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程乾聞言,眉頭微蹙,看向蕭夙朝的眼神里帶著幾分不解與沉郁“朝兒,清冑再怎麼說也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縱然有錯,教訓一番便是,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他話音剛落,澹台岳忽然從袖中摸出顆墨色藥丸,快步走到蕭太後暈倒的軟榻邊,捏開她的嘴就塞了進去,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打住打住,先不說這個。”他指了指蕭程乾的載體,“您這剛還陽的身子禁不住折騰,一會兒再把載體氣崩了,我姐可沒多余靈力給您修補。”
他轉頭沖太上皇和太皇太後笑了笑,語氣活絡起來“說起來,我姐前些日子剛給您添了幾個孫兒孫女兒,一個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得緊。我已經讓人留了幾個太醫在這兒守著薛檸語,咱們不如回養心殿慢慢說?”
太上皇一听“曾孫”,臉上頓時漾開笑意,連連點頭“那幾個小家伙,眉眼隨極了朝兒和凝霜,朕疼愛的緊!”
蕭程乾連忙上前要扶太上皇,太上皇卻擺擺手,自己拄著拐杖站穩了,笑道“哪能讓你這剛回來的人扶著?我這把老骨頭還硬朗著呢。”
一行人剛要往外走,澹台凝霜忽然朝澹台岳遞了個眼神。澹台岳瞬間心領神會,湊到蕭夙朝身邊道“姐夫,我先不跟你們回去了。得去趟禁忌蠻荒找容妤,問問先帝還陽的手續該怎麼跟冥界報備,免得日後出岔子。”
蕭夙朝點頭“嗯,早去早回。”
澹台岳剛要轉身,澹台凝霜忽然從腰間摸出張瑩潤的靈卡遞過去,淡淡道“卡里有八千萬靈力,算你半年的生活費,省著點花。”
澹台岳眼楮一亮,一把搶過靈卡揣進懷里,笑得見牙不見眼“姐!親姐!還是你最疼我!”說罷,身影一晃就消失在殿外,想來是急著去辦正事了。
蕭夙朝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搖頭,轉頭攬住澹台凝霜的肩,對蕭程乾道“父皇,走吧,路上我再跟您細說清冑的事。”
養心殿內暖意融融,蕭夙朝親自扶著蕭程乾在主位坐下,又讓宮人奉上熱茶。剛安置妥當,江陌殘便在殿外通報“陛下,太上皇,太子殿下、睢王爺帶著翊王爺、錦瑟帝姬、錦華公主到了。”
話音未落,澹台凝霜從寢殿側門走了出來,懷里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嬰兒,正是剛滿五個月的蕭景晟。小家伙穿著件鵝黃色的襁褓,正睜著烏溜溜的大眼楮四處瞧,嘴里還發出“咿呀”的軟聲。
蕭夙朝見狀,連忙快步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語氣里帶著嗔怪“坐著歇著便是,哪能讓你抱孩子?仔細累著。”他低頭逗了逗懷里的小兒子,指尖被嬰兒攥住時,眼底漾開一片溫柔。
這時,殿門被推開,幾個孩子魚貫而入。八歲的太子蕭尊曜穿著一身杏色錦袍,懷里抱著還沒滿三歲的弟弟蕭翊,小大人似的走進來,先規規矩矩地行禮“母後,曾祖母,曾祖父,父皇。”他抬眼瞥見主位上的蕭程乾,有些好奇地問,“父皇,這位是?”
被哥哥抱著的蕭翊眨巴著大眼楮,看到太皇太後時,立刻伸出小胖手,奶聲奶氣地喊“曾祖母抱——”
緊隨其後的是蕭尊曜的雙生弟弟睢王蕭恪禮,他性子比哥哥急些,回頭沖身後喊“念棠、錦年,快點走,別墨跡!”
五歲的錦瑟帝姬蕭念棠穿著件粉色襦裙,拉著雙生妹妹蕭錦年的手,小步跑進來,脆生生地喊“曾祖母,曾祖父,父皇,母後!”
蕭尊曜再次看向蕭程乾,目光里滿是孩童的好奇“曾祖父,這位是我的皇爺爺嗎?”
太上皇笑著點頭,伸手摸了摸蕭尊曜的頭“是啊,這就是你皇爺爺。尊曜都長這麼高了,比上次見時又壯實了些。”
蕭程乾望著眼前這幾個粉雕玉琢的孩子,一時有些怔忡。他看著蕭尊曜眉眼間酷似蕭夙朝的英氣,看著蕭翊伸著小胖手要抱抱的憨態,看著念棠和錦年梳著一樣的雙丫髻,像兩朵嬌艷的小花兒……眼眶忽然一熱。
“好孩子,好孩子……”他聲音有些哽咽,伸手想摸摸孩子們,又有些拘謹地縮了縮,最終只是溫柔地笑,“都長這麼大了,真好。”
蕭尊曜悄悄用手肘往後懟了懟蕭恪禮,給了個眼神示意。蕭恪禮領會,往前站了半步,對著蕭程乾拱手作揖,小大人似的朗聲道“皇爺爺,孫兒叫蕭恪禮,恪守的恪,禮制的禮,取自恪守禮制之意。”
蕭尊曜緊跟著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行了個標準的君臣禮,聲音沉穩“孫兒蕭尊曜,給皇爺爺請安。”
蕭程乾被這兩個懂事的孩子逗得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蕭夙朝見孩子們圍著蕭程乾親近,便趁機問道“父皇,您今晚想住在哪處宮殿?兒臣讓人先去打點妥當。”
蕭程乾正忙著逗弄湊到膝前的蕭翊,隨口答道“就住慈安宮吧,離著孩子們近,方便些。”
“行。”蕭夙朝應下,轉頭便對江陌殘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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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蕭念棠拉著蕭錦年的手跑到蕭程乾面前,仰著小臉脆生生地說“皇爺爺,我叫蕭念棠。‘晚夜微雨問海棠’的棠,是二哥給我起的名字呢!”
蕭錦年性子文靜些,跟著姐姐小聲道“皇爺爺,我叫蕭錦年,錦繡的錦,年華的年。取自‘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被太皇太後放回地上的蕭翊也邁著小短腿跑過來,抱住蕭程乾的褲腿,奶聲奶氣地仰臉道“皇爺爺,翊兒……翊兒單名一個翊,飛翔的翊!”他邊說邊張開小胖胳膊,模仿著飛鳥的樣子。
蕭程乾看著眼前嘰嘰喳喳的孩子們,只覺得心都要化了。他挨個摸了摸孩子們的頭,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好,好,爺爺都記住了。念棠清雅,錦年溫婉,翊兒有朝氣,真是個個都好。”
蕭念棠眼珠一轉,趁機拉著蕭程乾的衣袖晃了晃,小臉上滿是委屈“皇爺爺,我二哥總欺負我!明知道我最喜歡海棠花,還讓人把我殿里的海棠都挪到院子里去了,現在想看花得跑老遠呢!”
蕭夙朝一听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瞪向蕭恪禮“蕭恪禮,你皮又癢了是吧?連妹妹都欺負?”
蕭恪禮急得漲紅了臉,梗著脖子反駁“誰欺負她了?她殿里的海棠擺得跟迷宮似的,多的沒地方落腳!前日我去找她拿話本,走兩步磕一下花盆,三分鐘不到摔了六七次,膝蓋都青了,不該給她挪出去?”
蕭尊曜在一旁听得頭疼,沒等蕭恪禮說完便揚聲道“宋安。”
他的貼身侍衛宋安立刻從殿外走進來,躬身待命“屬下在。”
“去東宮庫房挑個最高的花架,送到錦瑟帝姬殿里,”蕭尊曜吩咐道,“讓工匠把海棠都架起來,既不佔地方,也不耽誤她賞花。”
宋安應聲“喏。”
蕭恪禮沒想到哥哥會幫著妹妹,愣了愣,拉著蕭尊曜的衣袖小聲喊“曜哥哥……”
蕭尊曜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戲謔“別叫得這麼黏糊,你哥沒彎。”
蕭翊在一旁听得新奇,學著蕭恪禮方才那黏糊糊的音調,張開小胖手朝蕭尊曜喊“曜哥哥抱抱——”
方才還一臉正經的蕭尊曜,臉上瞬間綻開一抹堪稱“不值錢”的笑,快步走過去把蕭翊撈進懷里,聲音軟得能掐出水“鎭,哥哥抱。”
蕭恪禮在一旁看得直撇嘴,沖蕭念棠小聲辣評“看看那不值錢的樣兒,嘖嘖嘖。還太子爺呢,我看就是個全職管家,天天圍著咱們幾個轉,沒眼看!”
蕭念棠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壓低聲音提醒“二哥別說了,大哥最記仇了,小心他回頭給你派一堆功課。”
這邊兄妹幾個拌嘴的功夫,蕭夙朝把懷里的蕭景晟遞向蕭程乾,笑著說“父皇,您抱抱這小家伙。您這孫兒黏人得很,方才還攥著我的手指不肯放呢。”
蕭程乾連忙小心翼翼地接過,小家伙似乎不認生,睜著烏溜溜的眼楮瞅著他,還伸出小手去抓他的胡須,逗得蕭程乾哈哈大笑。
被蕭尊曜抱在懷里的蕭翊見了,立刻不依地扭了扭身子,嚷嚷道“皇爺爺不能抱弟弟!要抱翊兒!翊兒也很乖的!”
太上皇看著這滿堂的熱鬧,笑著搖了搖頭,對太皇太後道“你們鬧吧,朕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先回壽康宮歇著了。”
太皇太後連忙應道“鎭,我跟你一起回去,讓他們年輕人帶著孩子折騰去。”
說著,兩人由宮人攙扶著往外走,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叮囑“別讓孩子們鬧太晚,仔細著了涼。”
蕭夙朝和澹台凝霜連忙應下,看著太上皇和太皇太後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才轉頭看向還在爭風吃醋的孩子們,無奈又寵溺地笑了。
蕭尊曜見蕭程乾被蕭翊纏得沒法子,主動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從他懷里接過蕭景晟。小家伙許是鬧累了,在他臂彎里乖乖靠著,小嘴還抿了抿。蕭尊曜輕輕拍著弟弟的背,動作熟練又輕柔,倒真有幾分兄長的沉穩模樣。
蕭程乾這才騰出手,把吵著要抱抱的蕭翊攬進懷里,指尖摩挲著孩子柔軟的發頂,方才被熱鬧沖淡的凝重又浮上臉來,沉聲問蕭夙朝“現在可以告訴朕,清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非要置他于死地?”
蕭夙朝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語氣沉得像浸了冰“他帶兵逼宮,要兒臣退位讓賢,還命人打斷了兒臣的手腳筋,逼得兒臣險些喪命。”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澹台凝霜身上,眼底掠過一絲痛楚“他還……強要了霜兒。”
澹台凝霜握著他的手緊了緊,指尖泛白,卻沒說話。
蕭夙朝深吸一口氣,聲音更冷了幾分“最讓兒臣不能忍的是,他竟指使姜越,在御書房外打了尊曜三十大板。那時尊曜才多大?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硬生生扛著板子沒哭一聲,後背都打爛了……”
“那會兒孫兒才七歲。”蕭尊曜抱著蕭景晟,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可垂在身側的手卻悄悄攥成了拳,“太醫說,再重三分,就該傷及肺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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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程乾懷里的蕭翊似懂非懂,見氣氛不對,也乖乖收了聲,只往他懷里縮了縮。
蕭程乾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原本溫和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這個畜生……他怎麼敢?!”
殿內瞬間靜得落針可聞,連燭火燃燒的 啪聲都清晰可辨。許久,蕭程乾才啞著嗓子道“這樣的逆子,留著確實是禍害。是朕從前太縱容他了。”
他看向蕭夙朝,目光里帶著愧疚與痛惜“苦了你們了……”
澹台凝霜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指尖觸及微涼的緞面,忍不住打了個輕顫。蕭夙朝眼尖,立刻解下自己身上的玄色大氅,仔細披在她肩頭,還細心地系好領口的玉帶,低聲問“這樣好受點了嗎?”
“嗯,暖和多了。”澹台凝霜往他身邊靠了靠,指尖卻仍有些涼,“就是還是有點冷。”
一旁的蕭錦年眨著大眼楮,小聲道“母後,你的體質好像比從前差了好多呀。”
蕭夙朝聞言,眉頭微蹙,卻沒動氣,只溫聲對小女兒說“你母後自從生了景晟,身子就虧得厲害,腰酸背痛是常事,一年四季都畏寒畏暑的。”他揉了揉蕭錦年的頭,“哪能拿這個嘲諷母後?”又指了指內殿的軟榻,“朕讓宮人在被子里放了幾個暖手寶,你先去躺會兒,別跟著熬夜。”
蕭程乾抱著蕭翊,聞言不舍地蹭了蹭孩子的臉蛋“朕這剛抱上曾孫,還沒抱夠呢,哪舍得讓他們走?”
蕭翊立刻摟住他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喊“翊兒今晚想陪皇爺爺睡!”
“這感情好啊!”蕭程乾笑得眉眼彎彎,轉頭看向蕭夙朝,“你這做爹的,該不會不答應吧?”
蕭夙朝看著蕭翊期待的眼神,無奈點頭“您說了算。”
蕭程乾立刻來了精神,拍了拍蕭翊的屁股“走,翊兒,叫上你哥哥姐姐,還有景晟,這兩天都跟皇爺爺住慈安宮去,讓皇爺爺好好疼疼你們。”
蕭尊曜抱著已經睡著的蕭景晟,沉穩應道“行。”他轉頭看向蕭恪禮,“你去囑咐景晟的奶娘和乳母,讓她們帶上常用的物件跟上。慈安宮的侍衛再加三成,務必仔細些。另外,從禁衛營調幾個擅長隱匿的妖獸,去慈寧宮外盯著,別讓薛檸語那邊出什麼ど蛾子。”
“歐了!”蕭恪禮脆生生應下,轉身就往外跑,還不忘回頭喊,“念棠、錦年,走了!”
蕭念棠拉著妹妹的手,蹦蹦跳跳地跟上“來啦!”
蕭尊曜抱著蕭景晟,最後看了眼蕭夙朝和澹台凝霜,叮囑道“父皇母後也早點休息,有事讓人去慈安宮傳信便是。”
蕭程乾早已迫不及待,抱著蕭翊往外走,還回頭沖他們擺手“你們也歇著吧,孩子們有朕看著呢!”
看著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出了養心殿,澹台凝霜才靠在蕭夙朝肩頭,輕聲道“其實……讓孩子們多陪陪他也好。”
蕭夙朝握住她微涼的手,放進自己掌心暖著“嗯,他欠咱們的,總得在孩子們身上補回來些。”
蕭夙朝不等澹台凝霜反應,攔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寢殿走去。他步伐穩健,手臂有力,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
澹台凝霜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輕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臉頰微微發燙“你干嘛?孩子們還沒走遠呢。”
蕭夙朝低頭看她,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緋紅色一字肩宮裝上,眼底漸漸燃起一簇火焰。他將她輕輕放在鋪著雲錦軟墊的拔步床上,俯身靠近,雙手撐在她身側的床板上,形成一個不容逃脫的包圍圈。
“朕想要了。”他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把你給朕。”
他視線緩緩掃過她的肩頭,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朕還沒仔細看過你穿緋紅色宮裝。以前那些都太素淨了,雖美,卻襯不出你的風華。”他指尖輕輕劃過她露在外面的肩頸,語氣帶著幾分迷戀,“你該穿這樣明艷的顏色,妖艷得讓人移不開眼,才配得上你。”
澹台凝霜被他看得渾身發燙,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卻被他反握住手腕按在枕側。燭火搖曳,映得他眼底的情愫愈發濃烈,連帶著殿內的空氣都仿佛染上了幾分緋色的曖昧。
澹台凝霜眼波流轉,抬手輕輕撫上蕭夙朝的衣襟,指尖似有若無地劃過盤扣。她沒有躲開他的吻,反而微微仰頭,睫毛如蝶翼般輕顫,掃過他的下頜。
“陛下急什麼,”她聲音軟得像浸了蜜,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衣裳還沒瞧夠呢。”
說罷,她緩緩抬手,解開肩頭松垮的玉帶。緋紅色的宮裝順著手臂滑落,露出肩頭細膩的肌膚,被燭火映得泛著暖玉般的光澤。她沒有完全褪下,只讓衣袖松松垮垮地掛在肘間,指尖勾著衣襟輕輕晃了晃,眼底漾著狡黠的光。
“這樣……算不算妖艷?”她湊近他耳邊,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陛下還滿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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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的呼吸陡然一滯,喉結滾動得愈發明顯。她卻偏要逗他,指尖從他頸側滑下,輕輕戳了戳他的胸口,語氣帶著幾分促狹“方才還說要日日看,怎麼這會子反倒愣著了?”
話音未落,她忽然被他猛地按在床榻上。蕭夙朝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灼熱落下,她卻在他俯身時,故意側頭避開,只讓他吻在頸間,唇角彎起一抹得逞的笑。
“陛下,”她指尖纏繞著他的發絲,聲音輕得像嘆息,“今夜的月色這樣好,不如……讓臣妾伺候您寬衣?”
一句話說得又柔又媚,眼尾微微上挑,分明是在勾人,偏又帶著幾分純真的無辜。蕭夙朝哪里還忍得住,低咒一聲,徹底沉溺在她織就的溫柔陷阱里。
帳幔被夜風掀起一角,漏進半盞月光,恰好落在澹台凝霜微敞的衣襟上。她抬手勾住蕭夙朝的後頸,指尖輕輕碾過他發間的玉簪,聲音里裹著笑意“陛下不是要瞧新衣裳麼?怎的只顧著欺負人。”
蕭夙朝咬住她的耳垂,聲音啞得厲害“再瞧下去,朕怕自己先燃起來。”
她卻偏不依,忽然翻身坐起,緋紅色的裙擺散開如盛放的花,襯得她肌膚勝雪。抬手將他按在錦枕上,她俯身去解他的玉帶,發間的珍珠步搖輕輕晃動,墜子擦過他的鎖骨,惹得他低喘一聲。
“陛下別急呀,”她眼波流轉,指尖在他心口畫著圈,“臣妾學了支新舞,配這身衣裳正好。”
說罷,她當真在床榻邊旋身起舞。裙擺翻飛如烈火,肩頭的衣料滑落得更多些,露出精致的蝴蝶骨。月光與燭火交織在她身上,明明是魅惑的姿態,眼底卻含著清澈的笑,像淬了蜜的刀,勾得人心髒發緊。
蕭夙朝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起身將她拉入懷中。她順勢靠在他胸口,指尖劃過他的喉結,輕聲問“陛下……還想看舞麼?”
他咬住她的唇,聲音含糊卻帶著笑意“不想了。”
“那陛下想做什麼?”
“只想把你這勾人的小妖精,拆吃入腹。”
帳幔再次落下,將滿室春色與月光一同掩住。只余下帳外搖曳的燭火,映著窗紙上交纏的影,伴著偶爾泄出的輕笑與低吟,纏纏綿綿直到天明。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帳內的動靜才漸漸平息。蕭夙朝輕輕撥開澹台凝霜汗濕的鬢發,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眼尾還帶著未褪的潮紅,呼吸均勻而綿長,顯然是累得狠了。他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吻,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她的夢。
起身時,錦被滑落,露出她肩頭淡淡的紅痕。蕭夙朝眸色沉了沉,伸手替她掖好被角,才轉身走向外間。
“江陌殘。”他揚聲喚道,聲音里帶著剛醒的微啞,卻依舊沉穩有力。
暗衛統領江陌殘應聲從陰影中現身,一身玄衣幾乎與晨光未明的殿宇融為一體,垂首躬身“屬下在。”
“進來給朕更衣。”蕭夙朝走到梳妝台前,目光掃過銅鏡里自己略顯疲憊的面容,“朕今日還要上朝。皇後醒了之後,按往日規矩伺候,不必特意叫醒她,讓她好生歇著。”
江陌殘應了聲“喏”,上前為他解下寢衣,一邊取過朝服一邊低聲道“您昨晚歇得晚,屬下讓人在偏殿沏了參茶,您要不要先用些?”
蕭夙朝頷首“呈上來吧。”指尖摩挲著朝服上繡著的金龍紋樣,忽然想起什麼,又道,“還有,去知會一聲,讓慈安宮那邊的孩子們安分些,別鬧得太厲害,擾了父皇休息。”他頓了頓,補充道,“對了,先帝還陽之事已昭告,尊為景泰帝,遷居慈安宮的儀制要盡快落定,不得有誤。”
“屬下明白,這就去安排。”江陌殘將腰帶系好,動作利落無聲。
蕭夙朝接過內侍遞來的參茶,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湯滑入喉間,驅散了些許倦意。他放下茶盞,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內殿的方向,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還有,讓尚宮局把新做的那些艷色宮裝——就是昨兒吩咐的那些緋紅、絳紫的料子,盡快送到養心殿來。”
江陌殘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低頭應道“喏,屬下這就去催。”
蕭夙朝整理著袖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等她醒了瞧見那些衣裳,不知又會是怎樣一副嬌羞又勾人的模樣。他放下衣袖,轉身走向殿外,晨光恰好越過宮牆,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沉穩而威嚴。
蕭夙朝踏出寢殿時,晨露正沾在階前的梧桐葉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江陌殘已候在廊下,見他出來,低聲稟報“參茶備在御書房了,早朝還有兩刻鐘,您可先去歇口氣。”
蕭夙朝“嗯”了一聲,腳步未停,目光卻掃過慈安宮的方向。遠遠能听見孩子們隱約的笑鬧聲,他眉峰微蹙,又很快松開——罷了,父皇難得開懷,些許喧鬧便由著他們去。
行至御書房外,貼身內侍已捧著奏折候著。蕭夙朝接過參茶,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忽然想起昨夜澹台凝霜泛紅的眼角,喉間微癢。他呷了口參茶,沉聲對江陌殘道“皇後醒了若問起,就說朕下朝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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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記下了。”江陌殘頓了頓,又道,“尚宮局那邊回話,新制的宮裝巳時便能送到,料子都是您特意囑咐的雲錦,配色比先前更艷幾分。”
蕭夙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翻著奏折的手頓了頓“讓她們仔細些,針腳別糙了。”
“喏。”
待蕭夙朝入了御書房,江陌殘才轉身安排事宜。他遣人去慈安宮傳了話,又讓人盯著尚宮局的進度,末了站在宮道旁,望著天邊漸亮的晨光,無聲嘆了口氣——陛下對皇後的心思,真是藏都藏不住。
而寢殿內,澹台凝霜直到近午才悠悠轉醒。身側的位置早已涼透,她動了動身子,只覺渾身酸軟,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臉頰瞬間燒得滾燙。正羞赧著,殿門被輕輕推開,侍女捧著溫水進來“娘娘醒了?陛下臨走前吩咐,讓您醒了先喝些參湯補補。”
澹台凝霜接過湯碗,指尖微顫,忽然想起昨夜的緋色宮裝,低聲問“陛下……可有說什麼?”
侍女笑道“陛下讓您好生歇著,還說巳時會有新衣裳送來呢。”
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尚宮局女官的聲音。澹台凝霜抬眼望去,只見十幾個宮女捧著托盤魚貫而入,托盤上疊著一件件衣裳,緋紅如霞,絳紫似茄,明黃勝金,皆是流光溢彩的雲錦料子,樣式比昨夜那件更顯嬌媚。
她看著那滿殿的艷色,又想起蕭夙朝昨夜的話,咬著唇低笑出聲——這九五之尊,竟是把她的玩笑話當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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