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七十六號特工總部,王學民就帶著幾個人徑直來到了臨汾路安民巷。
此時,在院子里等候的,已經只剩下了那個拿著綢子手絹的中年婦人,至于蓉蓉……則是早就被她給趕走了。
“長官,沒想到為了這麼一件事情,你們竟然來了這麼多人……”
一看到停在巷子口的小汽車,中年婦人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多半是不能善了了。
她笑著迎上前來,想要盡可能的在王學民和幾個特務面前表現一下。
誰知道,王學民卻直接看也不看,便快步走到了穆志新的尸體旁。
“死者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報案人呢?”
在百里濤等人的面前,王學民可謂是奉承到了極致,但現在出門在外……他已經是一個行動大隊幾百人的長官,威風和派頭自然得擺起來。
站在尸體旁的警察看到來人出示了證件,趕緊變得鄭重起來。
他微微低下腦袋,靠到王學民的身邊︰
“這位長官,我們是今天早上八點一刻接到的報警,當時來的時候……這里只有房子主人和死者兩個人。
據房主所說,死者是她熟睡過程中被人殺害的,等到她醒過來,已經是今天一早了。”
“房主……今天一早……”
听到這話,王學民先是下意識的看了眼還一臉笑容,對自己暗送秋波的中年婦人,皺起了眉頭。
“那按照你的說法,房主是八點之後才起床的?”
對于這樣的說辭,王學民十分嗤之以鼻,現在這個年代可沒有鬧鐘,大家普遍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大部分靠力氣賺錢養家的勞動人民,往往早上四五點鐘就起了床,能在六七點鐘起床的,也多半是工薪階級,精英人士。
一身黑色制服的警察也很快明白了過來,連連點頭︰
“那長官您的意思是,房主說謊了?”
“也不像!”
王學民戴上白手套從穆志新的傷口處,捻起一點黑褐色的血跡,放在太陽光下仔細觀察起來。
“看這樣子,死者是在昨天夜里遇害的,而且在生前曾經進行過搏斗,甚至還手握槍支與人對峙……
至于之後為什麼仍然被刺身亡,我猜測……他可能是被事先下了迷藥。”
對于此時的王學民來說,這無疑是最合理的解釋。
很快,他就又繼續道︰
“如果這麼想的話,似乎兩個可疑的地方,就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說到這里,他又把手套摘了下來,直接交給了身邊的特務,看向守候在一旁的警察︰
“對了,死者和房主是什麼關系,房主有沒有說,還有……死者的身份,籍貫呢……”
這時候,幾個特務都不由的瞥向了那個畫著濃妝的中年婦人,實在是不敢想象,這個長相英俊帥氣的年輕人和她究竟能有什麼樣的關系。
“這個……房主是這附近的舞女,至于死者就是房主的客人而已。
房主也只知道死者來自武漢,其他的只曉得並不多。”
警察稍微停頓一下,很快就給出了回答。
“什麼……舞女……”
王學民一下子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也不由的望向了站在門口的那個中年婦人,就這個老梆菜也是舞女?
雖然說日本人來了,但上海怎麼說也是中國最大的城市,消費水準再怎麼下降,也不應該降得這麼厲害吧!
似乎是看出了幾個人的想法,警察趕緊又彎了彎腰急忙解釋起來︰
“不是長官,她只是房東,不是房主!”
“哦……那房主呢?”
王學民終于松了口氣,神色也恢復了正常。
“長官,你是不知道啊,那個騷蹄子把亂七八糟的男人領進來也就算了,關鍵的是,她還讓我這房子染上了人命官司……”
就在這時,中年婦人也察覺出了些不對,趕緊三步並作兩步靠了過來。
“我問她人呢?”
又看到這個老幫菜在自己眼前折騰,王學民終于有些不耐煩,直接從腰間的槍套里拔出了一把柯爾特1911手槍。
“我……
她自己也知道理虧,所以就走掉的了啊……”
中年婦人見到槍,終于蔫了下來,分貝降到了最低。
“我給你十分鐘,去把她找回來,要不然的話……我就在你的腦袋上開一個洞。”
王學民也知道,對付這種胡攪蠻纏的家伙,就得凶狠一些。
他目光一肅,把手槍插回了槍套里,然後就看到這中年婦人飛快的出了院子。
“你們給死者的尸體做過其他檢查嗎?”
收回目光,王學民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回了現場的尸體上面。
“沒有……看到這把槍之後,我們就回警局立刻上報了。”
警察連連搖了搖頭,似乎生怕和這樣的案子牽扯上什麼關系。
“那好,現在你可以回去了,有什麼事情,我會再通知你。”
王學民揮了揮手,很快那警察也快步離開了安民巷。
“隊長,這真是重慶方面來的人嗎,我怎麼感覺……就是一個誤會呢?”
就在這時候,一個長臉的男人從王學民身後走出,忍不住出聲嘀咕道。
“哈哈……誤會……”
听到這話,王學民取過了剛剛已經被警察們發現的那件證物︰
“你覺得,什麼人能隨隨便便就搞到勃朗寧手槍?”
一邊說著,他又蹲下身子,朝著尸體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你去看看他的肋骨邊上,有沒有什麼其他東西……”
“是!”
長臉男人聞言,趕緊在穆志新的大腿外側摸了摸。
果然,在尸體寬松的白色襯衫下,正用結實的皮帶固定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是中統的人?
沒錯,也只有中統的人能有這麼齊全的裝備了。”
長臉男人怔了怔,然後眼見便亮了起來。
雖然這是一個死人,但是如果能根據這個男人找到中統的聯絡站,他們就算是撈到大功勞了。
“沒錯……中統的人,給宋副處長打電話吧!”
王學民已經不急著繼續進行下去了,他能把這個男人的身份找出來,本來就算是給這個案子提供了線索,所以之後不管案件進行的怎麼樣,他這個頭功是跑不掉了。
至于說這麼對待中統,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他可管不著,他只知道軍統,至于中統……那是個什麼王八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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