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什麼？”
凌空陸陸續續的提出了許多條件，從金銀財寶，到滔天富貴，還有長生不老。
雲熠剛開始的確表現出了興趣，可卻一直沒有給他一個準確的答復。
“不著急慢慢來，咱們有的是時間。”
雲熠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他把視頻發給賀景修已經過去二十五分鐘了，還沒有趕過來嗎？
速度有點兒慢哦。
‘ ……’
雲熠視線剛剛從手機上離開，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在凌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賀景修推門而入。
和雲熠發給他的視頻中一樣的情形，小男孩兒側躺在地板上，身上沒有繩子，但胸口貼著的符咒禁錮了他的行動，讓他無法動彈。
雲熠將賀景修激動神情看在眼中，後退一步將空間留給他們師兄弟師徒）。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佔用吳莫的身體？”
凌空看了看雲熠，又看了看走到他面前，眼眸中泛著紅光的賀景修，知道他是被雲熠給叫過來的。
“師兄你在說什麼？我就是吳莫啊。”
依舊是和從前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聲線，就連面上的疑惑不解都惟妙惟肖。
仿佛雲熠給他發的那視頻是ai合成的，並非是真實的。
“我不管你是誰，立即從吳莫的身體里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賀景修揪起凌空的衣服前襟，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周身籠罩著凜冽寒氣，好似下一秒拳頭就會打在凌空身上，將他霸佔著吳莫身體的靈魂給打出來。
但是很可惜，賀景修他並沒有這個能力。
凌空閉了閉眼楮，索性也不裝了。
“你是我教的，你有多少本事，我能不知道嗎？”
凌空的話讓賀景修愣在當場，大腦宕機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他教的？
可他的所有本事，都是從師父那兒學來的。
師父？
賀景修瞪大了眼楮，抓著衣襟的手不由一松，凌空直接摔到地上。
“三年前你師父將我的靈魂和另一個人的靈魂進行互換，為的就是他的換魂實驗，所以那時候你見到我的時候才會發現我靈魂不穩。”
雲熠雙臂環胸，悠悠開口解釋道。
“並且那時候我給過你暗示，可你卻一直沒有發現自己師父有問題。”
暗示？
賀景修仔細回想他第一次和雲熠見面的情形。
可已經過去三年多了，對于細節他記得並不清楚。
雲熠給了他什麼暗示？
“你都已經發現我靈魂不穩了，怎麼就沒有發現在我身體中，有你師父的一縷氣息？”
賀景修眼楮唰的一下亮了，他想起來了。
在剛剛見到雲熠的時候，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可他並沒有去仔細探查，而是將這種感覺當成了同為修道中人的氣息。
當時雲熠義正言辭的教育夏錦榕不要弄那些封禁迷信的事兒，他還在心里感嘆過對修道如此有緣的一個人，居然是一個唯物主義者。
如果雲熠走修道這條路的話，沒準兒真的能夠有所成就。
“我……”
賀景修想要說些什麼，可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他沒有看懂雲熠的暗示，才會導致師父繼續換魂，今日換到了吳莫身上。
賀景修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凌空，難過的閉上眼楮。
一個是師父，一個是師弟，兩個都是他的至親之人。
可這兩個人，卻是不能同時存在的。
“賀景修，別忘了是誰把你撿回來的，是誰給了你一條命？你的一身本事是跟誰學的？”
“沒有我，你們三個都得死，還能像現在這樣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嗎？”
“你該慶幸吳莫比你的年紀小，要不然和我換魂的就是你。”
“你真以為，我把你們撿回來養著是白養的嗎？”
凌空怒吼著自己的心里話，他賀景修沒有資格譴責他，賀景修還是利益獲得者呢。
賀景修不敢相信，這些話會是凌空說出口的。
從小到大，凌空對他們的管教雖然嚴厲了些，但從來不曾打罵過，更何況如此疾言厲色的樣子。
這些惡毒的話，居然會是從師父口中說出來的？
“師父？你真的是我的師父嗎？”賀景修不可置信問道。
即便他已經知道答案，可還是忍不住心存僥幸的再問一遍。
萬一呢。
萬一這不是師父呢？
“呵。”
凌空輕笑一聲，“你不用在我這兒表演你的孝順，你剛剛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除掉我了嗎？”
凌空把賀景修從一個襁褓嬰兒養大成人，對于他的每一個微表情都了如指掌。
就在剛剛賀景修閉上眼楮的時候，他就已經選擇了吳莫。
“師父你之前和我說過，人為的改變是無法勝過天定的，這棟別墅原本的男主人找你改風水，可依舊鋃鐺入獄，你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為什麼還要這麼呢？”
賀景修深吸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所有本事都是凌空教他的，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凌空掠奪了一個又一個的身體，將自己的長生不老建立在別人死亡之上。
“所以呢？你想要怎麼做？替天行道嗎？”
“你以為殺了我，吳莫就能活過來？”
“別做夢了，他的靈魂早就被我驅散，你現在殺掉我，吳莫可就徹底死了。”
“你怎麼能？”賀景修睚眥欲裂，周身氣壓愈發冷肅，“吳莫他叫了你十年的師父，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記憶中那個聲音甜甜的，笑著叫他師兄的小男孩兒，居然就這麼沒了？
凌空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但賀景修讀懂了他的那一聲笑。
凌空剛剛自己也說了，他們三個都是他給自己找的容器。
在凌空生命遭遇危險的時候，他們三個就會作為他的替補，和他靈魂互換。
如此一來，凌空在他們身體中活下去，而他們面臨的就是死亡。
賀景修滿心的無力感，他知道自己對凌空無能為力。
但他不能就這麼算了，他不能讓凌空繼續錯下去，也要給吳莫報仇。
轉身看向倚在門邊，好整以暇看戲的雲熠問道︰“求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