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臨淵捂著流血的斷指,眼底閃過一絲陰狠的算計,聲音因劇痛而發顫,卻仍咬著牙威脅“澹台凝霜,別以為傷了我就能耐了——你弟弟澹台岳,他可打不過我!”
這話像根針,精準刺中澹台凝霜的逆鱗。她周身的靈力瞬間冷了下來,一步步走到慕容臨淵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里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結“你傷他哪了?”
慕容臨淵被她眼底的戾氣嚇得後退半步,瞥見她手中緊握的謫御扇,那扇骨上還沾著自己的血,終究是忌憚那扇子的威力,緊抿著唇不肯吭聲。
澹台凝霜見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反手收了謫御扇,另一只手虛空一握,一柄通體漆黑、刻滿鬼紋的長劍憑空出現——正是絕帝劍。她手腕一沉,長劍“錚”地一聲插進地板,裂紋順著劍刃蔓延開,伴隨著無數厲鬼的尖嘯,數萬名形態猙獰的厲鬼從虛空牢籠中掙脫,青面獠牙,怨氣沖天,如潮水般涌向慕容臨淵。
就在慕容臨淵被厲鬼纏得狼狽不堪時,空中突然浮現出一道空間裂縫,法術構建的鏡像里,靳肆寒正被澹台岳困在透明的空間牢籠中。澹台岳站在牢籠外,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指尖凝聚著幽藍的靈力,驟然射出一支淬滿劇毒的銀針,“噗”地一聲穿透靳肆寒的靈根。
“父親!”慕容臨淵看著鏡像里靈根被毀、痛苦蜷縮的靳肆寒,目眥欲裂,嘶吼著撲向澹台凝霜,“澹台凝霜!我就算變成厲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澹台凝霜站在厲鬼群中,听著他的叫囂,臉上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殆盡。她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既然你這麼想見識,那我就動真格了。”
話音未落,她周身突然爆發出滔天的怨氣,黑色的鬼氣如濃霧般席卷開來,將整層樓都籠罩其中。原本清麗的身影在鬼氣中扭曲、變化,最終化作一尊高達數丈的虛影——青面獠牙,雙目赤紅,周身纏繞著無數冤魂,正是萬年前那個以殺戮聞名的萬鬼妖王本體。
那是一個只知殺戮的厲鬼,一個讓天界顫抖、神界膽寒的存在。此刻虛影睜開眼,猩紅的目光鎖定在慕容臨淵身上,連空氣都仿佛被那目光撕裂,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恐懼。
空間鏡像中,澹台岳感受到姐姐爆發的滔天怨氣,周身同樣騰起濃郁的鬼霧。他身形一晃,原本清俊的少年模樣瞬間褪去,化作一尊與澹台凝霜本體幾乎一模一樣的虛影——同樣青面獠牙,同樣雙目赤紅,周身纏繞的冤魂更顯凶戾,正是萬鬼之尊的原型。
兩尊只知殺戮的厲鬼虛影遙遙相對,怨氣交織成一張無形的巨網,連空氣都被染成了墨色,帶著令人牙酸的腐蝕味。
顧修寒看著眼前煉獄般的景象,下意識想往前沖,剛邁出半步就被蕭夙朝按住了肩膀。他急得眼眶發紅,聲音發緊“朝哥,這樣下去……”
蕭夙朝抬手制止了他,目光緊鎖著場中那尊散發著毀滅氣息的女厲鬼,語氣凝重卻異常冷靜“別過去。”他指尖泛白,顯然也在極力克制,“如果你想被活生生吞噬靈力、抽走魂魄,最後變成一具形如枯槁的干尸,那就盡管往前。”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只有兩人能懂的復雜“現在的霜兒也好,阿岳也罷,雖是只知殺戮的厲鬼,卻偏偏記得誰不能傷。你看——”
順著他示意的方向,顧修寒果然看見,那些被厲鬼撕碎的殘肢斷骸,全是慕容臨淵帶來的手下;而那些撲向慕容臨淵的厲鬼,哪怕離蕭夙朝只有半步之遙,也會下意識繞開,仿佛被無形的屏障隔開。
怨氣翻騰中,兩尊厲鬼的虛影同時發出震耳的咆哮,聲波震得牆壁簌簌掉灰,卻在觸及蕭夙朝等人時悄然消散。
顧修寒攥緊了拳頭,終于按捺住沖動——他信蕭夙朝的判斷,更信澹台凝霜哪怕化作厲鬼,也絕不會傷自己人。只是那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與戾氣,還是讓他心髒陣陣抽緊。
蕭夙朝目光掃過愈發濃重的鬼氣,對著葉望舒沉聲吩咐“舒兒,去把司禮、硯之他們都叫來。”
葉望舒剛從方才的震撼中回神,忙不迭點頭“好 ,姐夫!”話音未落,人已踩著靈力掠向樓梯口。
顧修寒望著場中愈發失控的怨氣,喉結滾動著追問“霜兒他們……後續會怎樣?”
蕭夙朝指尖凝著一道微弱的金光,護在眾人身側,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繃“天雷很快會入場,漫天神佛也會現身鎮壓,萬年前的場景怕是要重現了。”他抬眼看向那尊厲鬼虛影,語氣陡然加重,“但花落誰家,猶未可知。”
他忽然對著厲鬼揚聲喝道“霜兒,記著,這兒是凡間,切不可動鬼道術法!”
那尊青面獠牙的厲鬼竟真的頓了頓,緩緩點了點頭,周身翻騰的怨氣似乎都收斂了些許。
下一秒,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祁司禮、謝硯之、時錦竹、凌初染、獨孤徽諾齊齊趕到。祁司禮看著眼前幾乎凝成實質的鬼氣,素來溫潤的臉上難得爆了句髒話“臥槽,凡間禁止動用鬼道術法,這是要捅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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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沒接話,只是抬手結印,周身騰起耀眼的白光“走。”話音未落,一道巨大的傳送陣在腳下展開,將眾人穩穩裹住。
再睜眼時,已是雲霧繚繞的天界。蕭夙朝望著熟悉的瓊樓玉宇,淡淡道“這下能了。”
祁司禮看著周圍的天界景象,一時語塞——這動輒搬去天界的操作,也只有蕭夙朝能干得出來。
蕭夙朝沒理會他的錯愕,反手祭出弒尊劍。那劍剛一現世,便騰起沖天的殺氣,劍身流轉著暗紫色的雷光,在他操控下凌空劈向遠處懸浮的天元鼎。
“ 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號稱能鎮住三界戾氣的天元鼎,竟被一劍劈得粉碎,碎片如流星般四散墜落。鼎中積壓萬年的戾氣瞬間噴涌而出,卻沒有如預想中那般肆虐,反而像找到了歸宿般,瘋狂涌入慕容臨淵體內。
慕容臨淵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扭曲,皮膚下青筋暴起,整個人被戾氣包裹得如同鬼魅。
蕭夙朝冷眼旁觀,對祁司禮道“司禮,記著,結束後去查查——為什麼天元鼎的戾氣沒迎合霜兒和阿岳,反倒融進了慕容臨淵體內?”
祁司禮頷首“行,我親自去查。”
蕭夙朝的目光落在天元鼎的碎片上,眼底翻涌著陰翳的寒意。這破銅爛鐵,當年害得他的乖寶輪回十世,在凡間受盡剜心剔骨之苦,如今一劍毀了,倒像是便宜了天界那幫道貌岸然的家伙。
天際驟然裂開一道紫金色的縫隙,密集的天雷如銀蛇狂舞,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砸落下來。然而澹台凝霜的虛影只是揚手一揮,周身怨氣化作巨大的鬼爪,竟硬生生將天雷捏碎在掌心——萬鬼妖王的名號,從不是空穴來風。
混亂中,一只披頭散發的鬼魂掙脫厲鬼群,直勾勾盯著謝硯之撲去。謝硯之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上什麼儀態,手腳並用地躥到蕭夙朝背上,死死摟住他的脖頸,聲音都在發顫“媽啊!是活的鬼!朝哥救我!”
蕭夙朝被他勒得悶哼一聲,看著背上抖得像篩糠的人,無奈扶額——倒是忘了,這位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唯獨怕這陰邪之物。
顧修寒在一旁看得直樂,剛想打趣兩句,就見時錦竹已展開時間長卷。古老的卷軸在空中舒展開來,鎏金的符文順著卷面流淌,時間法術如漣漪般擴散,精準地將澹台凝霜與澹台岳的虛影籠罩其中。
只見漫天神佛的攻擊落在時間結界上,瞬間變得遲緩如蝸牛,而澹台姐弟的動作卻愈發迅猛。時錦竹站在結界外,指尖輕捻符文,氣定神閑地調整著法術範圍,將所有針對厲鬼的殺招一一化解。
“果然高端局還得看輔助。”顧修寒低笑一聲,目光落在場中——澹台凝霜揮出的鬼爪與澹台岳拍出的掌風,無論是角度、力道,甚至連周身冤魂的嘶吼頻率都分毫不差,兩人的打戲竟像是鏡面復刻,看得人眼花繚亂。
謝硯之扒著蕭夙朝的肩膀,從他臂彎里探出頭,看著那同步率百分百的攻擊,驚得張大了嘴“臥槽臥槽,這也行?打戲還帶復制粘貼的?”
就在這時,天帝帶著一眾仙官匆匆趕來,剛要開口呵斥,就被顧修寒抬手攔住。顧修寒笑眯眯地看著他,語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脅“陛下要是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把您那位在凡間強搶民女、作惡多端的小公主,打包送去食人族當祭品——听說他們最近正缺個嬌貴的祭品呢。”
天帝的臉色瞬間青一陣白一陣,到了嘴邊的話全堵了回去,只能硬生生憋出個“……”。他看著場中那兩尊無人能擋的厲鬼虛影,再看看一旁笑眯眯的顧修寒,終究是沒敢再吱聲。
蕭夙朝瞥了眼憋屈的天帝,又看了眼背上還在瑟瑟發抖的謝硯之,最後將目光投向時錦竹撐起的時間結界——這場混戰,才剛剛開始。
蕭夙朝被謝硯之勒得脖頸發酸,忍不住皺眉揚聲“能不能來個人,把這玩意兒弄下去?”
話音剛落,凌初染周身已泛起瑩瑩綠光,身形化作一株巨大的萬年靈芝——菌蓋如傘,層層疊疊的菌褶間流淌著溫潤的靈力,與時間長卷的符文交相輝映,瞬間將時間法術的結界加固了數倍。
顧修寒和祁司禮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架住謝硯之的胳膊,硬是把他從蕭夙朝背上拖了下來。謝硯之還在掙扎,余光瞥見時錦竹操控時間法術的模樣,突然愣住“你們知道我怕鬼還把我拖下來?等等……我老婆這麼厲害?”
獨孤徽諾指尖泛起藍光,身形在水汽中變幻,轉瞬化作一條銀藍色的鮫人,魚尾輕甩帶起一串水珠,語氣帶著點嘲弄“現在才知道?晚了。”
顧修寒拍開謝硯之的手,捅了捅蕭夙朝的胳膊,眼底閃著躍躍欲試的光“咱們幾個也上?”
天帝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這群人是巴不得把他的天宮拆了重建?他看著那兩尊毀天滅地的厲鬼虛影,再看看摩拳擦掌的幾人,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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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沒理會天帝的憋屈,周身突然騰起金色的龍鱗,身形暴漲,化作一條通體金色的應龍——雙翼遮天蔽日,龍角鋒利如刀,金色的豎瞳掃視全場,聲音如洪鐘“修寒,看好天帝。其余人,全部上場。”
祁司禮應聲抬手,周身靈力凝聚成一柄紅纓槍,槍纓如火,槍尖泛著寒芒,直指漫天神佛中最靠前的羅漢。謝硯之也終于定了神,指尖一轉,聚靈折扇在掌心展開,扇骨間流轉著治愈與攻擊並存的靈力,雖仍對鬼魂避之不及,卻穩穩護住了凌初染的靈芝本體。
一時間,應龍的龍吟、槍尖的破空聲、折扇的靈力嗡鳴,與厲鬼的嘶吼、神佛的誦經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天宮都被卷入這場驚天動地的混戰之中。天帝被顧修寒看得死死的,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宮殿梁柱被靈力震得搖搖欲墜,心疼得直抽氣,卻半個字也不敢多說。
天帝望著搖搖欲墜的瓊樓玉宇,心疼得眼圈發紅,豆大的淚珠順著胡須滾落。這新修繕的天宮耗費了他百年心血,雕梁畫棟皆是稀世珍材,可如今梁柱崩裂,琉璃瓦碎了一地,處處是打斗留下的狼藉。
他捂著心口直抽氣,腦子里全是幾年前的場景——澹台凝霜帶著蕭夙朝和蕭清冑,把舊天宮砸得只剩斷壁殘垣,他好不容易才重整好一切,怎麼這劫數就沒個盡頭?
“造孽啊……”天帝抹著眼淚,聲音都帶了哭腔。
另一邊,葉望舒周身突然爆發出蓬勃的生機,身形拔地而起,化作一顆遮天蔽日的萬年參天大樹。粗壯的樹干上布滿古老的紋路,翠綠的枝葉間流淌著瑩潤的靈力,竟與凌初染的靈芝本體不相上下。無數枝條如靈活的手臂舒展,與時錦竹的時間長卷交織,在蕭夙朝等人周身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防護網。
顧修寒把玩著一柄淬了幽藍靈力的匕首,慢悠悠繞到天帝身後。沒等天帝反應過來,他已釋放出磅礡的威壓,那威壓帶著神界至尊的凜冽,壓得周圍的天兵天將膝蓋發軟。匕首冰涼的刃口輕輕貼上天帝的脖頸,顧修寒的聲音里听不出情緒“讓你的人退後。”
他頓了頓,指尖微微用力,匕首在天帝頸側劃出一道血痕“否則,你們這位天帝,下一秒就會變成具靈力散盡的枯骨。”
天兵天將們見狀,紛紛握緊兵器卻不敢上前,面面相覷間,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天帝被那刺骨的寒意嚇得渾身僵硬,脖子上的血珠順著肌膚滑落,連哭都忘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顧修寒用自己的性命,逼退了整個天界的兵力。
樹影婆娑的防護網內,蕭夙朝的應龍虛影發出一聲震天龍吟,弒尊劍劈開漫天佛光,余光瞥見顧修寒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贊許。這場混戰,他們本就沒打算給天界留任何余地。
時錦竹見神佛陣營的金光愈發熾烈,眼中寒光一閃,周身靈力驟然凝結成冰。她的元身應聲顯現——一柄通體瑩白的冰錐與一口青銅神鐘並立,冰錐泛著刺骨的寒氣,神鐘上刻滿流轉的時間符文。她親自握著冰錐沖上戰陣,神鐘懸于半空嗡嗡作響,時間法術如潮水般層層疊加,連神佛的動作都慢了半拍“小心,神佛的援軍到了!”
話音未落,澹台凝霜的厲鬼虛影已揚聲長嘯,絕帝劍化作萬千劍影,組成密不透風的劍陣。那些劍影裹挾著萬載怨氣,所過之處佛光崩碎,神佛的金身被瞬間撕裂,殘肢碎骸如雨般墜落,慘烈的哀嚎響徹天宮。
顧修寒把玩著神主令牌,在一片混亂中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穿透一切的威壓“停手。”
劍陣與佛光同時頓住。他慢悠悠舉起令牌,令牌上的紋路在金光下流轉“天帝有話要說。”
天帝懵了——他哪有什麼話要說?這分明是顧修寒給他台階,逼著他承認當年澹台凝霜墜鼎之事,逼著所有牽涉其中的神佛認下這樁冤案。他攥緊了袖中的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本帝沒話說。”天帝硬著頭皮別開臉,語氣帶著最後的倔強。
顧修寒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收回令牌。這無聲的動作,無疑是默認了天帝的拒絕,也意味著這場清算不會就此止步。
天帝見狀,急得額頭冒汗,索性搬出規矩“六界鐵律,禁止動用禁忌之術!澹台凝霜此舉,早已越界!”
顧修寒嗤笑一聲,目光掃過那些殘碎的神佛金身,語氣冰冷如刀“陛下倒還記得規矩。那六界鐵律里,‘禁止弒神殺戮’這一條,想必也沒作廢吧?”
他抬手指向那些被撕碎的神佛“當年他們對霜兒痛下殺手時,怎麼沒想過越界?”
一句話堵得天帝啞口無言,只能眼睜睜看著澹台凝霜的劍陣再次嗡鳴,怨氣比剛才更盛。天宮的梁柱又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在為這場遲來的清算作證。
澹台凝霜與澹台岳的虛影並肩而立,厲鬼的嘶吼與冤魂的尖嘯交織成索命的樂章。兩人招式愈發狠戾,鬼爪撕裂佛光,劍影絞碎金身,神佛陣營節節敗退,天宮的白玉地面被染成一片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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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神佛即將潰散之際,禁忌蠻荒的空間壁壘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帝啟臨的身影踉蹌著鑽了出來。他還沒來得及站穩,更沒來得及開口勸阻,蕭夙朝所化的應龍已甩動長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抽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帝啟臨像顆被打飛的石子,直直倒飛回去,重新摔進禁忌蠻荒的裂隙中。壁壘瞬間閉合,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裂隙另一端,帝啟臨捂著被抽中的後背,只覺得頭昏腦漲,眼前金星亂冒。他扶著岩壁勉強坐起身,心里憋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郁氣——他這師兄,怕不是眼里只有澹台凝霜?自己這剛露面就被掃地出門的待遇,也太拿不出手了。
“……”帝啟臨對著空蕩蕩的壁壘翻了個白眼,氣結無言。
玄彥旭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抱著胳膊挑眉道“你這地位是不是有點太低了?剛露頭就被轟回來。”他嘖了兩聲,顯然是看不下去這場面,“算了,別杵著了,開門,咱倆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把咱倆都扔回來不成?”
帝啟臨揉了揉發疼的後背,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被師兄這麼對待,他心里本就憋著股勁,此刻被玄彥旭一激,反倒生出幾分執拗“行。”
他抬手結印,指尖靈力注入空間壁壘,剛才閉合的裂隙再次緩緩打開,這一次,兩道身影並肩而立,目光齊刷刷投向天宮的方向。
容妤指尖轉著玉佩,連卿雅把玩著腰間的銀鈴,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開口,語氣里滿是按捺不住的好奇“我們也要去看。”
帝啟臨剛穩住身形,聞言回頭瞪了她們一眼,語氣帶著點急怒“看個屁!外頭都殺紅眼了,神佛的金身碎了一地,你們倆這點修為湊過去,怕是頃刻間就成了厲鬼的點心,命喪當場都算輕的!”
話音未落,玄彥旭已閃身穿過裂隙,瞬間出現在天宮混戰中心。他周身魔氣翻涌,抬手便擋在澹台凝霜的劍陣前,冷眸掃過一片狼藉的戰場,最後定格在天帝身上“都給我住手!”
殺氣騰騰的戰場瞬間靜了下來。玄彥旭盯著天帝,一字一頓地問“當年的事,認還是不認?”
天帝被那魔氣逼得後退半步,脖子卻梗得筆直“不認!本帝沒錯!”
“很好。”玄彥旭低笑一聲,周身魔氣愈發濃重,“六界鐵律載明,凡弒神者,魂飛魄散後必墮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他上前一步,魔氣幾乎要將天帝包裹,“天帝不妨仔細想想,當年參與圍剿澹台凝霜的神佛,算不算弒神?你這主謀,又該當何罪?”
天帝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顧修寒在一旁慢悠悠補刀,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霜兒,听見了?天帝又在開玩笑呢。他說你濫用禁忌之術,我說啊,他這可是實打實的弒神重罪。”
澹台凝霜的厲鬼虛影聞聲轉頭,猩紅的目光落在天帝身上,周身怨氣再次暴漲。絕帝劍的劍陣發出嗡鳴,顯然只等一聲令下,便要將眼前這負隅頑抗的天帝徹底撕碎。
澹台岳的厲鬼虛影緩緩化作人形,少年臉上沒了往日的跳脫,只剩一片冰冷的嘲諷“認不認又如何?我姐姐不都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他掃過在場的仙佛,聲音陡然拔高,“再說千遍萬遍,天帝有膽子篡改時間法術,讓一切重來嗎?還是在座的眾仙家,有誰敢站出來說自己能逆轉乾坤?”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得眾仙佛啞口無言。是啊,無論認不認,澹台凝霜遭的罪、受的苦都已刻進魂魄,除了禁忌蠻荒那十三位神尊,誰有能耐動時間的根基?
凌初染收了靈芝本體,快步走到場中,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澹台凝霜當年遭人暗算墜鼎,輪回十世,世世困于凡間疾苦——剜心、剔骨、烈火焚身……哪一世不是不得善終?”
她的話還沒說完,斜刺里突然襲來一道凌厲的掌風。那上神顯然是急紅了眼,本想偷襲澹台岳,卻被澹台凝霜下意識側身擋在前面。掌風穿透她的小腹,帶起一串滾燙的血珠。
“霜兒!”
蕭夙朝幾乎是瞬間化回人形,疾沖過去將軟倒的人緊緊抱在懷里。他的手按在她流血的小腹上,指尖止不住地發顫,聲音都破了調“霜兒!凌初染!快給她看看!”
祁司禮與謝硯之對視一眼,後者眼底的驚懼瞬間化作滔天殺意,聚靈折扇在掌心轉得飛快,靈力中翻涌著從未有過的狠戾。
澹台岳早已撲到近前,跪在地上緊緊攥著姐姐的手,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姐,你听得見我說話嗎?你別睡……我再也不叫你大名了,再也不跟你搶荔枝吃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澹台凝霜被迫褪去厲鬼形態,臉色慘白如紙,喉頭一動,一口鮮血直直噴在蕭夙朝的衣襟上。她虛弱地眨了眨眼,視線都開始模糊。
澹台岳慌忙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幾顆新鮮的荔枝。他手抖得厲害,剝了半天才剝掉殼,將晶瑩的果肉遞到她嘴邊,眼淚砸在她手背上“姐,你吃荔枝,是你最愛的那種……”
凌初染飛奔過來,指尖搭上澹台凝霜的腕脈,臉色驟變。她猛地抬頭看向蕭夙朝,聲音發沉“朝哥,不對勁——她腹部不只是外傷,有毒!”
蕭夙朝瞳孔驟縮,按在傷口上的手愈發用力,指縫間滲出的血竟泛著詭異的黑紫色。他低頭看著懷里氣息漸弱的人,眼底翻涌的戾氣幾乎要將整座天宮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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