，楚雲飛那倉庫早空了。弟兄們凍得直哆嗦，他楚雲飛倒好，拿著物資當籌碼講規矩，這叫友軍？”
“那也輪不到你動槍！” 趙剛的手指幾乎戳在李雲龍腦門上，“繳獲歸公是戰區鐵律！你 2 師損失大，46 軍就沒流血？楚雲飛的噴火坦克營三個車組全燒沒了，人家說什麼了？”
“說來說去，不就是處罰嗎？”
“老子這師長當的憋屈，把老子擼了落個清淨。”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趙剛深呼吸著，一肚子的怒火。
伸手指著李雲龍，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恨鐵不成鋼。
一個師長能說出這種話，簡直是不負責任，對自己不負責任，對整個2師同樣不負責任。
通信兵這時從指揮部跑過來，棉帽上結著冰殼︰“趙司令員，第八戰區急電！” 他把電報遞過來，手指凍得發僵，“請您立刻動身去龍城，說是有重要會議。”
趙剛展開電報，眉頭瞬間擰成疙瘩。
“你闖的禍，怕是已經到了戰區司令部了。”
“要殺要剮我一個人頂著，別連累了2師的戰士們，我李雲龍一人做事一人當。”
李峰的電報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猛地抬頭看向李雲龍，眼神里的怒氣突然變成沉重的憂慮
大家的日子剛好一點。
殺敵的局面剛明朗一些。
明明應該頭仇敵愷的時刻，合作卻變成了一張廢紙。
踏上前往龍城的火車，他前幾天才剛剛從龍城過來，腦子里還孵化石門軍分區的藍圖。
李峰在司令部大樓等他。
一並受邀請的還有友軍的代表。
陳勇負責接待，踫到了趙剛後，引著對方來到參謀部附近。
“長官還在指揮前線？”
“是，剛剛結束110師團戰事，又發動了對35師團的圍剿，只要連吃對方兩個師團，想必華北局面必有轉機。”
趙剛深吸口氣，感嘆正面戰場還得看第八戰區，還得看李長官的調度。
陳勇進去報告後。
李峰讓趙剛進入參謀部。
“看看吧，現在局面已然明朗，我第八戰區對敵的進攻才初具鋒芒。各處武裝復雜且紛雜，有的隸屬于友軍游擊隊，有的是地方民兵，還有小股的流竄武裝。”
李峰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政令如臂使指，才能打贏仗。現在各縣的武裝五花八門，有的听軍分區的，有的听友軍的，甚至還有听地主劣紳的，這怎麼行？”
趙剛捧著茶杯暖手，目光落在地圖上那些標注著 “友軍” 的藍色旗幟上。
“您急著叫我來，不光是為了石門的物資糾紛吧？”
“那只是一個引子。”
李峰讓參謀們繼續工作，自己轉身帶趙剛進了個人辦公室。
李峰突然收起笑容，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封皮上寫著《地方武裝整編方案》，跟趙剛交底說道︰“第八戰區現在下轄五個集團軍，每個軍的編制、裝備、補給都有明確規範，打起仗來才能步調一致。”
“除了正規編制之外，還有大量的編外武裝。既有友軍部隊肆意的擴展出來的番號，也有起義偽軍的混成旅。”
手指重重敲在 “整編” 二字上，“除了第八戰區的正規編制，其他所有武裝，要麼接受統一整編，按咱們的編制補充裝備、訓練士兵；要麼就解散歸田，發給安家費，回家種地。”
“我不是要趕盡殺絕。願意抗日的，我李峰隨時歡迎，但必須听指揮、守規矩，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各自為戰。否則，今天能截咱們的棉衣，明天就可能在戰場上捅刀子。”
一顆老鼠屎能壞一鍋粥，這個道理兩人都無比清楚。
軍紀嚴明、政令通達，才能確保持久作戰。
趙剛放下茶杯，說出了自己的憂慮。截止到目前，他仍然把自己當成第八戰區的人，考慮問題的出入口，也是順著李峰的思緒。
“長官，整編怕是會有阻力，在這個節骨眼上，是否以外敵為重？”
李峰呵呵一笑，“攘外安內並不沖突，怕是不知曉統帥部的新命令吧？依我看聯合作戰也快到頭了。”
“你去辦這件事，先從石門軍分區開始動，做一個表率出來。
以第八戰區司令部的名義發文，給他們半個月時間考慮。
願意整編的，派軍官去接管，武器彈藥統一登記；不願意的，就派人去清點人數，按人頭發安家費，槍支彈藥一律上交。”
“兩年前，咱們拉著這些人一起抗日，是沒辦法；現在，第八戰區能獨當一面了，就不能再讓這些參差不齊的武裝拖累大局。”
李峰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感慨，“政令不通比打不過日軍更可怕，一個區域里多種聲音，資源調不動，指揮跟不上，勝仗也會打成敗仗。”
“我們自己人啊，往往更明白如何對付自己人。”
趙剛是文人出身，比誰都懂戰場的規矩。
整編不是為了排除異己，是為了讓拳頭更硬。
趙剛想起石門倉庫里的爭執，想起那些攥著槍的士兵互相怒目而斥，突然明白了李峰的深意。
劃清界限是為了更緊密的團結，只有規矩分明，才能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
“我這就去準備。”
趙剛起身敬禮，軍靴在地板上踏出堅定的聲響，“半個月內，保證給您一個清楚的交代。”
分家這件事，需要一位極有原則的人去干，這個人非趙剛莫屬。
石門軍分區的兵力源自于最初的衛國團、新一團、獨立團，解鈴還須系鈴人。
李峰吩咐門外的陳勇，“友軍的代表是否到了？讓楚雲飛出面跟對方交涉，劃分清楚各自的區域，我只有一個要求，第八戰區內不能出現任何飛地。”
已經明確了主政的區域，招募鄉勇與青壯，完善征兵體系。
對內以治安部隊，負責地方治安。
清掃賊寇，修理公路跟鐵路。
對外以整編部隊為主，裝備精良，訓練完備，彰顯中華軍人之錚錚鐵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