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車後,于穎和陳靜坐在了後排,一路上于穎一直在安撫陳靜,告訴她別太擔心,即便是回去了,也要冷靜下來。
陳靜不斷的點頭,讓于穎放心。
再加上還有林柔一起陪伴,于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到達機場後,于穎和陳靜一起帶著行李坐在了大廳里面,等到秦陽明停車過來,便帶著陳靜一塊去領了機票。
這還是陳靜第一次坐飛機。
可她此時沒有半點的興奮,也沒有心情去欣賞風景。
三人坐在大廳里聊著天,于穎期間還給林柔發消息,把陳靜這邊的狀況都告訴了林柔。
在沒來機場之前,陳靜還能坐得住,還能熬得住。
可現在到了機場,陳靜反倒是有一種坐如針氈的感覺,總是覺得時間過的更慢了,還從來沒有覺得過時間會這樣漫長。
在一分一秒都算是煎熬的過程中,終于听到了機場里面響起了提前檢票登機的提示。
秦陽明走過來,把登機的注意事項跟陳靜說了一遍,還告訴她怎樣找到屬于她自己的位置。看到陳靜全都記住,並且點頭後,秦陽明和于穎才送陳靜過去。
此時的陳靜還是有些緊張,一想到馬上就要回老家,心里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上到飛機上,陳靜找到了屬于她自己的位置坐下來,安置好行李。
又等了有一會,機艙里面才響起來飛機要起飛的提示音。
如果是平時,陳靜一定舍不得花這麼多錢來坐飛機。
即便是做了,也一定會欣賞沿途的風景。
可此時的陳靜,一心只想著能夠早點落地。
期間陳靜的手機就沒有往兜里放過,手機被她抓在手上一直捏出了汗。
在時間不停的煎熬中,飛機在下午的兩點五十七分,終于落地。
等到乘客能夠開始往外走的時候,陳靜第一個迫不及待的拎著她的行李急匆匆的朝著外面走去。過程中還不小心踩到了一個人的腳。
陳靜一邊往外走,一邊扭頭匆忙的說了句,“對不起!”
對方看到陳靜道歉的樣子沒有一點誠意,張嘴罵了句國粹。
陳靜也沒心思在意,幾分鐘以後,她從機場出來,趕緊給林柔打去了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通,陳靜馬上問道,“林柔,你在哪呢?”
林柔一看到是陳靜打來的電話,便知道她一定是下了飛機。
林柔說,“上面不讓長時間等車。你等著我,我馬上上去。現在還在下面的停車場。”
掛了電話,陳靜拖著行李,站在路邊等待著林柔。
兩側全都是出租車,還有不少過來詢問陳靜要去哪里。
陳靜全都揮手拒絕,然後望眼欲穿的看向路口,等待著林柔的出現。
大約有個四五分鐘的時間,林柔才開車過來,直接停在了陳靜的身邊。
“把行李放後面。”林柔喊了一聲,也下車來一起幫忙。
裝好了行李以後,陳靜和林柔一起上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林柔開車很急,起步就直接三千多轉,一路朝著機場路外面行駛過去。
林柔一邊開車一邊問陳靜說,“後來家里給你打電話沒有?”
陳靜搖頭說,“沒有。我覺得不給我打電話,應該就是我爸還沒事吧。”
林柔也點頭說,“對。要是斷了氣,怎麼著也得給你打電話問你到哪了。你爸身體不是好好的,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提到這事兒,陳靜一臉的壓抑。
陳靜說,“不好。之前兩次回去,就發現他身體肯定不對勁了。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我以為只是隱疾,慢性病那種。”
“你爸也是,他自己肯定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了。為什麼不早點去看?”林柔惋惜的搖搖頭。
陳靜惆悵的靠在座椅上,無力地說,“家里哪有錢讓他看病。陳凡結婚都把家里的錢花差不多了。再說了,我家也是我媽管錢。我爸肯定不願意跟家里說他自己的身體情況,他們這代人就是有病不看,硬撐著。覺得從村里隨便買點藥吃就好了。”
林柔這一次沒再說話,因為陳靜說的,確實是他們那一代人的現狀。
只是他們卻沒有想到一個問題。
總是這麼拖著,總有拖不住的一天吧?
“像你爸這樣的情況,拖到現在突然就不行了,估計去醫院也沒什麼用了。
這樣的話,還好點。
如果是那種好也好不了,死也死不了,只能是躺在床上動不了的病,你說說到時候誰伺候?他自己也遭罪。真是搞不懂他們怎麼想的。”
林柔抱怨完,已經把車開上了高速路,以一百多邁的速度朝著鶴壁開去。
陳靜望著車外,內心也在祈禱,她知道她父親這一次可能真的是過不去了。
但是陳靜現在只希望,他能夠堅持到自己回家,能夠見上最後一面。
說到底,那也是陳靜的家,也是陳靜的父親。
懷著沉重的心情,陳靜一直沉默不語,一路上連口水都沒喝。
從鄭州到鶴壁,也就是兩三個小時的時間。
當林柔把車開下高速路的時候,陳靜看到鶴壁的路牌,心里一種復雜的心情涌上了心頭。
此時,時間也已經五點多,快要六點鐘。
天也漸漸暗沉了下去。
在林柔快速的開車下,又過了有十多分鐘,車子便進了陳靜她們的村里。
一進村,陳靜就緊張起來,輕輕的咬著自己的嘴唇。
看到陳靜緊張的樣子,林柔皺了皺眉頭說,“你別那麼緊張,冷靜點。這不是沒听見放炮嗎?說明你爸還沒事,肯定能讓你見一面的。你也說了,家里也就他惦記你,現在你還沒到家,他怎麼可能咽氣?”
林柔說的有道理,在村里面也經常有這樣的事情。
很多老人都等著把自己想見的人見完了,才會咽下去最後一口氣。
就在林柔的話音落下時,村里陳靜家方向,突然響起了兩響炮的聲音。
“唰!”
一瞬間,陳靜的臉色立馬蒼白起來。
眼神也以一種很絕望的樣子,看向了天空中剛剛響起的炮。
林柔眉頭皺的更深了,張嘴說道,“我靠,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