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會場的剎那,原本喧鬧的殿內瞬間靜了下來。穹頂垂下的鮫綃燈輕輕晃動,將光線灑在各族首領身上——魔族的玄色長袍、神族的雲紋錦服、凡間的朱紅官袍……各色衣袍交織,卻在兩人踏入的瞬間齊齊定格。
“下君給綰華女帝請安!”
“請宸曜帝安!”
數百道聲音同時響起,眾人紛紛起身,對著並肩走來的兩人拱手作揖,動作整齊劃一,帶著難以言喻的敬畏。黑金色的帝服在燈火下流淌著威儀,澹台凝霜微微頷首,抬手虛扶,聲音清亮如玉石相擊“免禮。”
“謝女帝陛下!”眾人齊聲道,這才緩緩直起身,目光卻仍不自覺地追隨著兩人的身影。
蕭夙朝始終半步落後于澹台凝霜身側,眼神淡淡掃過全場,帶著無形的壓迫感。直到行至主位旁,澹台凝霜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坐在首位的帝啟臨——他正搖著折扇,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見她看來,連忙坐直了些。
澹台凝霜斂了斂衣袖,竟對著他微微屈膝,拱手作揖“請啟皇安。”
這一下不僅驚了旁人,連帝啟臨都嚇得差點把扇子甩出去。他“噌”地站起來,手忙腳亂地用折扇擋住她的動作,扇骨都磕在了她手背上“別別別!姑奶奶你可饒了我吧!”
他苦著臉,壓低聲音急道“你這大禮一拜,我頭頂非劈下道天雷不可!真當六界的規矩是擺設?”
澹台凝霜直起身,收回手,指尖輕輕摩挲著被扇骨踫過的地方,語氣平淡無波“六界以品階論尊卑,該行的禮,一個都不能少。”
她抬眼看向帝啟臨,眼底沒什麼情緒,話里的意思卻再明白不過——我按規矩給你行禮,是盡了本分;你受不受得住,那是你的事。給你台階下是情分,你接不住,也怪不得旁人。那份藏在平靜語氣里的囂張,像根軟刺,輕輕扎在帝啟臨心頭。
帝啟臨被她堵得沒話說,索性往椅背上一癱,哀嚎道“我的親嫂子哎,你是正一品的綰華帝,我就是個從三品的啟皇,哪敢受你的禮?”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賣慘,“你可憐可憐我,修行萬年好不容易混到這個位置,真被雷劈了,豈不是虧大了?”
澹台凝霜看著帝啟臨那副苦哈哈的模樣,終是松了口,語氣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行吧。”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座眾人,最後落回帝啟臨身上,一字一句道“天元鼎的事,上點心兒。”
話音剛落,殿內所有人都齊齊打了個寒顫,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天元鼎……那可是當年綰華女帝被天帝所害、墜入輪回的根源。女帝此刻重提此事,明擺著是要翻舊賬了。
天界這下,怕是要慘了。
帝啟臨臉上的嬉皮笑臉瞬間斂去,難得正經起來,拱手應道“鎭,行。您被天帝扔下天元鼎、輪回十世的事,小的親自盯著,保證給您一個交代。”他側身讓出主位,做了個請的手勢,“您二位快請坐。”
蕭夙朝一直沒說話,此刻忽然抬眼看向帝啟臨。那眼神沉沉的,像結了冰的寒潭,看得帝啟臨心里一突,連忙拉著身邊的容妤往旁邊挪了挪,把最中間的位置徹底空出來,訕笑道“您坐您坐,這位置本就該是您的。”
容妤也跟著點頭,悄悄拽了拽帝啟臨的衣袖——她能清晰感覺到,蕭夙朝周身的氣壓正在急劇下降。
果然,下一秒,蕭夙朝的眼神驟然變得狠戾起來。那雙深邃的眸子里翻涌著滔天怒意,仿佛有烈火在灼燒,周身的空氣都仿佛被凍結,帶著凜冽的殺氣。
誰都看得出來,他想起了萬年前的事——想起澹台凝霜被天帝親手扔下天元鼎,想起她歷經十世輪回的苦楚,想起自己尋了十世才找回她的煎熬。
那是刻在他骨血里的痛,是無論過多久都無法磨滅的傷疤。此刻被帝啟臨親口提起,那道傷疤瞬間被撕開,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肉。
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泛白,若不是澹台凝霜在旁輕輕按了按他的手背,怕是下一秒就要掀翻這張桌子。
“坐吧。”澹台凝霜的聲音輕輕響起,帶著安撫的力量。
蕭夙朝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暴戾,目光卻依舊像淬了毒的刀子,冷冷剜了帝啟臨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再明顯不過——若是天元鼎的事辦不好,或是查不出當年天帝的罪證,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帝啟臨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連忙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他知道,這位師兄此刻心里正火大,萬年前沒能護住澹台凝霜的愧疚,加上十世尋而不得的煎熬,早已在他心底積成了火山,此刻只差一點火星就要噴發。
蕭夙朝這才扶著澹台凝霜在主位坐下,黑金色的衣袍掃過椅面,發出輕微的聲響,卻帶著沉甸甸的壓迫感,籠罩了整個大殿。
殿內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誰都清楚,今日的大會,怕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平靜了。
容妤坐在帝啟臨身側,雙手緊緊攥著裙擺,指節都泛了白。她偷偷抬眼看向主位上的澹台凝霜,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子,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要不是顧及場合,怕是早已撲上去要簽名了——那可是親手布下萬載封印陣、歷經十世輪回仍能重登帝位的綰華女帝,是她刻在本命玉佩上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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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卿雅更是按捺不住,頻頻往澹台凝霜那邊瞟,手里的帕子都快絞爛了。她悄悄拽了拽玄彥旭的衣袖,用氣音激動道“你看你看!她今天的發冠比上次在畫冊里見的還好看!”玄彥旭皺眉拍開她的手,卻被她一個眼刀瞪了回去,只能悻悻地別過臉。
主位上,澹台凝霜感覺到掌心下的手微微收緊,知道蕭夙朝還在為天元鼎的事動氣。她輕輕覆上他的手背,指尖溫柔地摩挲著他的指節,隨後抬眼看向帝啟臨,語氣恢復了慣常的清冷“帝啟臨,有事說事,別耽誤時辰。”
帝啟臨這才收起嬉皮笑臉,清了清嗓子,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卷拍在案上“今日召集諸位,實則有兩件要事。”
他展開羊皮卷,上面浮現出天元鼎的虛影,光暈里隱約能看見萬年前的殘像。“其一,徹查萬年前綰華女帝墜鼎一事,”他的聲音陡然沉了幾分,“天界那些老東西藏了萬年的貓膩,也該抖摟出來了。”
座下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魔族首領更是嗤笑出聲——天界當年那點齷齪事,誰不是心知肚明,只是沒人敢像女帝這般,敢當眾掀翻了說。
帝啟臨又指向羊皮卷另一側,那里顯現出一道閃爍著黑氣的結界“其二,天界天帝最近不安分,竟暗中勾結魔界某個魔物,想聯手推翻禁忌蠻荒門外的封印陣。”他看向澹台凝霜,語氣帶著點懇切,“那封印陣的鑰匙,還得勞煩你整幾個。”
“你是廢物?”蕭夙朝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六界那麼多能工巧匠,偏要找她?你自己不會做?”
帝啟臨被噎了一下,連忙擺手“師兄你別上火啊!這不是我不想做,是真做不了!”他指著羊皮卷上的陣法紋路,“萬年前那封印陣本就是她親手布的,陣眼與她的靈力同源,鑰匙自然也得是她的靈力所鑄。換了旁人來做,別說開鎖,剛踫到陣眼就得被靈力反噬,輕則重傷,重則魂飛魄散!”
蕭夙朝冷哼一聲,顯然還是不滿,指尖卻被澹台凝霜輕輕捏了捏。
“行,”澹台凝霜開口應下,目光落在那道結界虛影上,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我知道了。三日之後,給你鑰匙。”
她的語氣平淡,卻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仿佛無論多棘手的事,到了她這里都能迎刃而解。
帝啟臨頓時松了口氣,剛要道謝,就見蕭夙朝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三日之後要是敢再麻煩她,仔細你的皮”。他連忙識趣地閉了嘴,轉而清了清嗓子“既然女帝應了,那咱們就來聊聊第二件事的細節……”
議事正到關鍵處,蕭夙朝的手臂忽然毫無預兆地攬住了澹台凝霜的腰。那力道不輕不重,恰好將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半分,掌心貼著細膩的衣料,指尖還若有似無地摩挲著那截縴細的弧度。
澹台凝霜肩頭微僵,隨即放松下來,側頭用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問“干嘛?”她太了解他的性子,看似沉穩克制,骨子里卻藏著化不開的佔有欲,此刻在這滿殿目光下做出這般舉動,定是按捺不住了。念頭閃過,她便任由他的手停在腰間,算是默許了他這當眾的“揩油”。
帝啟臨剛說完封印陣的隱患,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喉結滾動的聲響在寂靜的殿內格外清晰。魔帝玄彥旭趁眾人注意力分散,不動聲色地將身旁的連卿雅往懷里帶了帶,指尖攥著她的手腕,像是在宣示主權,隨後才揚聲道“魔物與天帝勾結這檔子事,本帝可不知道。魔界的叛徒,本帝自會清理。”
他話音未落,蕭夙朝的氣息已貼近澹台凝霜耳畔,聲音低啞得像淬了火“朕忍得很難受。”他的指尖輕輕掐了掐她的腰側,帶著點難耐的喑啞,“昨日沒盡興。”
澹台凝霜耳廓發燙,斜睨他一眼,語氣里帶著點嗔怪“你昨晚腦子里就只有那檔子事?”明明後半夜她累得睜不開眼,他還抱著她講了半宿的話,怎麼轉頭就只記得溫存了。
蕭夙朝的手忽然順著衣擺縫隙探了進去,掌心貼著她溫熱的肌膚,引得她輕顫了一下。“只對你有,”他的聲音裹著滾燙的氣息,“換了旁人,朕連看都懶得看。”
就在這時,殿角傳來一陣輕響。一位穿著青灰色常服、長相平平無奇的男人端著酒杯起身,正是慕容臨淵。他臉上堆著客套的笑,對著主位舉杯“綰華女帝,臣敬您一杯。當年秦族之事……”
“不喝酒。”澹台凝霜沒等他說完,就嫌惡地扭過了頭。滅她這一世母族的劊子手,也配在她面前提“秦族”?眼底的寒意幾乎要凝成冰,連聲音都冷得像淬了毒。
蕭夙朝的手猛地收緊,顯然也認出了慕容臨淵,周身的戾氣瞬間翻涌。但他沒先對付那人,反而低頭咬了咬澹台凝霜的耳垂,語氣帶著點耍賴的意味“昨晚才到十一點就被你踹開了,朕忍得實在難受。你幫幫朕。”
澹台凝霜被他咬得心頭一顫,又氣又窘,壓低聲音“等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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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給朕。”蕭夙朝打斷她,眼神里的渴望幾乎要溢出來,大手還在她腰間不輕不重地摩挲著,擺明了不肯等。
澹台凝霜無奈地嘆了口氣,忽然站起身。殿內眾人見狀,也跟著齊齊起身,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她理了理衣擺,語氣平靜無波“朕身子不適,去趟洗手間。”說罷,她側頭看向蕭夙朝,眉梢微揚,“宸曜帝,不打算照顧照顧?”
蕭夙朝眼底瞬間漾起笑意,起身時還不忘惡狠狠地剜了慕容臨淵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等回來再收拾你”。他攬住澹台凝霜的腰,聲音里帶著藏不住的急切“走。”
兩人並肩往殿外走,黑金色的衣擺輕輕掃過地面,留下一串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息。殿內眾人面面相覷,帝啟臨摸著下巴嘿嘿直笑,玄彥旭則嗤了一聲別過臉,只有慕容臨淵端著酒杯的手微微發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兩人剛拐進洗手間的回廊,蕭夙朝便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將澹台凝霜抵在冰冷的石壁上。廊外的風裹挾著草木氣息涌進來,卻吹不散他眼底翻涌的灼熱。他低頭就去吻她,呼吸滾燙得幾乎要將人灼傷。
澹台凝霜偏頭躲開,發絲被氣流拂得貼在頰邊,聲音帶著點慌亂“這不是在皇宮……求你了,別撕我衣裳。”這身帝服是時錦竹盯著做的,要是弄皺了撕破了,那女人指不定要念叨到明年。
蕭夙朝的手攥著她的腰,指節泛白,喉結滾動得厲害“那你幫朕。”語氣里的隱忍幾乎要繃不住,尾音都帶著點發顫。
“回去就給你,”澹台凝霜抬手按住他湊近的臉,眼神里帶著懇求和保證,“我主動承寵,絕不騙你。你想怎樣就怎樣,想怎麼要我都依你。”她輕輕捏了捏他的下頜,聲音放軟,“這個會只有三個小時,忍忍好不好?”
“把你給朕,現在。”蕭夙朝卻不吃這一套,滾燙的掌心順著衣擺往上滑,語氣里帶著不容置喙的執拗。他太清楚她的性子,真等散了會,指不定又要找借口耍賴——昨晚她就躲了他半宿,今早又被妝造折騰得沒精打采,他實在等不及了。
澹台凝霜一時啞言。蕭夙朝的體力有多好,她比誰都清楚。那股子纏人的勁兒上來,別說三個小時,就是三天三夜都未必能讓他饜足。再者,昨晚她確實借著累了的由頭推拒了他,此刻看著他眼底的紅,心里難免軟了幾分。
她咬了咬唇,聲音低得像蚊子哼“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別管。”蕭夙朝的手已經探到她腰間的系帶,指尖靈巧地勾了勾。
澹台凝霜嚇得按住他的手,臉都白了“求你了……頂多、頂多讓你的手進去。”這話出口,她自己都覺得臉頰發燙,偏過頭不敢看他。
蕭夙朝卻挑了挑眉,忽然低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點狡黠的意味“也行。”
他俯身貼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灑在頸側,語氣卻讓澹台凝霜渾身一僵“那就回殿里弄。”
澹台凝霜“……”
她猛地抬頭瞪他,眼底滿是不可置信“蕭夙朝你瘋了?!”那滿殿的人,各族的首領都在,他居然想在那種地方……
蕭夙朝卻像是沒看見她的震驚,只是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弄亂的衣領,指尖輕輕擦過她發燙的耳垂,語氣帶著點不容置喙的篤定“反正他們不敢看。”
他低頭,在她唇角啄了一下,聲音里帶著點誘哄“還是說,你想在這里?”他掃了眼四周空曠的回廊,“這里倒是清淨,就是石壁太涼,凍著你怎麼辦?”
澹台凝霜被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氣鼓鼓地瞪著他,眼底卻漸漸染上了一層水汽——這人怎麼就這麼無賴!
澹台凝霜被他那番驚世駭俗的話堵得胸口發悶,抬眼時眼底已蒙上一層薄怒,語氣里帶著咬牙切齒的警告“蕭夙朝,你敢?”
她就不信他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亂來,這人再無法無天,也該顧及幾分帝王的體面。
蕭夙朝卻像是沒听見那話里的火氣,只是慢條斯理地抬手,指尖勾住她腰間松了半分的玉帶,輕輕一扯。澹台凝霜頓時被帶得往前踉蹌半步,撞進他滾燙的懷里。
“要麼就在這兒,”他低頭看著她,眼底的灼熱幾乎要將人燒化,聲音卻平靜得像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要麼回殿里。選一個。”
他的手還按在她後腰上,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顯然沒打算給她第三個選擇。回廊的風穿堂而過,吹得廊下的燈籠輕輕搖晃,光影落在他臉上,一半明一半暗,竟顯得有些莫測。
澹台凝霜咬著唇,心里把他罵了千百遍,可對上他那雙勢在必得的眼,終究還是泄了氣。在這里?光是想想石壁的涼意和隨時可能有人經過的風險,她就頭皮發麻。
兩相權衡,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回殿里。”
話音剛落,就見蕭夙朝眼底瞬間漾起得逞的笑意,那抹狡黠藏都藏不住。他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語氣輕快得像偷到糖的孩子“早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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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亂的鬢發,指尖拂過她泛紅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不像話,仿佛剛才那個提出荒唐要求的人不是他。
“走吧,”他攬住她的腰,腳步輕快地往大殿方向走,“別讓他們等急了,免得又要念叨。”
澹台凝霜被他半扶半摟著往前走,氣鼓鼓地掙了兩下沒掙開,只能任由他拖著。心里卻在盤算著待會兒回殿里該怎麼應付——總不能真讓他在那麼多人面前胡鬧,大不了……大不了就假裝不舒服,讓他也沒法得逞。
這麼想著,她偷偷抬眼瞪了蕭夙朝一下,卻見他正低頭看她,嘴角噙著一抹了然的笑,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澹台凝霜心頭一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人怕是早就把她的後路都堵死了。
兩人回到殿內時,議論聲正漸漸平息。蕭夙朝率先落座,玄色衣擺掃過椅面,帶起一陣輕響。澹台凝霜剛挨著他坐下,腰間忽然一熱——蕭夙朝的大手已經順著衣擺縫隙滑了進去,指尖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精準地探入那片隱秘的禁地。
她渾身一僵,指尖下意識攥緊了裙擺,面上卻依舊維持著平靜。趁著眾人目光尚未完全聚焦過來,她不動聲色地將外袍攏了攏,寬大的袖擺垂落,恰好遮住了那只在衣下作亂的手,從外看竟瞧不出半分異樣。
帝啟臨正站在案前收拾羊皮卷,見兩人回來,拍了拍手笑道“行,正事就說到這兒。”他忽然朝容妤和連卿雅擠了擠眼,揚聲道,“想要簽名的趕緊啊,歇會兒三個小時一到,咱就撤回去補覺——錯過這村可沒這店了!”
話音剛落,蕭夙朝像是早有準備,猛地收回手,另一只手不知何時已摸出一方錦帕,動作極快地擦了擦指尖,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偶像!給簽個字!”
兩道清脆的聲音同時響起,容妤和連卿雅已經捧著卷軸沖到澹台凝霜面前,眼里的激動幾乎要溢出來。連卿雅甚至忘了玄彥旭還在身後,直接把他擠開了半步。
澹台凝霜剛松了口氣,抬眼就瞧見兩人身後黑壓壓跟著幾千號人,各族首領、蠻荒修士……連平日里最矜持的神族長老都捧著玉簡站在隊尾,活脫脫趕上了凡間的簽售會。她一時愣住,嘴角抽了抽——這陣仗,比她登基時的朝拜還熱鬧。
蕭夙朝那邊也沒閑著,幾位天界女仙紅著臉圍上來,手里還攥著繡著他名字的帕子。他雙手抱臂靠在椅背上,挑眉掃了眼眾人“沒筆。”
“我們帶了!”容妤立刻從袖中摸出一把金筆銀毫,連卿雅也跟著掏出幾錠朱砂,顯然是早有準備。
蕭夙朝“……”
他看著那排得整整齊齊的筆具,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哪是粉絲,分明是鐵桿後援團啊。罷了,看在小姑娘也被圍著的份上,認命吧。
殿內瞬間分成幾團熱鬧的人潮。顧修寒被一群求丹方的修士圍在中間,謝硯之的折扇剛打開就被搶去當簽名板,祁司禮對著遞來的劍穗皺眉,卻還是接過了筆。時錦竹被蠻荒弟子堵在角落,手里的陣法圖都快被翻爛了;葉望舒和凌初染被凡間的文臣圍著要墨寶,獨孤徽諾面前則堆著小山似的生辰帖……個個都是里三層外三層,熱鬧得像開了集市。
唯獨帝啟臨和玄彥旭那邊空無一人。
澹台凝霜看著眼前舉得高高的卷軸、玉簡、甚至還有幾片精心曬干的花葉,終是無奈地拿起金筆,指尖在微涼的筆桿上頓了頓,揚聲道“坐坐坐,都別站著了。”
她這話一出,前排的人立刻拉來旁側的錦凳坐下,後排的也找了合適的位置,竟自發排起了整整齊齊的長隊。容妤第一個把卷軸遞到她面前,那絹布上繡著的綰華女帝戰裙紋樣,針腳細密得連裙擺上的流雲暗紋都栩栩如生。澹台凝霜低頭落墨,金粉在絹布上暈開,恰好與那流雲紋融成一片,引得容妤低呼一聲“絕美”。
另一邊,蕭夙朝剛接過一支狼毫,就見一位女仙捧著塊龍鳳呈祥的玉佩湊上來,臉頰緋紅“宸曜帝,求您在這玉佩背面題個字……”
他筆尖一頓,抬眼掃過那玉佩,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界限感“不好意思,朕有家室。”他將玉佩推回去,目光掃過眾人手里的物件,補充道,“龍鳳呈祥、寓意永結同心的,都不用拿給朕簽了。”
女仙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訕訕地退到了後面。其余人見狀,連忙把手里那些繡著鴛鴦、刻著姻緣的物件往身後藏了藏,只敢遞上些劍穗、令牌之類的東西。
這頭剛安靜些,隔壁的人潮里又響起三道整齊的聲音。
顧修寒正被一群捧著丹爐的修士圍著,其中一位女修遞上塊刻著並蒂蓮的玉牌,剛要開口,就見他蹙眉擺手“不簽那些示好的。”他指尖輕點丹爐,語氣溫和卻堅定,“有家室了。”
威遠侯謝硯之那邊,折扇剛簽了一半,就有貴女捧著繡帕上前,帕子上繡著“相思”二字。他挑眉合起折扇,指節敲了敲帕面“姑娘,這帕子留著自用吧。”他揚了揚下巴,示意眾人看他腰間那枚刻著“安”字的玉佩,“侯爺我早有家室了,示好的物件可不敢收。”
鎮國將軍祁司禮更直接,手里的長槍往地上一頓,震得地磚輕顫。面對遞來的香囊,他只冷冷吐出一句“不簽。”見對方愣著,又補充道,“有家室,避嫌。”那眼神銳利得像槍尖,嚇得遞香囊的小仙童立刻縮回了手。
殿內頓時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低低的笑聲。
帝啟臨抱著胳膊看熱鬧,見玄彥旭還在生悶氣,忍不住撞了撞他的胳膊“你看你看,這群有婦之夫,一個個把‘有家室’掛在嘴邊,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玄彥旭瞥了眼正踮著腳給澹台凝霜遞卷軸的連卿雅,冷哼一聲“總比某些人,連個讓自己避嫌的人都沒有。”
帝啟臨“……”得,又被扎心了。
澹台凝霜簽得手都酸了,抬眼時恰好對上蕭夙朝望過來的目光。他手里正拿著塊令牌,筆尖懸在上面,眼神里帶著點揶揄,仿佛在說“看,還是朕提醒得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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