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亭見陳宗生又出現在四方樓,心中意料之中,面上卻是驚訝不已,“不是要回去看你家小姑娘,怎麼又回來了?”
陳宗生眉頭緊鎖。
“我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陸時亭好奇,“怎麼了?”
“我給煙煙打電話,這丫頭,昨天還催我趕快回去,今天又反而吞吞吐吐的說讓我在這邊等易南恢復好身體。”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易南能是旁人?那可是亦師亦友的陪她這麼多年的人,如今易南出事,小丫頭能這麼想,也不奇怪。”
話雖如此,陳宗生很了解秦煙,事實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他甚至懷疑那丫頭自己偷偷跑過來了。
不過,他來之前,和梁元榮交代過,如果秦煙執意要過來,讓他看著人。
梁元榮答應了,他辦事,陳宗生還是放心的。
而且也讓人給港城那邊的人打過電話了,也說秦煙好好的在港城待著。
種種跡象,並不支持他的判斷。
陳宗生的心中卻仍然沒有完全消除疑慮。
陸時亭端起茶杯,“好了,不要想了,等易南再稍微好一點,我們就回去,到時候你也不用日夜想人了。”
陳宗生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慮。
“對了,你猜我今天在宴會上見到誰了?”
陸時亭突然很玩味的說。
陳宗生眼皮也沒抬,顯然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陸時亭嘖嘖兩聲,“這可是你自己不想知道的,別到時候怪我沒有告訴你。”
陳宗生說,“你沒事了?”
陸時亭支著腦袋,“我今天還見到了俾斯曼的女人,說實話,他這種人,會養一個沒什麼頭腦的女人在身邊,這一點我還真沒有想到。”
陳宗生不答話。
“唉。”陸時亭嘆了口氣,“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嗎?”
陳宗生閉眼,“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陸時亭說,“是相顧不識,是生生錯過,是有緣無分。”
“你要是不走,我可以讓人請你離開?”
見他要玩真的,陸時亭起身,“好了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我要去和熟人敘敘舊。”
陸時亭慢悠悠離開。
……
秦煙听到敲門聲,疑惑了一會,這麼晚了,會是誰?
她趴在門上看了看,竟然是陸時亭。
秦煙打開車門,驚奇不已,“你怎麼過來了?”
陸時亭問,“不歡迎我?”
“當然沒有。”
陸時亭淡笑一聲,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玩可以,不能玩太過火了,真把人惹生氣了,我和梁局都得跟著遭殃。”
秦煙摸了摸自己的頭,怎麼這些人老是喜歡拍她的腦袋。
“我就是想先生呀,等你們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的。”
陸時亭說,“我指的是你跟俾斯曼的那個女人的事。”
“關她什麼事啊?”
陸時亭抱臂,“我問你,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想來參加宴會,可是我又沒有邀請函,她帶我進來的。”
“她為什麼帶你過來?”
秦煙也不瞞著陸時亭,“她說能帶我認識那個俾斯曼,而她想離開俾斯曼。”
“她的想法太天真了,真要離開,開誠布公的和對方說,對方未必不答應,她繞那麼大一圈,無非是想賭更多,這樣不知道底線在哪里的人,還是少接觸為好,後面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
秦煙點點頭。
陸時亭又問,“今天那個俾斯曼去找你說了什麼?”
“他就只告訴我雲荷在找我。”
陸時亭驚訝,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宴會上那麼多人圍著他,竟然還能抽出空來替自己的女人找人。
瞥見小姑娘好奇的表情。
“你就別再好奇了,趕緊睡覺去。”
“哦。”
秦煙送他離開。
……
八樓,病房里。
護士喂易南吃下藥後離開,易南看向房間里的外國男人。
“俾斯曼先生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
男人緩緩抬起眼皮,濃長的眼睫下是深邃的墨綠色瞳孔,帶著神秘的色彩,看似儒雅隨和,可是能將四方樓經營到如今的地步,周轉于幾股勢力之間,實力不容小覷。
“過來看看易先生的傷恢復的怎麼樣了。”
易南笑著說,“托你的福,已經死不了了。”
“這應該就是你們常說的陰陽怪氣吧。”
易南失笑,“我其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按照正常思維,沒有人會對造成自己受傷的人有好臉色,俾斯曼先生,我覺得我的脾氣已經算很好了。”
酒店槍擊案的內幕還在調查中,弄清楚事情的前後經過確實需要不短的時間,但若只是確定凶手,並不費事。
當時持槍傷害他的人,就是俾斯曼的義子。
兒子傷人,老子救人,著實矛盾,到如今易南也不明白俾斯曼的打算是什麼。
“我已經罰過他了,若是易先生想親自動手,等易先生的傷恢復好了,我會親自將他交給你。”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易南的眸中閃過一抹驚訝,這個人,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俾斯曼起身,看了看這間病房,“在易先生的傷徹底好之前,還是不要讓人來打擾了。”
男人離開後,門口的守衛就變得嚴了起來。
……
一大早,秦煙就听到了門外的敲門聲,她煩躁的抓著被子蓋著頭頂,那聲音依舊不停。
秦煙憤怒起身。
門外的人是雲荷。
秦煙面色不快,“你來干什麼?”
雲荷抬起下頜,“你幫了我忙,現在我來幫你。”
“我怎麼記得你說過,幫我進入宴會後,剩下的就讓我自己來。”
雲荷是這麼說過,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俾斯曼先生竟然那麼輕易就答應和她分開了。
這還不算,今天早上,就有段緋聞傳出,有女人從俾斯曼先生的房間里走出來。
到現在為止,她已經接到不下十通打過來試探真假的電話了。
雲荷怎麼能容忍她們這麼挑戰她的尊嚴,她也不信俾斯曼先生能這麼快找另外一個女人。
如果就只有她自己上門的話,又顯得太掉價,想來想去,她就想到了秦煙。
“你現在的敵人不是我,是別的女人,我也是擔心你還沒有得到一點好處就被踢出局。”
“謝謝了。”
“那我們走吧。”
回應她的是關上的門。
秦煙打電話給前台,說有人影響她休息,沒過多久,那聲音就消失了。
睡了一覺,總算解了困。
秦煙先給自己的手腕抹了藥,重新戴上手鐲,才出門去找吃的。
菜單上面的美食看得人眼花繚亂,秦煙埋頭苦選,隱約听到熟悉的聲音,她猛的抬頭。
果然見不遠處的一行人走過,秦煙一下子就看到了陳宗生的背影,眼楮忽然酸酸的,她都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先生了。
那一行人越走越遠,秦煙不舍的收回視線,腦袋磕在沙發上,黯然傷神。
“太太。”
“先吃飯吧。”
聶隊長想了想,“太太,要不您去找陳先生吧。”
秦煙意外,他一直都是勸她趕快回港城的,沒想到突然改變主意了。
“你不怕先生知道了?”
“可是太太很難過。”
秦煙摸著手腕處的傷痕,“還不能,我們要和先生分開,或許易老師恢復好了以後,我們還能從中幫忙。”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秦煙說,“玩。”
四方樓內打發時間的娛樂活動還是不少的,無論是賭石、桌牌充滿刺激性的活動,還是觀賞性舞蹈等高雅的活動,都是數不勝數的。
每一樣秦煙都玩了一遍,卻並不貪戀,听說後場有賭車的,她帶著聶隊長過去。
兩人來的巧,正有一場比賽開始。
賭車的游戲規則很簡單,兩輛車開始比賽,只要押哪一輛車會贏,猜對為贏,猜錯為輸。
參加比賽的兩個人站在人群中,互相較著勁。
秦煙拿出方才在外面換的籌碼,押了一輛車。
“哎,你怎麼不押少東家?”
“少東家?”
“對啊。”那人指著兩人中一個臉上還帶著傷的人說,“他就是我們四方樓的少東家,于賽車上可是鮮少有敵手呢,就是他不常來,每次他來的時候,只要我們押他,絕對賺的盆滿缽滿。”
秦煙也沒有把籌碼收回,“我第一次來,先試試水。”
那人覺得秦煙識不清楚目前的局勢,搖頭嘆息著把籌碼壓在了對面。
賽車旁,男子跟在青年身後,“少東家,您還有傷在身,今日實在不宜再開賽車,先生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
石堯攥緊了拳頭。
“他不高興,我呢,我為什麼要處處听他的!”
“少東家。”
“下去。”
在眾人目光中,兩個參賽的人坐進了賽車里。
車身預熱,發動機的聲音震耳欲聾。
秦煙退到觀眾席。
聶隊長走了過來,“太太,我剛剛听到他們討論一件事。”
秦煙看向他。
“他們說,傷害易先生的就是這個少東家。”
……
賭車比賽結束,贏的那個人不是少東家。
現場一時間混亂了起來,都不肯相信,一片哀聲
押石堯輸的人沒有幾個,秦煙反而成了最大贏家。
贏得的籌碼換回來,到手就是幾百萬。
等待時,辦理換籌碼的工作人員喊了一聲少東家。
秦煙回頭。
石堯握著拳頭,眼楮猩紅,死死的瞪著秦煙。
秦煙也不是被嚇大的,“看什麼看,沒見過別人贏錢。”
其他人都不敢靠近,遠遠的站著。
秦煙拿到支票,慢悠悠的走了。
石堯在原地站了一會,大步離開,現場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石堯回到房間,怒氣上來,直接踢翻了桌子。
男子站在門口,不敢上前承受怒氣。
等消火的人過來,他趕緊請女人進去。
女人穿著清涼的衣服,長發披在肩側,縴細白皙的腳面踩在地毯上,緩緩走到石堯的身後,聲音柔媚。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少東西,何必這麼動氣呢,那些人可都比不上您的一根手指頭。”
“哼,那個老東西對我頤指氣使也就罷了,其他人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女人輕啟唇,“不過是一個想要引起少東家注意力的女人罷了,少東家真在意了,反而是如了她的意了。”
石堯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他把女人摟到自己的身上來,“她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力,你呢?”
女人推了推他,“少東家,你一定要人家親口說出來嗎?”
石堯摸著她的臉。
“我想听。”
女人柔聲說,“只要您願意,我願意一直跟著您。”
“現在他們都說我會被廢掉,再也沒有四方樓作為倚仗了,就算是這樣,你也願意嗎?”
女人︰“現在不論我說什麼,您恐怕都會不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石堯顯然對她的回答很滿意。
“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會成為這四方樓的主人,我要所有的人都對我卑躬屈膝,我要那些對我動過手的人跪在我的面前。”
女人的手撫摸著石堯背上的傷,“少東家,我有一事不解,您也是為那個人做事,為什麼他反而要罰您。”
“哼,他優柔寡斷,為了一個女人停步不前,另外兩家早有吞並四方樓的打算,他卻妄想和他們和平共處,真是笑話。”
“如今還為了一個外人,讓我丟盡了面,不就打了他一槍嗎,若是早知道那個姓易的會讓我丟那麼大的臉,我當時就該多補幾槍。”
……
“他真這麼說?”
房間里,秦煙神情嚴肅。
女人點頭,“你們讓我辦的事我也辦了。”
秦煙看向聶隊長,後者把支票給了女人。
“拿了這筆錢,就不要亂說,否則,你在這行也不用混了。”
“那是自然。”女人說,“你很爽快,如果後面有需要,依舊可以來找我,听石堯那個意思,他咽不下這口氣,怕是會找你們那位姓易的朋友出氣。”
“多謝提醒。”
女人離開後,秦煙又想辦法再去了一趟八樓。
這一次,易南的病房外面卻多了不少人。
秦煙又只好回來,給陸時亭打電話,把這件事說了。
“那個石堯畢竟是他們自己的人,保鏢估計也不會攔著他們,萬一石堯真的私底下去找易老師的事怎麼辦?”
喜歡港夜盛寵請大家收藏︰()港夜盛寵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