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安安靜靜的,小姑娘簡直要變成了啞巴的鸚鵡,只往他懷里鑽,當作沒有听到。
陳宗生低笑,“躲也沒有用,好好面對。”
秦煙埋在他胸口,聲音傳出來,悶悶的,“你當時都沒有說要記仇。”
“記仇?”
“好吧,要算這個事。”
“你那天傷心成那個樣子,我怎麼提。”
“那我現在就很開心了嗎?”小姑娘的臉上滿是嚴肅和認真,其實精致的眉間帶著慵懶和愜意,卻被她硬生生的掩下來,變成苦巴巴的小表情,“我現在心里也是有點難過的。”
他還能看不出來她是真難過還是假難過?
“你接著難過,可以不耽擱我們說正事。”
秦煙覺得這一招沒有用了,又換成別的借口,“反正我現在不想談這個,我感覺它影響我睡覺的心情。”
“你想什麼時候談?”
秦煙想了想,“等我想的時候吧。”
“可以,不過耽誤一天就要有一天的說法。”
“隨便。”
這種情況屬于鈍刀子割肉,不痛不癢,對秦煙來說,完全不care。
陳宗生捏她耳朵,“到時候你別不認賬就行。”
秦煙胡亂嗯嗯兩聲,陳宗生也不說話了,抱著她在陽台坐著。
他這態度,也強硬,也不容易糊弄,跟逗弄小貓似的。
秦煙就很不滿,她才不是小貓,又想起一件懸而未決的問題,他要算賬,她也要算。
秦煙直起些身子。
做事前總要準備工具,而問事前也要有氣勢。
“我也有事情要問你。”
陳宗生道,“你說。”
“……”秦煙一會咬唇,一會皺眉,面帶糾結。
這問題,不好開口啊。
男人顯得很有耐心,也不催促,一直注視著她。
昏黃的光線打在男人的眉間,落在男人的側面輪廓,平白增了幾分溫柔和體貼。
秦煙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直白的問出來。
她這會就有點苦惱,跟著老狐狸學了那麼多東西,最應該學到的沒有學一點,她也想學不要臉。
她一直不說話,陳宗生緩緩開口,“你問,如果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你自己說的啊?”
“嗯。”
“我只問一遍。”秦煙給自己在心里打氣,然後飛快的問,“……就是你前天有沒有放進來……”
最後面幾個字,說的又快又急,音節幾乎都連在一起,不容易辨別。
陳宗生就笑,“你說慢點,我沒有听清楚。”
他笑就是不懷好意,秦煙也很了解他,“你听懂了的。”
“寶寶,你剛才的語速有多快你自己應該清楚,如果听不太清楚,也很正常。”
秦煙才不信,“反正你就是听懂了,你要是不回答,我就認為是默認了。”
“當然,你可以選擇寫檢討書,也可以選擇和我做交易。”
“做交易交換什麼?”
小姑娘的眼楮靈動漂亮,“就是剛才的呀,你不追究我的,我也不追究你的。”
男人便說選擇寫檢討書。
秦煙納悶,“怎麼送給你免罰的機會都不要?”
“你隨便罰。”陳宗生說,“比起相抵,我還是比較喜歡罰你。”
這什麼惡趣味。
秦煙攤手,“好吧,你想寫檢討書就寫吧,字數是一萬字哦。”
“……”
沉默蔓延一會。
秦煙撩起眼皮打量男人,等著他反悔。
“當然了,我可以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的……”
“可以。”
秦煙的聲音像被直接切斷了,因為驚訝,歪著腦袋看著他,“先生,你確定現在是清醒的?”
“是一萬字哎,不是一千兩千。”
男人也並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打算。
秦煙服氣,為了要罰她,寧願要寫一萬字。
她要是有這毅力,什麼事情做不成。
煩,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
早知道她就說十萬了,看他還寫不寫。
“那一萬字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她倒要看看,這一萬字能寫什麼。
陳宗生不答反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和我談去醫院的事情?”
秦煙幸災樂禍的表情一僵。
好吧,現在是互相捏著對方的把柄。
“你剛剛不還是說我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嗎?”
“不錯,但是耽誤一天,就多一板子。”
“等等。”
秦煙不善的瞪著他,“你剛才可沒有說這個。”
“這是潛在的代價,不說不代表沒有,就像煙煙說的檢討書,也沒有先告訴我有一萬字。”
秦煙低頭認錯,“好嘛,我知道錯了,我下次提前告訴你好不好,先生,你最好了,推遲的幾天就不要算了,不然晚上我會睡不著覺的,我睡不著,你也睡不好,這樣會影響明天的心情的。”
也難得她的腦筋轉動的那麼快,听著處處是為他考慮,陳宗生抱著懷里的小東西,“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就覺得我不好了?”
“那先生你會不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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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宗生垂眸,“我先問你的。”
秦煙小聲說,“哪有拒絕人家的提議還要人家說你好的。”
男人笑了一下,“不說我好,還想讓我答應事?”
“別嘛。”秦煙圈著他的脖子,在他嘴角親了下,“先生你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嗯,怎麼好?”
“長得好看呀,懂的很多,還很有耐心,做飯很好吃,最最重要的是對我很好很好,當然,要是脾氣稍微改一改,我可以心甘情願的給你打一百分。”
前面听著還挺順耳,最後一條,“現在是多少分?”
“不太情願的一百分。”
陳宗生拍了拍她的臀,“我的脾氣不好?”
男人盯著她,大有她敢亂說話,就把她屁股揍開花的意思。
秦煙只得違心的點頭。
男人表情滿意了,夸的也滿意,就松口答應了,說可以不算她拖延的日子。
努力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秦煙又開始打听他要怎麼罰。
“先生,其實要是一萬字你覺得多的話,可以不用寫的,只要……”
“你別想了。”陳宗生說,“就算是十萬我也寫。”
“……先生,你真牛。”秦煙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陳宗生平靜接受夸獎。
……
中秋節前一天,周家便舉行了一個小型的葬禮,最終兩個人只活下了一個人,事故的調查結果出來,還是高速下臨時變道,導致反應不及時,兩車相撞。
一死三傷。
新聞報道過,便為這件事拉下了一個帷幕,每天有人去世,也每天有新的嬰兒降生,這個時代,從來不會為一個人的離開注目太長時間,其他人還是該怎麼樣生活就怎麼樣生活。
這兩天,秦煙和蘭溪都在做上船前的準備。
蘭溪要和貓貓,小倉鼠,還有德牧狗狗道別,雖然也不知道不同的物種是怎麼溝通的,但是蘭溪和它們玩了一下午,並且在爸爸回來之前,就被媽媽逮去洗白白,新衣服一換,乖蘭溪一下午都和媽媽一起看動畫片,誰和小動物玩了呀。
然而事情只要做過,就有端倪。
陳宗生中午離開之前,家里這一大一小就說了要準備東西,一下午過去,也沒見進度增加多少,問就是在看動畫片,口徑統一,陳宗生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肯定不止做了這一件事,但是也沒多問,一個個脾氣都不小,問多了還要給他甩臉子。
晚些時候,一家三口到泳池玩,蘭溪被放在游泳圈里,在水上漂來漂去,小手一滑,就能動了。
秦煙坐在泳池邊,白白的小腳在晃動的水面上踩來踩去。
陳宗生剛下水游了一圈,從台階那邊上來,男人的身材比例完美,外形優越,常年鍛煉,肌肉有力量卻不失美感,這個年紀,能找出來幾人。
男人掃過來。
秦煙若無其事的看別處。
陳宗生光腳走了上來,從躺椅上拿起浴巾披在身上,“怎麼不下水?”
秦煙說不想動。
陳宗生說,“越躺越不想動。”
一點事沒得做反而不是有趣了,是無聊。
秦煙決定暫且同意他的話,論文交掉了,一時間沒正事做,確實不太行。
“下午你都沒有帶我出門。”
陳宗生要敲她腦袋,“我回公司時是誰信誓旦旦說要待在家里的。”
是她啊,“但是那個時候我還在睡午覺嘛,那種狀態下做的決定怎麼能算數,你可以等我清醒一點再和我說。”
“下次。”
“那這一次怎麼辦?”
男人瞥了眼還在漂來漂去的蘭溪,又看向小姑娘,“坐在那里不涼嗎?”
秦煙干脆起身,旁邊有空的躺椅,秦煙選擇跟陳宗生擠在一個地方。
陳宗生圈住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才回答她的問題,“這一次給你買糖果吃。”
秦煙就是問問,大多數時候她的指責太站不住腳,比起指責,更像是戀人之間的鬧騰,這和他們之間獨特的相處方式有關,也涉及到年齡,畢竟年歲相差擺在這里,年輕的愛人總是更調皮,更需要管教一點,看到沉穩,需要她依賴的愛人,就本能的想要給他找點事情,不痛不癢的撓他一下,直到挨揍後才肯老實一點,不過多久,便又繼續,周而復始,樂此不彼。
但是男人的回應就像是火中的助燃劑,總不至于是她自娛自樂。
“真的糖果?”
陳宗生就笑了,“還能是假的?”
秦煙戳了戳他的腹肌,“你要是騙我就死定了。”
把蘭溪撈上來,哄完他睡覺,陳宗生就帶著小姑娘要出門了。
這個時間出門,阿姨都好奇問了一句,听說是買糖果,直道怪哉,家里沒有糖果可吃?
在超市,看到陳宗生付錢,兩人出了超市,秦煙切切實實的抱到懷里的一罐糖,才明白這次先生真的只是單純帶她來買糖的,意識到冤枉人了,秦煙還是心懷幾分小愧疚的。
吹著晚風,回到車上。
男人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糖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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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甜甜的。”秦煙從罐子里面取出來一顆,剝開糖紙,喂他吃了一顆,“怎麼樣?”
“還可以。”
“明明很好吃嘛。”秦煙嘀咕,“我再給你找一顆別的。”
她專注于找糖,倒也沒有注意車外的路線不是回湖景別墅的,到車子停下,她還以為到家了,“怎麼這麼快?”
一看窗外,這哪里是湖景別墅,分明是西子灣。
除了主樓還亮著燈,外面都是暗的。
停車的位置的周圍環境也都是比較暗的,大燈關了,車內只有微弱的燈,耳邊響起聲音,是男人解安全帶的聲音,緊接著,她身前的安全帶也解了。
秦煙還抱著糖果,本能驅動她伸手去開車門,但是男人比她還快一步,提前一刻握住她的手腕,“煙煙急著下車?”
這不廢話嗎,她說呢,今天這大壞蛋怎麼那麼好心帶她來買糖果,她還為冤枉他而愧疚了那麼一陣,結果都是騙人的!
不等秦煙說話,男人就欺身上來,似乎也沒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
黑暗中,小姑娘驚呼一聲,“我的糖!”
“再給你買新的。”男人壓抑的聲音。
“不要,快給我撿起來。”
陳宗生只得彎腰去撿糖果,秦煙趁機攏好衣服,去開車門。
沒打開。
身後男人堅硬的胸膛貼近,“需要我幫你嗎?”
噴灑下來的熱氣打在她敏感的耳邊,秦煙慢慢轉過來,主動圈著男人的脖子,認真解釋,“我真的沒有想逃走,我就只是試一下車門鎖沒鎖,安不安全。”
“是嗎?”男人悲喜不明的,又背光,離的那麼近,她可以感受到男人灼熱的氣息,卻也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神情,秦煙主動親他。
陳宗生勾了勾唇,“乖孩子。”
很快,便由他掌握了主動權。
車子凌晨三點才回到湖景別墅。
整座別墅沉浸在安靜的氛圍之中。
……
巨大的游輪接到游玩的人後就準時發動離岸。
海面波光粼粼,陽光微醺。
秦煙打算和曹太太去甲板上躺著沐浴陽光,遠遠的看到那里坐著的兩個人,秦煙扭頭就走了。
曹太太也不待見曹文升,隨後跟上。
曹文升摘掉太陽鏡,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納悶,“我老婆嫌棄我就算了,怎麼你那小太太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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