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boss是女帝

第335章 闖禍精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殤雪酒 本章︰第335章 闖禍精

    蕭夙朝負手立于蟠龍柱下,玄色龍袍在穿堂風中獵獵作響。鎏金冠冕垂落的珠串隨著他急促的呼吸輕顫,暗金色眼眸里翻涌著未熄的怒意。謝硯之、顧修寒與祁司禮三人並排跪在金磚上,額頭幾乎要貼到冰涼的地面,連大氣都不敢出。帝王的訓斥如疾風驟雨般砸落︰\"瞧瞧你們教出來的好徒弟!皇家威嚴蕩然無存,若傳出去,朕這張老臉往哪擱?\"字字如刀,驚得梁間雀鳥撲稜稜四散而逃。

    半個時辰後,蕭夙朝終于嘶啞著嗓子停下訓斥。澹台凝霜款步上前,月白紗袖輕揚,將青瓷茶盞遞到他唇邊︰\"消消氣。\"她指尖拂過丈夫緊繃的下頜,鳳目含著溫柔笑意,\"幸虧念棠和錦年省心,不然這後宮怕是要被掀了天。\"

    \"母後可別被她倆騙了!\"蕭恪禮突然從廊柱後探出腦袋,粉雕玉琢的臉上還沾著方才被罰的灰漬。他抱著被踹疼的膝蓋,憤憤道︰\"昨日她倆爬樹捅了馬蜂窩,半個御花園的宮女太監都被蟄得鼻青臉腫!前天更離譜,摘了御花園的荷花,居然還把殘枝插回去,說是"物歸原位不算偷"!\"

    澹台凝霜舉著茶盞的手僵在半空,鳳目圓睜。她轉頭望向蕭夙朝,只見帝王剛剛緩和的臉色瞬間又黑如鍋底。殿內死寂片刻後,她緩緩放下茶盞,珍珠步搖隨著搖頭輕輕晃動︰\"當我沒說。\"話音未落,蕭恪禮已經抱著腦袋竄出老遠,生怕這即將爆發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蕭夙朝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著蟠龍柱,鎏金冠冕下的面色青一陣白一陣,額角突突跳動。壓抑許久的怒火終于沖破桎梏,一串粗糲的市井俚語從帝王口中爆出,驚得殿內侍衛們齊刷刷低頭,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哪來的癩蛤蟆在聒噪?隕哥哥救命!\"澹台凝霜突然嬌呼一聲,蓮步急退躲到屏風後,廣袖掩面做出瑟瑟發抖的模樣。鳳目卻透過指縫,偷偷打量著蕭夙朝驟然緊繃的脊背。

    順著妻子的目光望去,蕭夙朝瞳孔猛地一縮。只見御花園的月洞門外,四歲的蕭念棠正蹲在假山旁,藕荷色襦裙沾滿泥點,肉乎乎的小手捏著只通體碧綠的青蛙。雙生妹妹蕭錦年踮著腳往她袖袋里塞東西,懷里還抱著個裝滿蝌蚪的青瓷碗,兩條小短腿旁散落著濕漉漉的水草。

    \"蕭念棠!蕭錦年!\"蕭夙朝的怒吼震得梁間燕巢簌簌落塵,暗金色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帝王袍角翻飛間,他三步並作兩步沖至殿前,腰間玉佩撞出清脆的碎裂聲,\"給朕滾進來!\"

    兩個小豆丁頓時僵在原地。蕭念棠懷里的青蛙\"呱\"地叫了一聲,蹦到蕭夙朝 亮的皂靴上。蕭錦年嚇得小嘴一撇,青瓷碗當啷墜地,蝌蚪混著泥水濺在帝王繡著金線蟒紋的袍擺上。

    \"罰站!立刻!\"蕭夙朝指著牆角,喉結劇烈滾動。他轉頭沖暗衛統領江陌殘暴喝︰\"把這些孽畜全部扔出皇宮!一只蝌蚪都不許留!\"

    澹台凝霜捏著絲帕掩住口鼻,繡著並蒂蓮的裙擺退到門檻處。她看著滿地狼藉,听著此起彼伏的蛙鳴,突然臉色一白︰\"好刺鼻的腥氣...嘔...\"話音未落,轉身扶著廊柱干嘔起來。蕭念棠悄悄拽住妹妹的衣袖,兩雙烏溜溜的大眼楮,不安地望著氣得渾身發抖的父皇。

    就在澹台凝霜干嘔的剎那,一只通體油亮的黑斑蛙突然從翻倒的青瓷碗旁躍起。沾著泥水的後腿在空中劃出弧線,\"啪嗒\"一聲,正落在她月白色的雲肩之上。冰涼滑膩的觸感驚得她渾身一顫,精心描繪的黛眉瞬間擰成結。

    \"陛下!\"澹台凝霜踉蹌著抓住廊柱,絲帕早不知甩到何處。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鳳目里泛起生理性的淚花,繡著金線的指尖抖得像秋風中的枯葉,\"嘔...難受...\"那只不安分的青蛙竟順著珍珠流甦往下爬,沾著黏液的足爪在織金襦裙上拖出蜿蜒痕跡。

    蕭夙朝的瞳孔驟縮成針尖。帝王袍角揚起勁風,他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袖中暗金軟鞭\"唰\"地甩出。鞭梢堪堪擦過澹台凝霜耳畔,精準卷住那只肇事的青蛙,狠狠甩向宮牆之外。蛙鳴戛然而止的瞬間,他轉身扶住搖搖欲墜的妻子,暗金色眼眸里翻涌著心疼與慍怒︰\"傳太醫!\"

    躲在牆角罰站的蕭念棠\"哇\"地哭出聲,肉乎乎的小手攥著破碎的荷葉︰\"母後對不起...我們只是想養蝌蚪...\"蕭錦年也跟著抽噎,沾著泥點的小臉漲得通紅。而江陌殘正指揮侍衛們用竹網兜捕四散的蛙群,御花園里此起彼伏的蛙鳴與孩童的哭聲,將這場鬧劇推向新的高潮。

    澹台凝霜臉色蒼白如紙,卻強撐著在蕭夙朝耳邊呵出溫熱氣息︰\"陛下...\"她指尖輕顫著勾住帝王的衣襟,鳳目蒙著層水霧,\"臣妾今日腹痛難忍,月事卻遲遲沒來,偏生又饞酸杏的滋味...\"尾音帶著撒嬌的軟糯,藏在袖口的手指卻揪緊了龍袍下擺。

    蕭夙朝動作猛地一頓,暗金色眼眸驟然亮起。他打橫抱起懷中的人,龍袍下的手臂不自覺收緊,鎏金冠冕垂落的珠串掃過她泛紅的臉頰︰\"你今日分明說來了月事!\"話音雖沉,眼底卻漫開狂喜。

    \"臣妾真以為來了...\"澹台凝霜委屈地嘟起嘴,發間茉莉香混著藥草氣息縈繞鼻尖,\"晨起見了紅,便如常處置,誰知晌午就沒了...\"她將臉埋進蕭夙朝頸窩,聲音悶悶的,\"定是那兩只小崽子氣著我了。\"

    此起彼伏的蛙鳴突然刺破靜謐。蕭夙朝額角青筋暴起,轉頭望向滿地狼藉的御花園,龍袍上的金線蟒紋隨著怒意翻涌︰\"江陌殘!夏梔栩!\"他的怒吼震得琉璃瓦上的霜雪簌簌而落,\"帶著所有人手,把這些孽畜抓干淨!抓不完別回來見朕!\"

    \"臣遵旨!\"侍衛統領夏梔栩的玄鐵鎧甲鏗鏘作響,暗衛統領江陌殘身形一閃已隱入廊柱陰影。兩人帶著數十侍衛如離弦之箭沖入院落,驚起滿園驚飛的寒鴉。

    \"落霜!太醫還沒到?\"蕭夙朝低頭望著懷中虛弱的人,喉間溢出壓抑的焦急。他掌心貼著她後腰輕輕摩挲,試圖用體溫驅散她的寒意。

    大內總管落霜頂著滿頭香汗沖進來,拂塵都歪到了一邊︰\"回陛下!已經到宮門外了!\"

    話音未落,一只碧綠色的青蛙不知何時躍上澹台凝霜的發頂。它鼓著腮幫子\"呱呱\"叫了兩聲,前爪踩在珍珠步搖上,驚得美人花容失色。蕭夙朝瞳孔驟縮,袖中軟鞭如毒蛇般甩出,鞭梢卻在觸及愛妻發絲的剎那猛地頓住——這細微的遲疑間,那只肇事的青蛙竟又\"噗通\"一聲,跳進了她半敞的衣襟。

    澹台凝霜突然僵成石雕,指尖死死摳住蕭夙朝肩頭的金線繡紋。那只誤入衣襟的青蛙正鼓著潮濕的肚皮,貼著她胸前的柔軟緩緩蠕動,冰涼黏膩的觸感順著絲綢內襯蔓延。\"陛...陛下!\"她的聲音驟然拔高,鳳目里蓄滿驚恐的淚花,\"救我...\"

    蕭夙朝周身騰起凜冽殺意,剛要轉頭呵斥還在抓捕青蛙的顧修寒等人,忽聞澹台凝霜發出一聲淒厲尖叫。又一只通體墨綠的青蛙不知何時從雕花窗欞躍下,借著帝王轉身的空隙,順著她纏枝蓮紋的裙擺閃電般鑽進裙裾深處。

    \"啊——\"澹台凝霜徹底崩潰,繡著銀線的裙擺瘋狂抖動,露出一截顫抖的雪白腳踝。她的哭喊聲里帶著濃重鼻音,發間的珍珠步搖在掙扎中轟然墜地,碎玉琳瑯滾落滿地︰\"不要...快弄出去!\"

    蕭夙朝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袍袖翻飛間,暗金軟鞭如游龍般撕裂空氣。鞭梢精準纏住一只試圖逃竄的青蛙,卻在即將揮出時生生停住——他怎能在愛妻身前動武?帝王咬牙切齒,脖頸青筋暴起,轉身將顫抖的人兒護在懷中,聲音冷得能結出霜花︰\"江陌殘!夏梔栩!若再讓朕看見半只青蛙,提頭來見!\"

    躲在廊柱後的蕭念棠嚇得捂住眼楮,妹妹蕭錦年\"哇\"地大哭起來。滿地狼藉中,此起彼伏的蛙鳴與女人的尖叫、帝王的怒吼交織,將往日莊嚴肅穆的御花園攪成一鍋沸騰的亂粥。而被帝王死死護在懷中的澹台凝霜,還在不住顫抖,裙擺深處偶爾傳來的細微響動,讓她的指甲深深掐進了蕭夙朝的後背。

    澹台凝霜猛地抓住蕭夙朝的龍袍下擺,珍珠護甲深深陷入金絲織錦,鳳目因恐懼泛起水霧︰\"陛下救我!\"她雪白的脖頸泛起紅痕,胸前布料被青蛙冰涼的肚皮壓出褶皺,絲綢內襯下的觸感令她渾身發顫。

    蕭夙朝剛轉頭射出淬毒般的眼神,顧修寒等人還未及退避,又一聲悶響驚破死寂。墨綠色的蛙影閃電般掠過蟠龍柱,順著澹台凝霜顫抖的小腿鑽進繡著並蒂蓮的裙擺深處。\"啊!\"她的尖叫刺破耳膜,白玉般的足踝在慌亂中蹬開繡鞋,\"快把它弄出去,我好痛!\"

    帝王喉間爆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暗金軟鞭撕裂空氣的瞬間,竟徒手掐住兩只青蛙的七寸。他將黏膩的孽畜狠狠摔在金磚上,濺起的泥點染髒龍袍下擺。玄色廣袖掃過蟠龍榻,震得香爐傾倒,龍涎香灰簌簌灑落。

    \"蕭念棠!蕭錦年!\"蕭夙朝的怒吼震得琉璃瓦上的銅鈴狂響,鎏金冠冕的珠串 里啪啦斷裂,\"給朕滾過來!\"暗金色眼眸猩紅翻涌,帝王威壓如實質般籠罩整個宮殿。

    此時太醫跌跌撞撞沖入院落,藥箱里的銀針撞出清脆聲響。澹台凝霜伏在雕花床邊劇烈干嘔,繡著金線的袖口垂落,露出縴細的手腕。老醫正顫抖著搭上她的脈搏,突然瞳孔驟縮,枯瘦的手指重重叩地︰\"老臣恭喜陛下!皇後娘娘已有皇嗣一月有余!\"

    七歲的蕭尊曜暗金色眼眸猛地睜大,下意識將兩個妹妹往身後拽。他玄色錦袍下的手指微微發抖,嘴上卻小聲吐槽︰\"真能闖禍...\"隨即挺直脊背擋在弟妹身前,腰間龍紋玉佩隨著動作撞出悶響︰\"父皇!兒臣願帶人徹查青蛙來源!若有漏網之魚,兒臣願領二十軍棍!\"

    蕭夙朝正捏著被青蛙黏液弄髒的衣襟,聞言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鎏金冠冕歪斜地掛在發間,他不耐煩地揮了揮衣袖︰\"準了!蕭恪禮同往!\"

    睢王爺蕭恪禮慌忙整了整歪斜的玉冠,粉雕玉琢的臉上閃過慌亂。他單膝跪地,腰間令牌踫在青磚上︰\"兒臣遵旨!\"余光瞥見蕭念棠攥著荷葉邊的小手還在發抖,突然意識到這次闖的禍,怕是捅破了天。

    蕭夙朝周身騰起凜冽寒氣,玄色龍袍隨著劇烈的呼吸起伏,暗金色眼眸里翻滾著滔天怒意︰“都杵在這兒作甚?還不滾!”他的聲音如淬了冰的利刃,震得殿內眾人脊背發涼,“今日之事,若有一個字傳出去,朕定叫你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鎏金冠冕下,帝王威壓鋪天蓋地壓來,謝硯之等人慌忙跪地,額頭緊貼著冰涼的金磚,大氣都不敢出。

    他轉頭看向蕭尊曜,眼底的怒火稍稍平息,卻仍是陰沉如雷暴前的烏雲︰“你是他們大哥,是朕欽定的太子!”龍袍上的金線蟒紋隨著抬手的動作泛起冷光,“日後切不可再由著他們胡鬧!尤其是蕭念棠、蕭錦年,看看把皇後嚇成什麼樣了!”話音未落,榻上便傳來澹台凝霜壓抑的干嘔聲。

    “梔意……倒水……嘔——”澹台凝霜蒼白著臉伏在床邊,繡著銀絲牡丹的裙擺散落一地。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和青蛙黏液的腥氣刺激著她的嗅覺,胃里翻江倒海般難受。宮女梔意捧著青瓷漱盂跌跌撞撞跑來,發間的絹花隨著動作搖晃。

    蕭夙朝心疼地快步上前,大掌輕輕拍著愛妻的後背,聲音瞬間柔了下來︰“慢些慢些,有朕在……”可轉頭望向跪在地上的幾個孩子時,眼神又重新冷了下去。他猛地抄起案上的檀香木戒尺,紫檀木桌面被拍得發出悶響。

    “伸手!”帝王的聲音冷得像臘月的寒風。蕭念棠和蕭錦年嚇得渾身發抖,稚嫩的小臉滿是淚痕,卻不敢違抗,哆哆嗦嗦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蕭恪禮和蕭翊對視一眼,咬著牙將手遞了出去。戒尺裹挾著風聲落下,“啪!啪!”清脆的聲響在殿內回蕩,幾個孩子疼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都強忍著不敢哭出聲。

    “記住了!”蕭夙朝收了戒尺,胸膛劇烈起伏,“皇後腹中是朕的血脈,也是你們的手足!再敢胡鬧,朕絕不輕饒!”蕭念棠抽噎著點頭,蕭錦年已經哭得說不出話,而蕭尊曜站在一旁,暗暗握緊了拳頭,暗金色眼眸里滿是自責與愧疚。

    蕭夙朝的戒尺如雨點般落下,每一擊都在青磚地面震起細小塵霧。蕭念棠的掌心瞬間腫起深紅血痕,卻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喊;蕭錦年早已泣不成聲,單薄的肩膀劇烈顫抖,抽噎著斷斷續續求饒︰“父皇...兒臣知錯了...”檀香木戒尺擦過蕭恪禮的指節,在玉白皮膚上烙下猙獰印記,他疼得悶哼一聲,額角冷汗順著下頜線墜入衣領。

    “夠了!”虛弱的呵斥突然從床榻傳來。澹台凝霜扶著雕花床頭勉力起身,素白寢衣松垮垮地掛在單薄肩頭,冷汗浸透的鬢發黏在蒼白如紙的臉頰。她突然捂住嘴劇烈干嘔,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喉間溢出破碎的嗚咽︰“滾出去...都給本宮滾!”酸澀的胃液從嘴角溢出,染髒了繡著並蒂蓮的絲綢袖口。

    “娘娘!”貼身宮女落霜驚呼著撲過去,繡著金線的裙擺掃過滿地狼藉。澹台凝霜撐著榻邊劇烈喘息,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明知本宮聞不得腥味...平日里魚蝦都要...嘔!”她突然向前栽倒,發間的珍珠步搖轟然墜地,碎玉隨著晃動的床幔在地面蹦跳。

    蕭夙朝扔了戒尺箭步沖上前,玄色龍袍帶起的勁風掀翻矮幾上的藥碗。他穩穩接住癱軟的愛人,指尖觸到她冰涼的臉頰時,心髒猛地抽搐。“傳太醫!快傳太醫!”帝王的怒吼震得殿內燭火劇烈搖晃,鎏金冠冕的珠串 里啪啦斷裂,“若皇後有半分差池,你們都給朕陪葬!”

    蕭念棠癱坐在地,紅腫的掌心早已沒了知覺。她望著父親小心翼翼將母後抱在懷中的背影,突然意識到那抹玄色身影此刻竟帶著幾分顫抖。蕭錦年的哭聲戛然而止,小臉上滿是驚恐與懊悔;蕭恪禮和蕭翊跪在原地不敢動彈,冷汗浸透的里衣緊貼脊背,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酸澀的嘔吐物氣息,將往日富麗堂皇的龍涎宮,攪成了一片狼藉的修羅場。

    老醫正跪在蟠龍榻前,枯瘦的手指還在微微顫抖。他抬頭望向蕭夙朝猩紅的眼眸,聲音發顫︰\"陛下,娘娘只是孕期體弱,可...\"喉結艱難地滾動,\"皇後娘娘先後經歷兩次小產,此次若再傷了根本,余生怕是...\"話音未落,蕭夙朝猛地踹翻案幾,鎏金香爐砸在青磚上發出巨響。

    \"夠了!\"帝王袍角翻飛,玄色龍紋廣袖掃過太醫帽檐,\"你直說,若是保不住皇後,要這皇嗣何用?\"暗金色眼眸里翻涌著近乎癲狂的殺意,\"此次受孕,她只能臥床靜養。可若稍有差池...\"他俯身揪住太醫衣領,龍袍上的金線蟒紋幾乎貼上對方鼻尖,\"朕要你九族陪葬!\"

    太醫額角滲出冷汗,伏地叩首︰\"此次若再流產,娘娘根本受損,日後再難有孕。更凶險的是...\"他咽了咽唾沫,\"即便平安生產,血崩之險也...\"話音戛然而止,殿內死寂得能听見燭芯爆裂的聲響。

    \"那就流了。\"蕭夙朝松開手,太醫狼狽跌坐在地。帝王轉身望向昏睡中的澹台凝霜,她蒼白的面容映著燭火,宛如易碎的琉璃。他抬手輕撫她汗濕的鬢角,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朕只要她活著。江陌殘!\"

    剛帶著侍衛滿身泥濘闖進來的暗衛統領單膝跪地,腰間的玄鐵令牌還滴著水︰\"臣在!\"

    \"傳旨下去,今夜龍涎宮之事,若有片語流出,誅九族!\"蕭夙朝的聲音裹挾著帝王威壓,震得梁間銅鈴亂響。他轉頭盯著太醫,袖中軟鞭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立刻著手。若敢拖延...\"

    \"陛下!這可是皇嗣啊!\"太醫急得白須亂顫,額頭重重磕在地面,\"祖宗基業...\"

    \"再不動手,\"蕭夙朝緩緩抽出軟鞭,鎏金冠冕下的眼神冷得駭人,\"朕讓你下去給皇嗣探路!\"軟鞭\"啪\"地甩在太醫身側,青磚瞬間崩裂。殿內眾人噤若寒蟬,唯有澹台凝霜微弱的呼吸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

    太醫佝僂著脊背顫巍巍行禮,青灰色的袍角在青磚上拖出壓抑的褶皺。蕭尊曜喉結劇烈滾動,掌心沁出的冷汗浸透了蕭念棠的鬢發。察覺到妹妹掙扎,他咬牙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下頜死死抵住她發頂︰\"別看,也別听。\"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少女發間,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雕花�扇外暮色漸濃,蕭恪禮跪坐在冰涼的地面,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懷中的蕭錦年還在抽噎,沾著淚痕的小臉仰起來︰\"大哥,父皇為什麼要...\"話音未落便被兄長用力捂住口鼻,帶著檀香氣息的手掌下溢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蕭恪禮望著龍榻上的父母,聲音艱澀︰\"父皇是為了母後好,也是為了咱們好。\"

    稚嫩的童音突然刺破死寂。蕭翊跌跌撞撞撲到蟠龍榻邊,繡著金線的孩童錦袍掃過滿地藥渣,他攥住澹台凝霜染血的指尖︰\"母後,痛痛。\"帝王冠冕上的東珠劇烈搖晃,蕭夙朝死死扣住皇後蒼白的手腕,玄色龍袍下的身軀微微發顫。

    劇痛如潮水般漫過意識,澹台凝霜睫毛顫抖著睜開眼,渙散的瞳孔映出床前密密麻麻的人影。她艱難地轉動脖頸,染血的嘴角翕動︰\"孩子...讓他們都出去...\"話音未落便被喉間涌上的腥甜嗆住,素白床幔被染紅斑駁。

    \"他們必須在場!\"蕭夙朝突然爆發的怒吼震得梁間銅鈴亂響,他俯身將愛人顫抖的身軀摟進懷中,滾燙的淚珠砸在她冷汗浸透的額頭,\"霜兒,朕疼...朕的孩子...\"帝王沙啞的嗚咽混著血腥味在殿內回蕩,暗衛統領江陌殘悄悄別過頭,玄鐵面具下的眼角泛起濕潤。

    蕭念棠在兄長懷中劇烈掙扎,指甲深深掐進對方手臂;蕭錦年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小的身軀在蕭恪禮懷中劇烈抽搐;唯有蕭翊懵懂地用繡帕擦拭母親嘴角的血跡,繡著金線的帕子很快洇成暗紅。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將龍涎宮內撕心裂肺的哭喊,都卷入了茫茫雨幕之中。

    雨簾如幕,將龍涎宮重重裹住。銅鶴香爐里的龍涎香早已燃盡,只余裊裊青煙在慘白的燭光里打著旋兒。兩個時辰的煎熬過去,澹台凝霜終于沉沉睡去,發間的珍珠步搖歪斜著,映得她的臉愈發沒有血色。

    蕭夙朝替皇後掖好被角,指尖撫過她手背上蜿蜒的針孔,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轉身時,帝王冠冕上的東珠撞出細碎聲響,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個女兒︰\"念棠,錦年,可知母後為何要舍棄這個孩子?\"

    蕭念棠攥著被淚水浸濕的帕子,小臉還帶著未干的淚痕,怯生生地搖頭。蕭錦年抽噎著往姐姐身後縮了縮,繡著並蒂蓮的裙擺掃過冰涼的青磚。

    \"若這個孩子生下來,\"蕭夙朝蹲下身,玄色龍袍在地面鋪成深沉的湖,\"你們母後怕是要去黃泉路上走一遭。\"他伸手輕輕擦去蕭念棠眼角的淚,\"屆時,滿朝文武定會逼著父皇再立中宮。那些權臣送來的女子...\"帝王的聲音突然發澀,\"她們會成為你們的繼母。\"

    \"是...是話本子里會扎小人、關柴房的繼母嗎?\"蕭念棠仰起臉,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窗外炸響一聲驚雷,燭火猛地跳動,將蕭夙朝眼底的血絲映得愈發清晰。

    \"正是。\"蕭夙朝將兩個女兒摟進懷中,龍袍上的金線蟒紋硌得她們微微發疼,\"太醫說了,此刻保母後周全才是上策。你們有澹台舅舅護著,可若是沒了母後...\"他的聲音陡然哽咽,冠冕上的東珠簌簌晃動,\"父皇的心,就真的要碎成齏粉了。\"

    蕭錦年突然撲進父親懷里,帶著哭腔的聲音悶悶傳來︰\"父皇,我們懂了。\"蕭夙朝摸著女兒柔軟的發頂,目光越過她們,落在昏睡中的皇後身上。雨不知何時小了,檐角的水珠滴落在石階上,發出空寂的回響。

    \"等母後醒了,\"蕭夙朝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去抱抱她,親親她。告訴她...你們有多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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