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終于肯露出腦袋，“到時候我可以去堵門。”
“好，我替你守在外面。”
“……”陸時亭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陳宗生，你是哪邊的人？”
“自然是我們煙煙那邊的。”
秦煙重重點頭，“嗯！”
陸時亭氣笑，又逼著另外兩個人擺態度，問他們站在那一邊，見到那兩人都敷衍的表示站在他那里才放心。
陳宗生給秦煙點了些吃的，這里的上菜速度絕對要比樓下的快。
秦煙都吃了不少，再慢悠悠的回到原來的包廂，這邊的菜才陸陸續續的上來。
“煙煙，剛剛服務生都告訴我們了，今天這單免單，你認識這里的老板嗎？”
秦煙坐下，“是今天有認識的人剛好在這里吃飯，他和老板認識。”
“還是非常感謝，今天過後，我都準備勒緊腰包過日子了，沒想到來了一個峰回路轉啊。”
同學們其樂融融，吃飯的氛圍很歡樂。
一個師姐中途離席，去了洗手間，正好听到有人在打電話。
“……是啊，還不是仗著她嫁了個好老公，神氣什麼，豪門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說不定只是亮一些表面的光鮮給我們看呢。”
“誰知道，反正我只打算老老實實做我的實驗，我可沒有捷徑可走，還是要靠我自己的真本事，我可不能像那個秦煙，有人給我鋪好路……”
師姐沒有听完，就敲了敲門。
里面的聲音停了一下，過了會，楊悅才從里面出來。
師姐看著她，“飯還沒有吃完呢，你這是就開始摔碗了？楊悅，你們三個中，數你心思最多，平時你那些明里暗里的挑刺你當我們沒人看出來？只不過是大家都是同門，煙煙又不和你計較，也就過去了，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楊悅沒有絲毫被抓包的窘迫，“師姐，我說的也不是假話吧，如果不是那位陳先生替她籌謀，她的路會走的那麼順？”
“那又怎麼樣？”師姐抱起手臂，“你有本事就也找人脈，都是成年人，就該知道，努力也許是最不值得一提的，秦煙若真是草包，就算是強捧也沒用。但是不管事實如何，這都不是你背後隨意評價他人的理由，更不用說，在剛受過人家恩惠的情況下。”
師姐轉身離開。
楊悅出去一趟，一直到飯局結束，她都沒有再出現過。
有師兄看到少了一個人，讓人聯系楊悅。
方晨看了下手機，“她說她突然身體不舒服，讓我們先過去選禮物。”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等她了。”
買禮物一事，是提前告知了李教授的。
李教授沒有推拒，知道是學生們的一片心意，說買些家里能用到的小用品便可，他和師娘報銷一半。
剩下的錢六七個學生再勻一勻，也花不了什麼錢。
……
禮物選好，已經是很晚了。
陳宗生過來接秦煙。
一方是一位已經在商場上廝殺過無數次的上位者，一方是每個月拿著微弱補助卻依舊心懷理想、投身科研的年輕人。
年輕人們齊聲問好，整整齊齊，精精神神。
陳宗生笑容溫和，“你們好。”
大約是經常在媒體鏡頭里才能看到的人物，此刻親眼見到，年輕人們的心情都有些激動。
特別是方晨。
初到此地，他早已經听說過對方的許多事跡，盡管已經知道自己同學的丈夫就是這個人，而親眼所見，則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他覺得自己應該以那樣的人為目標，好好度過這三年。
時間已經很晚了，一到車上，秦煙就靠在男人的臂彎里，要睡覺的樣子，眼楮卻雪亮有神，一直這麼看著他。
陳宗生低頭，“閉上眼楮。”
她卻不照做，拐彎抹角的，“先生，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陳宗生說沒忘，“哪只手？”
秦煙抬起右手。
陳宗生在那白嫩的手背上親了親，終于把人哄好了，這才肯閉上眼楮，老實睡覺。
男人看了眼窗外，此刻外面依舊燈火通明，路兩邊枝條早已抽發出新芽，冬去春已來。
等紅燈間隙，老林低聲問，“回哪里？”
陳宗生說，“回湖景別墅。”
早上母子兩人已經商量著回去看貓貓狗狗的事情了。
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
臥室里，蘭溪一個人霸佔著爸爸媽媽的大床正睡的熟。
陳宗生輕皺眉。
保姆看了看已經睡著的女主人，輕聲說，“小少爺自己跑上來的，他中午沒睡覺，我怕抱他，又吵醒了他。”
果然乖巧只是暫時的。
陳宗生讓保姆先去休息。
保姆哎了一聲。
第二日，蘭溪醒來時，秦煙已經在洗漱了，小家伙揉了揉眼楮，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很不可思議，爸爸竟然沒有把他送下樓。
“媽媽。”
秦煙在刷牙，聞言看向他。
蘭溪眸子亮晶晶，“在這里睡的？”
秦煙漱掉泡沫，表示她也不清楚，昨晚回來的時候她就沒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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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醒過來的時候蘭溪就在身邊。
她也驚訝。
刷牙的時候都在思考這件事。
蘭溪要打電話問爸爸，但是他的電話手表在樓下，他禮貌的詢問可不可以用媽媽的手機，得到允許，才蹦蹦跳跳過去。
他是不會操作手機，但是在智能手機時代，只需要戳幾下屏幕，就可以完成打電話這個功能。
而蘭溪憑借著超絕的記憶力，完全可以照著自己平時看到的媽媽怎麼和爸爸打電話的步驟完美復刻。
那邊很快接通，醇厚的嗓音低低柔柔的喊了聲寶貝，又問怎麼了。
蘭溪發誓，爸爸一定沒有用過這麼溫柔的語氣和他講話，只好解釋，“我不是寶貝，我是蘭溪。”
那端的男人低聲笑了一下，“嗯，蘭溪啊，早上好。”
“早上好，爸爸。”
“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我醒的時候，是在這里睡，媽媽說睡覺覺，不清楚。”
男人嗓音帶笑，“昨天很晚了，你又睡著了，就沒有送你下樓。”
蘭溪的腦袋慢慢轉一圈，“以後，也不能睡？”
“睡前爸爸和媽媽都陪著你好不好？”
“好吧。”
“媽媽在做什麼？”
“刷牙牙。”
“一會你和媽媽好好吃早餐。”
“好，爸爸再見。”
“再見。”
秦煙洗漱好，又給蘭溪洗了一下臉，領著他下樓。
今天是晴天，春日的暖陽已經照遍了每個角落。
吃過飯後，貓貓們和小德牧就全部出來了，散在家里的花園里。
秦煙在秋千椅上坐了一會，忽然想到好久沒有去看周老爺子了，說周末去，但她和陳宗生鬧了一頓，倒是耽誤了。
正好她今天休息。
秦煙抓起刨土的蘭溪，帶他回去換衣服，“我們一會去看曾外公好不好。”
蘭溪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看貓貓。“它們……”
“我們回來抓它們！”
蘭溪便跟著點頭。
……
周老爺子很高興兩人過來，“早就念著你們過來，又听宗生說，你現在又重新往下讀了，新學期肯定忙。”
“也還好，而且我預估要花36個月的實驗竟然在一個月內就完成了，所以接下來都不太忙，以後我和蘭溪會常常過來的。”
“那是好事。”周老爺子的臉上滿是笑容，“中午咱們就好好慶祝慶祝。”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慶祝過了的。”
周老爺子擺擺手，“那也不妨事，這是多大的喜事，怎麼能只慶祝一次。”
秦煙覺得也是，主要老人家高興。
管家在一邊跟著開心。
陳宗生到的時候，小姑娘正在制作鮮花餅。
對沒怎麼踫過面粉的人，前期的酥油皮制作顯然是個技術活。
陳宗生倚在門邊看了一會。
秦煙忽然有預感的回頭，對視上男人的眼楮，有幾分不好意思，“先生。”
大概是做的一塌糊涂的時候被最不想看到的人看到了的心理。
陳宗生走了過來。
琉璃台上，玫瑰花醬，各種面粉以及白糖等材料擺的整整齊齊。
“進行到哪一步了？”
秦煙示意他看。
第一步。
陳宗生輕笑，“外公說你一個小時前就過來了。”
秦煙生氣的瞪他。
“要不要幫忙？”
“不要。”
結果陳宗生還真不幫，倚在一邊看她手忙腳亂的調面粉。
“怎麼突然想做這個了？”
“外公說正好有玫瑰醬呀。”
陳宗生去拿了圍裙，幫她穿好，挽起她的袖子。
西裝褲包裹的長腿隨意一搭，繼續靠在一邊。
好像監考的。
過去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大都浪費在看視頻上面了，她現在還是挺自信的。
秦煙洗了下手，在腦海中大致過了一下過程，就準備開始了。
陳宗生從褲兜里摸出盒煙，身上卻沒打火機，一時也沒點，撂台子上了。
管家過來了一趟，見兩人在里面，就沒進來。
陳宗生走到門口，“老爺子的藥都還在按時吃吧？”
都是抗凝的藥，一旦做過支架手術，是需要長期服用的。
老管家點頭，“都按時吃著呢，現在用的藥比過去少多了，那時候一天一吃就是一把藥，好好的身體也能藥壞了。”
“那就好。”
“老爺子著我過來，說今天天不冷，風也不大，一會餐桌就擺在外面。”
“都行。”
老管家離開後，陳宗生再次進來。
跳過的步驟已經得到補充——小姑娘剛把已經制作好的玫瑰餡料放進冰箱里冷藏備用
陳宗生好奇，“怎麼想起來的？”
秦煙瞥了他一眼，“我本來打算弄好面粉之後就做餡料的。”
“嗯。”陳宗生左右看了看，“有打火機嗎？”
秦小姑娘捏起塊面團，把油酥包進去，有點不太熟練的把它們包在一起，又盡善盡美的捏邊，聞言，瞅他一眼。
陳先生點頭，也不準備踫了，去調烤箱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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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走回來，小姑娘嚴肅的看著他，實際很可愛。
陳宗生抬手，擦掉她臉上的面粉。
“怎麼這麼看著我？”
“先生，你知道醫院里家屬問過很多次的一個問題是什麼嗎？”
陳宗生讓她講。
她學的像模像樣，“醫生呀，晚上我也沒有治療了，我能不能回去睡啊，我在這里總是睡不著，明天早上我一定趕回來。”
“然後我就說，不行啊，這是醫保規定的，我們沒辦法點頭的。”
陳宗生眯眼，“把話說完。”
秦煙猶猶豫豫，“你得保證不生氣。”
男人說，“不會。”
“我覺得你可能知道這個潛規則。”
“所以你認為我是故意問的？”
小姑娘瞪圓眼楮，“我可沒有這麼說哦。”
男人靠近了些，“繼續往下推斷。”
她伸出手，抵制他靠近，“沒有了。”
“你確定？”
“嗯！”
“我以為你會往下推斷我故意問的原因。”
秦煙的主線任務偏軌一會，“這麼說，先生你承認是故意問的了？”
“沒有，我只是在你推斷的基礎上猜測。”
“你呢？”
“嗯？”
“剛才問題的答案。”
她學他，“沒有。”
男人顯然沒這麼好糊弄，“即便是我真的故意問，這還達不到你覺得我會生氣的程度。”
秦煙含糊說，“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嘛。”
陳宗生直接猜，“你想說我性格？”
“啊……”她的反應很有意思，嗯了一聲，嗯一半又搖腦袋，在短短幾秒變幻很多。
陳宗生將其盡收眼底，逼近，“你想說哪一種性格？”
她一臉嚴肅，“我沒有。”
推開他，“我要做鮮花餅了。”
她轉過身，還感覺到身上那道目光徘徊不去，老狐狸也太敏銳了。
一道提醒的聲音響起來。
“放錯了。”
秦煙低頭，她把酥皮和油皮放反了，已經粘到一塊了，分開也費時間，干脆丟到一邊，拿新的。
男人淡淡道，“緊張？”
“我沒有！”
她全部包好後，陳宗生就去洗了下手，接過他剩下的。
秦煙驚奇，“先生，你會做呀？”
“以前看老爺子做過。”
“外公喜歡？”
“給老太太做的。”
秦煙哦了一聲，就站在一邊幫他扯保鮮膜，然後去把鮮花餡拿過來，
做好之後，全部放到烤箱里。
定好時，秦煙剛一動，就被捏住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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