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讓我怎麼幫你？”
雲熠收起看好戲的模樣，站直了身體正色問道。
“幫我，為我師弟報仇。”
賀景修話音剛落，雲熠還沒來得及再說話，躺在地上的凌空率先怒斥道︰“賀景修你敢，我是你師父。”
凌空現在是真的怕了，他清楚的知道雲熠從始至終都沒有被他提出來的那些條件誘惑到。
之所以沒有立即對他動手，就是在等著賀景修過來。
而雲熠，他和王梔子是這些年他做的無數實驗中，唯一失敗的兩個人。
根據他對王梔子的了解，那就只是一個性格堅韌一些的小姑娘，並不具備特殊的能力，所以讓他們兩個靈魂換回來的人，就只能是雲熠了。
雲熠他能夠將兩個人的靈魂換回來，一定也有能力捕捉到他的靈魂，讓他神魂俱滅的。
凌空想通了一切，然而還是太晚了。
雲熠笑了笑，說道︰“我之前就說過，我不會殺人也不喜歡見血腥，所以想要為你師弟報仇，還是得你自己來。”
有賀景修這個免費勞動力在，雲熠不用親自對凌空出手。
再有就是，他們畢竟是師徒。
他今天對凌空動手了，等往後哪天賀景修腦袋里的筋搭錯了，想起來為師父報仇來對付他怎麼辦？
畢竟人的想法是流動的，一時一個變化。
雲熠可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賀景修自己動手。
雲熠這話讓凌空稍稍放心下來。
到底還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生長在法治社會之下，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一身本領，但很顯然他身上是沒有沾染過血腥氣的。
既然雲熠不會對他動手，只憑著賀景修一個人是沒辦法弄死他的。
然而雲熠的下一句話，讓凌空那顆剛剛回暖的心再次墜入冰點。
“不過我可以幫你在你師父那些浩如煙海的秘籍當中，找到克制他的辦法。”
賀景修聞言眼前一亮，“如此便多謝了。”
“不用謝我，你自己下定了決心就好。”
雲熠目光在賀景修和凌空之間徘徊一下，到底是相處了二十多年的師徒倆。
賀景修將雲熠神情看在眼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對凌空下狠手。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再讓凌空錯下去，用不斷害人性命的方式來滿足自己長生不老的願望。
還有吳莫。
他要為吳莫報仇。
凌空的那些秘籍，都保存在距離京市千里之外的老宅里。
賀景修對這棟老宅有一些印象，五歲之前他就是在這里生活的。
許久沒有回來過，記憶中古樸的老宅此刻有些陰氣森森，但並沒有雜草叢生，可見凌空是經常回來的。
除了那些密封起來的秘籍，賀景修還在老宅的一間房間里面，看到了許多木偶小人兒。
每兩個木偶小人兒用紅線纏繞在一起，下面寫著兩個木偶小人兒的生辰八字，還有另一個日期。
那些木偶小人兒身上散發著瑩潤的淡黃色光暈，明明是溫暖的色調，可賀景修依舊感覺很是滲人。
更可怕的是，那些木偶小人兒上面還帶著表情，那表情活靈活現，就好像是真人做出來的表情一樣。
“這應該是調換靈魂的時辰。”雲熠看向角落里兩個綁在一起，但已經黯淡不再發光木偶小人兒說道。
在那兩個木偶小人兒下面兩個生辰八字，正是雲熠和王梔子的，而另一個日期，就是他們兩個靈魂被互換的日子。
“太可怕了，這麼多人。”賀景修不可置信說道。
粗略的數了數，居然有十三組綁在一起的木偶小人兒。
整整二十六個人，也就是說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二十六個人的靈魂被調換，過著原本不屬于他們的生活。
師父的這種做法，不只是對他們三個的傷害，對這二十六個人，也實實在在造成了傷害。
賀景修將雲熠領到一個大書櫃面前，里面密密麻麻的存放著各種古籍，還有一些竹簡。
“師父的大多數秘籍都在這里，這里真的會有破解之法嗎？”
“萬物相生相克，沒有什麼東西是破解不了的。”
雲熠隨手拿過一本書翻了翻，一目十行的掃過丟到一邊。
賀景修也從另一邊開始翻書，只要是涉及到‘靈魂，換魂’之類的字眼他都會仔細留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凌空真的將‘長生不老’當做畢生目標了，這書櫃里面大部分的古籍，所講的都是長生不老的辦法。
除卻換魂之外，還有一些煉丹，畫符增長壽命的辦法。
可不管是丹藥還是符咒，也只是增長壽命，並不能延緩衰老，于是凌空選擇了最冒險，也是收益最大的‘換魂之術’。
“在這里。”
賀景修一聲驚呼，他在凌空的一本手札上找到了‘換魂之術’的記載。
但在換魂之術的後面就沒有了，“是被撕掉的。”
凌空撕掉的是什麼？很顯然不能去問凌空，就算是去問他也是不會說的。
而被凌空撕掉的，說不定就是破解換魂之術的方法。
“怪不得，之前你說帶我回來找破解之法的時候，師父他並不著急。”
賀景修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樣，跌坐在地上。
沒有了破解的辦法，不能阻止凌空繼續害人，不能為吳莫報仇……
雲熠看著賀景修滿心絕望的模樣，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札，“別那麼悲觀，還是有辦法知道他寫了什麼的。”
“什麼辦法？”賀景修問道。
雲熠拿出一根鉛筆，“這還得感謝你師父他的貪心和膽小，想要讓字跡保留的時間長一些。”
凌空寫手札用的是黑色碳素筆，字跡保留的時間會很長，但同樣的碳素筆的筆尖是硬的，不是毛筆那樣軟趴趴的。
以至于在下一頁，會留下上一頁寫字的痕跡。
雲熠用鉛筆劃出來的寫字痕跡，隨後將手札遞給賀景修。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辦法，將賀景修從絕望中拉出來。
“雖然看的還不是很真切，但我一定會好好研究的。”
現在賀景修的心里，已然沒有了之前的猶豫。
破解之法來的不容易，自然就會萬分珍惜。
賀景修拿著手札去研究修煉，不知道被撕下來的那一頁，此刻正被折起來，躺在雲熠的口袋里。
在他走後，雲熠用一簇火苗兒將那張紙燒了個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