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的鮫綃帳幔被穿堂風掀起一角,鎏金獸爐里的龍涎香忽而散作纏綿的霧。澹台凝霜將赤金婚書輕輕擱在膝頭,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嵌滿珍珠的邊角,鳳眸里流轉的水光倒映著燭火,像是揉碎了一池星河︰\"字里行間的寵愛,陛下當臣妾看不出來?\"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意,像雪夜里將融未融的薄冰。
蕭夙朝抬手勾住她垂落的青絲,任由烏木發簪上的東珠蹭過自己掌心,眸中笑意漫成春水︰\"看的出來為何不收?\"他刻意將尾音拖得繾綣,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耳垂,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殿外傳來更漏滴答的聲響,澹台凝霜忽然別過臉去,發間玉簪流甦掃過蕭夙朝手背,在靜謐中發出細微的輕響︰\"害怕。\"她的聲音輕得如同飄散的煙霧,藏在錦繡華服下的指尖卻緊緊攥住了裙裾,金線繡就的鸞鳳在掌心被揉出褶皺。
蕭夙朝動作微頓,骨節分明的手指轉而托起她的下頜,迫使那雙蒙著水霧的鳳眸與自己對視。燭火在他眼底跳動,映得帝王威儀中多了幾分灼人的溫度︰\"怕這是一場轉瞬即逝的幻覺,還是怕真心錯付?\"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泛紅的眼角,仿佛在擦拭著看不見的淚痕。
\"是幻覺。\"澹台凝霜閉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記憶如潮水般翻涌,那些被利用的往昔、被背叛的瞬間,像尖銳的冰凌刺進心髒。她曾踩著鮮血登上高位,見過太多虛情假意的嘴臉,如今這般熾熱的深情,反倒讓她手足無措。
蕭夙朝將人狠狠揉進懷中,墨金色龍袍裹住她單薄的身軀,下頜抵在她發頂輕輕蹭著︰\"朕想給你一場永久的幻覺。\"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從今日起,日月星辰為證,山河萬里為憑,這場幻覺,朕要與你演到地老天荒。\"
\"我不是不信你。\"澹台凝霜終于睜開眼,鳳眸里的霧氣凝成淚珠滾落,在臉頰上劃出晶瑩的痕跡,\"只是你對我太好了。\"她攥緊蕭夙朝胸前的盤龍刺繡,仿佛要從他身上汲取勇氣,\"好得讓我害怕,害怕夢醒時分,一切都化作泡影。\"
御書房鎏金蟠龍柱上的燭火忽明忽暗,將兩人交疊的身影投映在鮫綃帳幔上,恍若一幅水墨暈染的剪影。蕭夙朝收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喉結抵著她發頂輕輕滾動︰\"知道嗎?朕也害怕你回來的這幾年同樣是場夢。\"他的聲音里裹著幾分難得的脆弱,帶著深夜獨有的沙啞,\"每次醒來見你在身側,都要伸手去踫,確認你溫熱的呼吸才安心。\"
澹台凝霜睫毛劇烈顫動,一滴清淚悄然墜在他玄色衣襟上,洇開深色的痕︰\"我不是夢嘛。\"她轉過身,指尖輕輕描摹著他眉骨的輪廓,從凌厲的劍眉到高挺的鼻梁,最後停留在他緊抿的薄唇上,仿佛要將這份真實一寸寸刻進心里。
蕭夙朝突然將她攔腰抱起,轉身落座在龍紋雕花案前。檀木案幾上攤開空白婚書,朱筆擱在鎏金龍紋硯台旁。他拿起那支浸透朱砂的筆,塞進她顫抖的手心,又覆上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掌,指腹摩挲著她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劍留下的印記︰\"那朕給你的愛也不是夢。\"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來,執筆跟朕寫寫他們的婚書。\"
澹台凝霜望著筆尖欲滴的朱砂,恍惚間想起初見時他握著她的手習字的場景。那時的他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而如今已成長為執掌乾坤的帝王。她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任由他帶著自己懸腕落筆。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蕭夙朝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帝王特有的威嚴與深情。筆尖劃過宣紙,朱砂暈染出秀麗的字跡,\"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燭火搖曳間,兩人的影子在婚書上交疊纏繞。蕭夙朝在落款處落下御印,鮮紅的印記與朱砂字跡相映生輝。他將婚書輕輕放在案上,轉身將她圈在自己與龍案之間,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霜兒,這婚書寫的不只是他們,更是我們。\"他的指尖撫過她泛紅的眼角,\"往後余生,朕定要讓你知道,朕給你的,從來都不是夢。\"
殿外傳來更夫梆子聲,驚起檐下棲雀。而御書房內,鎏金獸爐中龍涎香依舊裊裊升騰,見證著帝王與帝後這一場跨越生死、不懼時光的深情。
御書房外的游廊下,月光將四人的影子拉得歪斜。謝硯之貼著雕花�扇,耳朵幾乎要戳進窗欞,湘妃竹折扇被攥得咯咯作響︰\"禮哥看見沒,朝哥拿咱倆的婚書哄他的霜兒開心,那是婚書婚書不是情書!\"壓低的嗓音里滿是哀怨,尾音還帶著破音的趨勢。
祁司禮甲冑未卸,金屬護腕輕輕撞在廊柱上發出悶響,望著屋內纏綿的剪影搖頭輕笑︰\"真•寵妻狂魔。\"他話音未落,凌初染已經踮腳扒著窗縫,指尖還沾著藥草汁液,發間玉鈴隨著動作叮當作響︰\"蕭夙朝近幾年表現得不錯啊。\"
時錦竹倚著廊柱把玩腰間的鎏金香囊,唇角勾起促狹的弧度︰\"兩位帝王親自給你們倆寫婚書撒撒狗糧,你們吃了得了,省一頓飯錢。\"她的聲音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軟糯,卻听得祁司禮哭笑不得。
\"錦竹,將軍府又沒落魄,\"祁司禮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金屬護腕擦過她耳畔時發出細碎聲響,\"不至于到視財如命的時候。\"寵溺的眼神里藏著無奈,引得時錦竹狡黠地吐了吐舌頭。
謝硯之突然猛地拽住凌初染的手腕往後退了半步,折扇擋在唇邊警惕張望︰\"初染,朝哥如今都改了。上次霜兒摔朝哥帝璽給朝哥氣的——\"他壓低聲音,\"舍不得沖霜兒發脾氣。\"
凌初染杏眼閃過笑意︰\"那朝誰發的脾氣?\"
\"你老公我!\"謝硯之氣得折扇狠狠敲在掌心,\"說什麼"謝硯之你怎麼看的人",合著我成罪魁禍首了!\"
屋內突然傳來衣料摩擦的 聲。澹台凝霜忽然轉身,雲錦襦裙掃過龍案,發間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晃。她伸手勾住蕭夙朝的脖頸,鳳眸里盛滿撒嬌的霧氣︰\"不想寫了,抱。\"尾音像蜜糖般黏在喉間,听得屋外四人同時屏住呼吸。
蕭夙朝低笑出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腰肢往上一帶,將人穩穩圈在懷中︰\"那不寫了,\"他轉頭對著門外揚聲,\"江陌殘把婚書送到尚宮局讓他們看著寫,朕抱霜兒去御花園玩會兒。\"
江陌殘從暗處轉出,看著自家陛下小心翼翼護著皇後起身的模樣,嘴角狠狠抽搐。他躬身應下時,余光瞥見廊下四人石化的表情,莫名覺得這差事愈發難干了。
\"他朝哥說出來的話怎麼分分鐘讓人有種想死的沖動?\"謝硯之漲紅著臉,折扇差點戳到祁司禮的甲冑,\"大早上的本來上班就煩,還出ど蛾子!婚書說不寫就不寫,我們的終身大事啊!\"他的哀嚎引得凌初染忍俊不禁,時錦竹更是笑得直不起腰,唯有祁司禮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罷了,誰讓他們攤上這麼個\"重色輕友\"的陛下呢。
鎏金獸首門環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蕭夙朝攬著澹台凝霜的腰跨出御書房,玄色龍袍下擺掃過青磚,帶起一陣衣袂翻飛的聲響。他挑眉掃過廊下四人,眼底掠過一抹戲謔︰\"朕批你們的折子更煩,婚書有本事拿回去自己寫,得了便宜還賣乖。\"話音一頓,帝王威壓驟然籠罩全場,\"若你是霜兒朕便不說什麼了。\"
時錦竹聞言眼神陡然一亮,垂眸掩住眼底狡黠的笑意。這細微的變化被澹台凝霜盡收眼底,她心頭警鈴大作——那抹轉瞬即逝的精光,分明是時錦竹準備整蠱人時特有的\"狐狸眼\"!還未等她開口,一襲月白裙裾已經飄到身前。
\"霜兒姐姐~\"時錦竹突然攥住她的繡帕,水汪汪的杏眼蒙著層薄霧,\"你是幸福了可不能忘了妹妹我啊。\"指尖輕輕搖晃間,腕間羊脂玉鐲發出清泠聲響,活脫脫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澹台凝霜不著痕跡地往後撤了半步,鳳眸危險地眯起︰\"搞什麼ど蛾子,閉嘴。\"聲音里帶著警告的意味,卻被時錦竹直接無視。
\"姐姐你看你這麼美...\"時錦竹委委屈屈地扯著她的廣袖,發間銀鈴隨著動作輕響,\"可妹妹我的婚書還沒下落呢。\"軟糯的尾音拖得綿長,活像撒嬌的貓兒。
\"你確定要本宮社死是嗎?\"澹台凝霜咬牙切齒,卻在看到時錦竹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神時心頭一軟。下一秒,她突然曲起手指勾起時錦竹的下頜,另一只手攬住她縴細的腰肢,鳳眸微微上挑,眼尾的朱砂痣隨著動作妖冶流轉︰\"美人兒~有興趣跟本宮喝一杯嗎?\"
時錦竹瞬間瞪大了眼楮,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她竟下意識抬手勾住澹台凝霜的脖頸,害羞地別開臉︰\"去哪喝?\"
\"就去你跟凌初染經常去的"風流債"。\"澹台凝霜湊近她耳畔低語,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垂,\"本宮記得那的女子,每個都跟凡間話本子里的狐妖妲己沒什麼區別...\"她故意拖長尾音,\"那的男子,床上功夫俱佳...\"
\"你听誰說的?\"蕭夙朝的聲音驟然冷下來,攬著她的手臂不自覺收緊。
\"時錦竹。\"澹台凝霜無辜地眨了眨眼,將\"罪魁禍首\"直接出賣。
\"長本事了!\"謝硯之的折扇\"啪\"地合上,轉頭盯著凌初染,眼底燃起危險的火焰,\"敢背著我逛秦樓楚館?今晚定要你知道什麼叫下不了床!\"
祁司禮更是臉色陰沉如雷,金屬護腕相撞發出刺耳聲響︰\"時錦竹!滾回將軍府去!\"他周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氣,嚇得廊下宮人們紛紛屏息斂聲。
時錦竹這才如夢初醒,望著眾人噴火的眼神,突然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她干笑著松開澹台凝霜,後退兩步︰\"那個...我突然想起還有事...\"話音未落,已經腳底抹油般溜走,只留下滿院子劍拔弩張的氣氛,和哭笑不得的澹台凝霜。
晨光斜斜切過游廊朱漆廊柱,將澹台凝霜的雲錦襦裙鍍上金邊。她挑眉望向滿臉紅暈的凌初染,鳳眸里流轉的笑意比鎏金獸爐里的龍涎香更勾人。謝硯之見狀臉色驟變,湘妃竹折扇\"啪\"地合起,伸手拎住凌初染的後脖頸就往外拖,玄色錦袍帶起的風卷落廊下幾片銀杏葉︰\"朝哥管管!她都快把初染的魂勾了!\"
\"哪有?誣陷本宮都不打草稿的?\"澹台凝霜倚著蟠龍柱輕笑,發間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晃,在地面投下細碎的光影。話音未落,凌初染已經掙脫謝硯之的桎梏,踏著滿地碎金般的陽光噠噠跑回來,廣袖翻飛間藥草香四溢,直接將人抵在冰涼的青磚牆上︰\"美的犯規了寶貝。\"
鎏金漏壺的滴水聲突然變得清晰,澹台凝霜指尖拂過凌初染頸間跳動的脈搏,緩慢下移勾住她腰間的金絲絛,輕輕一拽便讓兩人衣袂相貼︰\"那姐姐有何禮物?\"她眼尾的朱砂痣在晨光里明艷欲滴,鳳眸微闔的模樣像只慵懶的九尾狐。
凌初染望著眼前這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握著藥囊的手不自覺收緊,連謝硯之暴怒的嘶吼都充耳不聞。蕭夙朝單手扶額,墨色龍紋袖擺掃過案幾上未寫完的婚書——他早該想到,自家霜兒這般明艷動人,防得了覬覦的男子,竟還得防著被迷了眼的女子。
\"凌初染!!!\"謝硯之的怒吼震得廊下銅鈴亂顫。可凌初染只是抬手覆住澹台凝霜縴細的脖頸,在那瑩白肌膚上輕輕一吻,不耐煩地轉頭︰\"別逼逼,本谷主看會美女怎麼了?\"
蕭夙朝終于按捺不住,長臂一伸直接拎起凌初染的後衣領,將這位藥王谷谷主像拎小雞般往後拖︰\"看會兒美女不成問題,\"帝王威壓裹著怒意撲面而來,\"登徒子上嘴了還!\"他另一只手迅速攬住澹台凝霜的腰,將人護在身後,墨金色龍袍下擺飛揚,在地面鋪開如流動的暗河。
凌初染被蕭夙朝拎著後領晃了晃,廣袖里的藥草包滾出來,在青磚上撒了一地薄荷碎。她仰頭沖澹台凝霜眨眨眼,發間玉鈴叮當作響︰“霜兒,他不讓我親你。”聲音里的委屈能擰出蜜來,活像被搶了糖的孩童。
謝硯之跨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湘妃竹折扇在掌心轉得飛快︰“我也不讓!怪不得你們五個能玩到一塊兒,”他掃過廊下笑作一團的時錦竹,又瞪向自家老婆,“看到帥哥走不動道也就算了,看見美女了也走不動道,比某些登徒子還愛看美女!”
“要你管。”凌初染轉頭就往謝硯之頸間咬去,銀牙陷進玄色錦袍下的皮肉,留下圈淺淺的牙印。謝硯之吃痛低呼,卻舍不得甩開,只能任由她撒潑,眼底的怒意早化成了無奈的寵溺。
鎏金漏壺的水滴在銅盤里濺起細響,蕭夙朝眉頭緊蹙,墨金色龍袍上的盤龍紋樣仿佛要騰躍而出︰“鬧夠了沒?”帝王沉聲一出,廊下的風都頓了頓。
凌初染卻像沒听見,趁蕭夙朝分神的瞬間掙開鉗制,幾步撲到澹台凝霜身前,在她頸側落下個帶著藥香的吻,雙臂死死圈住人不肯放︰“沒。”
澹台凝霜被她鬢邊的銀簪蹭得發癢,縮著脖子輕笑︰“癢。”指尖抵在凌初染心口輕輕推搡,鳳眸里的笑意卻藏不住。
“霜兒棄了蕭夙朝跟我吧,”凌初染把臉埋在她發間,嗅著那股清冽的雪松香,語氣突然正經起來,“跟他白瞎了。你就是個純0。”
這話一出,蕭夙朝的臉色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伸手就去拽人︰“凌初染,看來藥王谷是太久沒受管教了。”時錦竹笑得直不起腰,祁司禮忙著捂她的嘴,謝硯之則在一旁唉聲嘆氣——自家這位谷主,是真敢把天捅個窟窿啊。
謝硯之見蕭夙朝眼底已凝起寒霜,忙不迭將還在掙扎的凌初染打橫抱起,湘妃竹折扇都顧不上撿︰\"朝哥,我把人帶回去了啊!\"話音未落便要往宮道退去。
\"滾。\"蕭夙朝吐出的字裹著冰碴,墨金色龍袍下的手已攥成拳。
夏梔栩突然從廊柱後閃出,玄色勁裝襯得身姿挺拔,她橫臂攔住去路,腰間佩刀輕晃︰\"侯爺、將軍、谷主、閣主,陛下說的是滾不是走。\"
祁司禮皺眉,甲冑在晨光里泛著冷光︰\"不會。\"
夏梔栩瞥見蕭夙朝眼底的默許,唇角勾起一抹促狹︰\"好說。\"話音未落,長腿已如疾風掃出——先踹謝硯之膝彎,再勾祁司禮腳踝,時錦竹和凌初染還沒反應過來,便跟著兩人\"咕嚕嚕\"滾下白玉階,錦袍藥囊散落一地,活像串滾下坡的糖葫蘆。
蕭夙朝滿意地哼了聲,拽著澹台凝霜的手腕轉身回御書房。雕花門\"砰\"地合上,他將人按在月華璇璣榻上,腰間玉帶被扯得嘩啦作響。冰涼的龍紋玉玨硌著她的腰,他俯身壓上來,滾燙的呼吸拂過她頸間︰\"朕醫好你的靈根,現在可否能承寵?\"
澹台凝霜被他壓得肩窩發酸,抬手抵在他胸膛,鳳眸里嗔怒混著羞赧︰\"白日宣淫。\"尾音卻軟得像浸了蜜,指尖不自覺勾住他散開的衣襟。
蕭夙朝低笑出聲,吻落得又急又密,從她泛紅的耳垂到顫抖的唇角︰\"那便讓日頭作證,朕有多疼你。\"榻上雲錦被揉作一團,窗外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交纏的身影上織出金色的網。
澹台凝霜偏過頭避開他灼熱的視線,耳尖紅得快要滴血,指尖攥著榻上的雲錦流甦︰“白天你想都別想。”尾音里的羞赧藏不住,倒像是在撒嬌。
蕭夙朝低笑一聲,骨節分明的大手故意隔著層薄如蟬翼的襦裙,緩緩覆上她胸前的柔軟。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滲進來,惹得澹台凝霜輕顫了下。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氣息帶著龍涎香的醇厚︰“霜兒的意思是,夜里便隨朕了?”
“流氓。”澹台凝霜抬手去推他,手腕卻被他反手扣在頭頂。鳳眸里水光瀲灩,嗔怒的模樣更添了幾分勾人的媚色。
蕭夙朝指尖勾住她腰間的玉帶,輕輕一扯,系得緊實的結便松了。雲錦襦裙順著肩頭滑落,露出內里那抹惹眼的紫——正是他昨日隨口提過一句的掛脖式錦緞抹胸,繡著纏枝蓮的紋路,將她玲瓏的曲線襯得愈發驚心動魄。
他喉結滾動了下,眼底的暗火越燒越旺,聲音卻溫柔得能溺死人︰“朕的寶貝,穿什麼都好看。”拇指輕輕蹭過她鎖骨處的掛繩,觸感細膩溫涼。
澹台凝霜被他看得渾身發燙,猛地拽過一旁的鴛鴦錦被裹住自己,連帶著肩頭的碎發都亂了。她把臉埋進被角,聲音悶悶的︰“別看了。”耳廓紅得像熟透的櫻桃,連帶著脖頸都染了層薄粉。
蕭夙朝的目光落在錦被隆起的柔軟弧度上,暗金色丹鳳眼里翻涌著灼人的熱浪。他伸手撥開被角,指尖故意劃過那片細膩的錦緞,聲音低啞得像揉碎的夜露︰\"直接來,把它請出來。\"指腹輕輕點了點她心口的位置,\"朕想在這兒。\"
澹台凝霜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瞬間明白他話里的意味,鳳眸猛地睜大,耳尖的紅意\"唰\"地漫到臉頰。她攥緊錦被往領口拽了拽,連呼吸都亂了半拍︰\"不行。\"尾音帶著羞惱的顫,抬眼瞪他時,眼底卻像蒙著層水汽,\"昏君。\"
蕭夙朝低笑出聲,俯身咬住她泛紅的耳垂,濕熱的氣息鑽進耳廓︰\"朕的昏聵,只給你一人看。\"大手隔著錦被輕輕摩挲,惹得她又是一陣輕顫,\"乖,就一次。\"
蕭夙朝早已按捺不住,滾燙的大手順著那抹紫色錦緞探進去,卻被澹台凝霜猛地攥住手腕。他喉間溢出一聲低啞的悶哼,索性隔著那層輕薄的料子覆上去,指腹碾過細膩的肌膚,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揉捏起來。
“朕是你夫君,”他吻著她發燙的耳垂,聲音里裹著濃重的情動,“霜兒,給朕。昨夜忍著沒踫你,你可知朕有多辛苦?”
澹台凝霜被他揉得渾身發軟,掌心下的肌肉都在微微戰栗。她攥著他手腕的力道漸漸松了,終是別過頭去,長發滑落肩頭,遮住了泛紅的眼角。蕭夙朝心頭一松——他太懂她這副模樣,是默許了。
他正要俯身加深這個吻,卻听她輕聲道︰“我去換身衣裳。”她垂著眼簾,指尖無意識絞著被角,“我沒帶宮裝過來。”
蕭夙朝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玩味︰“好。”嘴上應著,心里卻暗笑——換什麼衣裳?到頭來還不是要被他親手撕碎。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屏風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蕭夙朝抬眼望去,呼吸驟然一滯——澹台凝霜竟換了身寶藍色的洋裙,a字裙擺堪堪及膝,腰間收得縴細,露著一小片光潔的腰腹,深v領口下的肌膚瑩白如玉。腳上踩著雙細跟高跟鞋,襯得雙腿愈發修長筆直,平日里清冷如謫仙的人,此刻竟添了幾分俗世的艷色。
他喉結重重滾動了下,起身朝她走去,龍袍的擺尾掃過榻邊的香爐,帶起一陣馥郁的沉水香︰“這身……比宮裝更惹火。”
澹台凝霜指尖劃過裙側的珍珠流甦,高跟鞋在青磚上敲出清脆的響,一步步走到蕭夙朝面前時,鳳眸里漾著狡黠的笑︰\"知道陛下喜歡這件。\"尾音拖得綿長,像羽毛搔過心尖,她微微仰頭,深v領口露出的風光更顯勾人,活脫脫一只慵懶又致命的釣系狐狸。
蕭夙朝伸手攥住她細白的手腕,指腹摩挲著她腕間的玉鐲,眼底的火焰幾乎要燒出來︰\"改日讓尚衣局照著樣子再做幾件,赤的、金的、月白的......\"他故意湊近,溫熱的呼吸灑在她頸窩,\"每日換著穿給朕看。\"
澹台凝霜輕笑一聲,反手勾住他腰間的玉帶,稍一用力便將人帶向月華璇璣榻。蕭夙朝順勢俯身,卻被她輕輕推開——她自己半倚在床頭,寶藍色裙擺順著榻沿垂落,露出的腳踝在高跟鞋的襯托下愈發縴細。她抬眸望他,眼尾的朱砂痣在晨光里艷得驚人︰\"陛下不來?\"
蕭夙朝的指尖探入裙擺,觸到一片溫熱柔軟時,喉間溢出低啞的笑。他俯身咬住她顫動的唇珠,聲音裹著滾燙的氣息砸在她唇邊︰“這就來,今日定要好好疼你。”
澹台凝霜被那突如其來的觸踫驚得瑟縮了一下,睫毛簌簌顫抖如蝶翼。可終究是順從了心底的悸動,雙臂主動攀上他的脖頸,帶著細跟的鞋跟不經意蹭過他的小腿。一雙長腿抬起,白皙的腳踝輕輕勾住他的腰線,將人往自己身前帶了帶。她微微仰起下巴,朱唇輕啟,貝齒若隱若現,像是無聲的邀請。
蕭夙朝哪還忍得住,滾燙的唇舌立刻覆了上去。他先是輕柔地廝磨,待她呼吸漸亂,便趁勢一頂,舌尖蠻橫地探入她濕熱的口腔,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翻攪。大手順著她露在外面的腰側滑上去,隔著薄裙揉捏著胸前的柔軟,惹得她喉間溢出細碎的輕吟,圈在他腰間的腿收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