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見到天元真容的那一刻,年輕咒術師們差點集體破防。
——這長相也太超過了吧?!
頭呈長方形,長著四只眼楮,感覺像是麻將里的四筒,嘴巴特別大,似乎一張嘴就能吃下一個人的頭,臉上的皮膚皺皺巴巴的,總之它的長相根本不像個人,更像是個外星人。
或者說,咒靈。
“差不多?”夏油杰對于他們的猜測予以肯定,“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的確可以被我的咒靈操術俘獲。”
至少他感覺是這樣的。
“哈?!”熊貓的毛都炸開了,“所以咒術界最高領袖其實是特級?)咒靈?這要傳出去……”
“會炸。”家入硝子淡定地端起茶杯淺酌一小口。
“鮭魚鮭魚!”狗卷棘瘋狂點頭。
吉野順平突然想到什麼,弱弱地開口︰“那理子小姐當初要是同化成功的話……”
天內理子︰“……”救命!這種假設大可不必!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天元那張樹皮臉,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雖然在同化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還是不夠!
她單以為天元會是一個老人家,沒想到人家老成精了!
物理意義上的那種!
熊貓突然靈光一閃︰“等等,既然天元大人是咒靈,那光崽是不是……”
說著,熊貓憨厚的臉上蕩開有些猥瑣的笑。
禪院真希扶額︰“……你這個邏輯我竟無法反駁。”
虎杖悠仁眨巴著眼楮︰“那夏油助教豈不是也……”
“……”
現場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天元強忍著太陽穴的抽痛,努力無視身後那群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小崽子們。
他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五條悟和小光之子身上,擺出自己待客專用的高深莫測臉,只是還沒說什麼,就被五條悟搶先一步。
“所以——”五條悟懶洋洋地陷在軟墊里,手肘撐著矮桌,修長的手指托著下巴,“你找我們是要做什麼呢?”
“總不能是專程請我們進來喝茶吧?”
光崽學著他的姿勢單手托腮,修長帥氣的阿努比斯面具也順勢歪向一側。
看不清表情,但那雙發光的眼楮眨巴眨巴的,活像只模仿主人舉止的幼犬。
天元︰……
天元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茶湯表面泛起細微的波紋。
——是哦,他那樣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動邀請他們進來是為了什麼來著?
十分自然地進入對方節奏的天元大人努力回想了一下。
啊,最初他好像就是發現他們想要進入薨星宮,于是想著要不順勢見一下這個從天而降的小光之子。
他其實也挺好奇的。
無論是那套令人費解的“旋轉跳躍閉著眼”互動儀式,還是可以淨化咒靈破開結界的神奇蠟燭。
關鍵是這個小家伙分明嘴里不是“叭叭叭”、“嗷嗷嗚”或者幼鳥啼鳴的“嚶嚶啾”之類的無意義音節,卻總能被它身邊的人毫無障礙地理解,並聊得熱火朝天。
自從這個小家伙來到高專,五條派系的師生們簡直像集體中了邪。要星星不給月亮,整天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不說,還變著法兒地給它搜羅各種小玩意兒。
然後……
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沒品出來他的意思還是真就是故意的,三過薨星宮內殿而不入。
被無視到沒脾氣的他只好主動打開結界,甚至是明目張膽給他們開後門。
生怕他們看不到似的給自己結界開了個大洞就算了,他就差往往入口處加上“歡迎光臨”幾個大字了。
——簡直氣昏頭了。
難道同化失敗還會影響智商嗎?!
天元尷尬地抿了口麥茶,溫熱的麥香在唇齒間蔓延。
他只感覺如芒在背、如坐針氈,沒辦法眼觀鼻鼻觀心的他只能低下腦袋,四只眼楮默默盯著杯中晃動的茶梗,思索該如何圓滑卻不失優雅地圓場。
“很難開口嗎?”五條悟完全不懂什麼叫做適可而止,嘴角勾起惡劣的弧度,“還是說——我們德高望重的天元大人不會是在現編吧?”
天元︰……
什麼現編不現編的,罵的真難听。
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有點兒忘事不行嗎?
退一萬步說,這種大實話是能直接說出來的嗎?!
他不要面子的嗎?
好歹都活了上千年了,就算不論資歷,單論年紀也夠當在場所有人的祖爺爺了!
……
好吧,按照五條悟以往的輝煌戰績來看,尊老愛幼這個詞確實跟他不沾邊。
指望五條悟尊老愛幼?還不如指望咒靈集體改吃素。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橫亙著天內理子的死亡。
沒當場掀桌已經算給面子了。
“哼,老夫不與你一般見識!”天元強作鎮定地拂袖,轉頭看向那個正歪著頭打量他的小光之子,努力擠出一個和藹的笑容,“這就是五條光吧?”
“初次見面,小同學。”
“叭~”光崽歡快地揮舞著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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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
雖然和想象中的形象有點出入——它本來以為會是個白胡子老爺爺,說不定還是半透明的先祖形態。
結果眼前這位……
嗯,造型還挺時尚?
但是說到底,它在見面之前,這也只是根據身邊人提到的只言片語拼湊出來的模糊形象。
出入有點大,但是完全可以理解。
大概這就是新世界的特色吧!
但是沒關系!作為一名光榮正直的光之子,它絕不搞建模歧視!
無論是什麼矮小土豆還是妖嬈白胡子地中海老人,它都一視同仁!
想到這里,光崽下意識端起矮桌上的茶杯,熟練地抬起、傾倒——
澄澈碧綠的茶水順著面具滴落,水珠順著小光之子的斗篷和衣服滑落,最終全積在跪坐著的腿上。
光崽︰!!!
完蛋!dna動了!
矮桌、茶水、打招呼。
標準的打招呼三件套讓它條件反射就準備喝兩口茶開麥。
嘶——
天元默默遞過手帕——是繡著松鶴紋的絹布,邊緣還帶著淡淡的松香。
光崽道謝接過手帕時,指尖不經意觸踫到老人布滿皺紋的手背。
那一瞬間,它仿佛感受到了某種沉澱了千年的孤寂——就像它曾經在暮土看到的那些被遺忘的石像,靜靜佇立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我這里也只有這些老物件了。”老人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他的目光落在帕子上精細的刺繡紋樣上,那是百年前某個窗成員進獻的禮物。
在他被奉上神壇的千年歲月里,類似的物件幾乎堆滿了薨星宮的庫房。
但他其實早就連進食都不必了,嘴里淡了就喝兩口茶解解饞。
說來好笑,那些高層們似乎都覺得位高權重者就該愛茶,于是變著法子給他送各種名貴茶葉和一些各種中看不中用的名貴珍奇。
但他一個窩在薨星宮千年都不挪窩的人對著一堆死物也挺無聊的。
以前熟悉的人全都化作一捧黃土,後繼者將他捧上神壇。
那些被源源不斷送來的名茶、珍玩,就像是為一尊神像準備的供品。
于是,那些本就不算必要的要求也就更不會提了。
于是,他也就習慣了在自己居所內枯坐,閑來無事就泡杯不知道怎麼混進去的大麥茶通過天元結界看看外面的世界。
于是,他也逐漸變成了他年少輕狂時最討厭的裝模作樣的“高人”。
“嗚哇!”
原本只是想把腿上的茶水吸干的小光之子一個不小心動了動腿,腿上的茶水順著灰黑色的褲子邊緣流淌而下,在深色坐墊上洇開一片水痕。
“或者,”天元從自己的思緒中掙扎出來,聲音輕緩,“我幫你換一個坐墊?”
天元抬手示意,寬大的衣袖掃過矮桌。
不遠處的樟子門無聲滑開,露出內室整整齊齊碼放的數十個坐墊,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緙絲牡丹在暗紋緞面上怒放,刺繡的仙鶴振翅欲飛,還有用金線勾勒出的雲紋在深色底料上若隱若現。
每一個都精美得像是應該被供在玻璃展櫃里的藝術品。
“這、這是坐墊博物館嗎?”釘崎野薔薇瞪圓了眼楮,手指蠢蠢欲動地伸出去,又在半空中猛地縮回——畢竟肉眼可見的富貴,隨便踫壞一個,怕是把她賣了都賠不起。
狗卷棘點頭如搗蒜︰“鮭魚子!”
熊貓好奇地湊近嗅了嗅,毛茸茸的臉上浮現出驚嘆︰“都是上好的絲綢啊,京都老鋪的手藝,這質感……嘖嘖,絕對是大師級的。”
禪院真希贊同點頭,這要拿出去拍賣,都夠再葬一個天內理子了。
天內理子︰夠了!我說夠了!qaq
“選一個吧。”老人的聲音溫和得像是暮色中的鐘聲,“反正放著也是落灰。”
他的目光掃過眼巴巴盯著坐墊的年輕人們,又輕笑著補充︰“如果你們有喜歡的,也可以挑,就當是見面禮?”
——雖然見面送坐墊確實有點怪。
“或者,”天元微微抬手,寬大的衣袖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你們也可以選一點別的?”
隨著他的動作,遠處幾扇樟子門無聲滑開,露出堆積如山的禮盒——茶葉、絹帕、字畫……
“我這里最多的就是這些了。”天元的目光掃過那些幾乎被遺忘的贈禮,語氣平靜得近乎淡漠,“都是些用不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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