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哲帶著秦煙去了後山。
冬季蕭條，枯木尚未發出新芽，一眼望去，一片死寂。
沿著小路走了大約有半個小時。
秦煙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到底還有多遠啊？”
此時西邊落日正沉，冷風嗖嗖，秦煙不免裹緊了衣服。
陳明哲指了指，“這就到了。”
到了？
秦煙只看到眼前一片結冰的湖。
“這里有什麼好玩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里的湖水是從那山上流下來的活水，養出來的魚個個肥美鮮嫩，味道一絕，我小時候常過來的。”
“行了，我去抓，你去拾柴火，一會烤好了，你嘗一下就知道好吃了。”
陳明哲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來一根刺 的那種鐵叉，就去湖邊了。
秦煙瞅了下周圍。
冬天最是干燥，枯枝敗葉很多，干木棍也很好撿，為了防止失火，秦煙還特地清理出來一大片沒有干葉的地方。
她把這些都弄好了，陳明哲還在那邊彎腰找魚，“我說你到底行不行啊。”
陳明哲俯下身，“以前是挺好抓的，怎麼現在的魚都學精了。”
秦煙走過去。
湖里結的冰不知道厚不厚，秦煙伸出腳試了下，發現還挺結實，就稍微踩實了點，一抬眼，就看到冰層下面走來走去的一條大肥魚，“這這這，快過來抓。”
“哪呢！”
陳明哲立即過來。
“你動靜小點，都被嚇跑了。”
陳明哲看到後，眼疾手快去刺，直接就破冰把那條魚抓到了，但他著力點的那一點冰也因為承受不住力道，他整只腳踩了進去，凍了一個機靈，“靠！”
陳明哲立馬跳上了岸。
秦煙把叉子拿過來，“你沒事吧，要不回去？”
陳明哲挽高褲腿，“不用了，一會用火烤一下就好了。”
“那你先去點火吧。”
“你確定能抓？”
“反正肯定能抓到。”
不得不說，興許是新手效應，秦煙接連抓到三條，一條足足都有二斤重。
想到自己剛才那麼狼狽，才好不容易抓到一條，秦煙一下子抓三條，陳明哲的心里頓時有點不平衡了，說話酸里酸氣的，“抓那麼多吃的完嗎。”
“也要給先生留一條啊，剩下那一條可以拿回去煲湯。”
將魚開膛破肚，處理了一下之後，用削尖的木棍插著，
秦煙吸了吸鼻子，往火堆里添了些干柴， 里啪啦的火星蹦跳著，陳宗生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過來的，問她在哪里。
秦煙說，“在後山。”
“天要黑了，一會還要起風，早點回來。”
“好的。”
秦煙把手機放回去，問陳明哲，“這個得多久能烤好？”
“先烤個二十分鐘，到時候嘗一下，差不多都可以了。”
秦煙把外套的帽子戴上，烤完一面翻另外一面。
很快，就有香味飄出來了。
這魚就是簡單的處理，香料是陳明哲用瓶子裝著帶過來的，混在一起，搭配好的，直接塞到魚肚子里了。
魚香裹著料香，引人垂涎欲滴，秦煙正好肚子也開始餓了，就剝開魚皮，嘗了一點里面的肉。
冒著熱氣的白嫩的魚肉，入口即化一般，咀嚼過後又可回味一股淡淡的清香。
陳明哲一副我沒有騙你吧的模樣。
秦煙點頭。
又看了看時間，“該回去了。”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傍晚的山風更是刺骨，火苗左右搖擺。
“你把魚都拿著，我去舀著水過來，把火潑滅。”
確定所有的火星全部都滅了之後，兩人沿原路返回。
一進院子，咿咿呀呀的戲曲聲還沒有散，秦煙從最近的一條路回了住處。
從外面進到屋里，一下子全身都暖起來了，但是過了會，又感覺有點冷，把魚放進盤子里，秦煙去洗了手，停下來，才感覺有些頭昏腦漲的。
看著像是快要好的病又要加重。
秦煙倒了杯溫水，正喝著，陳宗生從外面進來了，他邊走，便把外套脫了，扔到了沙發上。
走過來，看到女孩的臉色不太好看，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皺了下眉，“沒事跑後山做什麼了。”
秦煙擱下杯子，看男人拿過來溫度計。
“捉魚，我還給你帶回來一條。”
女孩還有些獻寶似的。
陳宗生甩了下溫度計，讓她自己放好，視線落在桌上那烤的還不錯的魚上面，又回頭看看這會蔫了吧唧的人兒身上，氣都發不出來了，怒也得忍著。
“以後生病期間就該將你鎖屋里，看你還亂不亂跑。”
秦煙伏在桌邊，沒精神似的。
陳宗生揉了下她的腦袋，“估計有點起熱了。”
量好後，拿過溫度計一看，三十八度低一點。
陳宗生抱著她去床上躺著，然後讓人送來了酒精，混著溫水，用毛巾蘸了，替她擦拭。
見女孩有點沒精打采的，陳宗生沒好氣道，“這時候知道不舒服了？”
秦煙吸了吸鼻子，從床頭拿了紙過來，听見男人說把外套脫了，又慢騰騰的脫掉外套，把上身毛衣也脫了，只穿著內衣，裹著被子，那里還有沒有褪下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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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不知道是由于發熱的關系，還是不好意思，有點潮紅，陳宗生重新濕了毛巾，在她兩側頸窩處輕輕擦著。
秦煙感覺涼涼的，又是這樣面對著男人，就有點羞澀，老是想往男人懷里躲。
陳宗生單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不讓她撲過來，“坐好。”
他拿毛巾在她掌心擦了一下。
女孩水汪汪的大眼楮表露不滿，像是會說話一樣，怨氣升騰。
陳宗生不理她的目光，等把幾處大動脈處的地方擦拭完，才讓她好好躺著，“還有別的不舒服嗎？”
秦煙翻過身，“哼。”
大有你剛才對我愛搭不理的，這會我就是你高攀不起的意思。
女孩翻過身，好看的背半遮半掩，漂亮的跟綢緞似的，陳宗生把錦被往上拉了拉。
“還沒吃東西，想吃點什麼。”
“……”
男人語氣沉了點，“煙煙。”
秦煙拉高被子，蓋過頭頂，“我吃過了。”
陳宗生攬著被子把她抱起來，“怎麼了，心情低落成這個樣子？是不是不舒服？”
秦煙還是不說話，臉上的神情很不自然，是那種小女生的心思，自己別扭。
陳宗生看著她，把人抱在懷里，輕輕晃著，把她當孩子似的哄她，低聲道，“你跟我講，我才知道啊。”
過了會，秦煙終于小聲說，“以前我穿一套裙子你都會有反應的。”
這句話應該分前半句和後半句的，前半句她自己說出來了，後半句陳宗生也明白了。
他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
“寶貝，這個問題並不表示你對我的吸引力下降了，情 欲雖然是人的一部分，但也不是全部是不是，它在某一刻，是佔據主導地位的，但是現在，是你在生病，我擔心你的身體的心理是佔據主導地位的。”
“上次那是什麼情況呢，朋友聚會，放松的時刻，我是男人，你是我想念的女人，你那麼漂亮的出現，我若是沒有一點正常的反應，那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不要胡思亂想，好嗎？”陳宗生注視著她。
見到女孩乖乖點頭，終于露出點明艷的神采，陳宗生說乖孩子，又低頭親她，很用力的吻。
本來只是一個安撫興致的親吻，到後來就變了。
“寶寶……放松一點……”
……
打鐘的聲音響起，陳宗生醒了。
女孩還在睡。
昨晚出了汗，夜里又給她用酒精擦了幾次，這會已經完全降溫了。
陳宗生洗漱過，穿戴整齊，才喊醒秦煙。
外面有人要請示事情，陳宗生讓秦煙趕快洗漱，他過去門口。
秦煙刷了牙，用溫水沖了把臉，才開始換衣服。
秦煙來了兩天後，才和周家的人一起吃飯，這本來就是不合規矩的，但是她坐在陳宗生身邊，沒人敢找她的事，就連周傾蓉都沒有開口表達不滿。
吃過飯，就是開始的儀式。
先去祠堂，拜過之後，便上山去。
祠堂里祭拜，有一套復雜的跪拜儀式，秦煙年紀小，但是她的輩分是高的，站的位置在第一排，行禮時後面的人都看著，愣是沒出一點錯。
老宅里是最主要的，結束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便要出發去山上了，這時候繃緊的神經倒是也能松弛一點了。
秦煙看了下走位，不嚴格區分了，她就跑到了陳宗生那里，“先生，我做的好吧！”
“嗯。”陳宗生笑道，“很棒。”
秦煙虛心接受，“謝謝。”
……
到達山上，在看過風水的地方設香案，然後是祭拜。
因為周老爺子的身體，山上的儀式免了很多，結束的也快。
到中午時，園內擺起了大席面。
秦煙是被安排在婦人那桌坐的，一桌的中年婦人，就她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頭，除了周傾蓉，就她的輩分最高了。
旁人來敬酒時，她旁邊的婦人就低聲向秦煙介紹來人，秦煙听後，端酒，剛抬起，就被那婦人換成了茶水。
秦煙這邊以茶代水喝，也沒什麼人敢不滿，但她自己是挺不滿的。
周傾蓉看著，其他的人笑著說，“您這兒媳婦真不錯。”
周傾蓉就笑笑。
席面結束時，秦煙喝了一肚子水，她又看了下有點醉意的男人，體貼的給他倒了杯溫水，“先生，你怎麼還叮囑人家撤我的酒杯。”
她旁邊那婦人，就是陳宗生專門安排給她的，介紹別人的身份就行了，卻不想，還被安排了別的工作。
陳宗生喝了酒，就有點流氓的勁，手掌掐著女孩的細腰捏了捏，女孩立即呼痛，同時拍開他的手。
陳宗生笑了一下，把人帶懷里，身體慵懶的靠著沙發背，“昨天還病著，今天就想喝酒？”
秦煙搬出理由，“也不是我非得喝的，人家敬我嘛，以茶代酒，會被人說的。”
陳先生挺猖狂，“誰敢說，你把她給我找來。”
“你這是強權壓迫。”
“我誰也不壓，只壓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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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煙頓時臉色爆紅，白嫩的小手捧著他的臉，左右打量，“先生，我怎麼覺得你喝過酒之後，臉皮都變厚了不少。”
陳宗生眯起了眼楮，“再說一遍。”
他的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腰。
秦煙就弓起了腰，紅著臉罵他。
陳宗生欺負狠了，就收了手，把人抱到懷里安慰，過了會，問她，“學校那邊什麼時候開學？”
年也過了，十五也過了，馬上面臨的就是開學了，提起這個，秦煙就有點心情低落。
“二十六號吧。”
陳宗生想了想，“回到港城，還能待上幾天，把東西都收拾一下，機票也定好。”
見女孩不吭聲了，摸了摸她的發，安慰道，“放假了還可以再回來，有空我就去看你。”
“好吧。”
陳宗生說，“別不高興了，我去送你。”
秦煙露出驚喜的表情，“送我到墨爾本嗎？”
“嗯。”陳宗生解釋，“到時候再轉機去英國一趟。”
秦煙微露不滿，“那也不是專門送我的呀。”
陳宗生捏了捏她的臉頰，“不是專門送你，還繞那麼一大圈，小沒良心的。”
秦煙抱著他，“那你到了英國，不許跟那個叫什麼斯里克的女人接觸，一定要離她遠遠的。”
“好。”
秦煙滿意了。
……
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就乘車離開了這里，回去港城。
回到港城別墅，完全現代化的地方，秦煙把自己摔到寬大的柔軟的床面上，翻滾了兩圈。
陳宗生解了領帶，看著床上的人，“晚上就給我到書房面壁去。”
秦煙抬起頭，看著男人換衣服，哀嚎道，“不要，我舟車勞頓了一上午，我要休息。”
陳宗生回頭看她一眼，“你不去，墨爾本我也不去了。”
秦煙一骨碌坐起來，“先生，你怎麼這樣，你這是出爾反爾！”
陳宗生套上外套，“我是跟你學的，寶貝。”
他低頭看了下時間，“晚上七點吧，你應該還能休息幾個小時，我要去公司一趟，如果不能這個時間點趕回來的話，我希望你也能準時過去。”
秦煙剛冒出想法，他又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去。
就听見狗男人說，“不要被我發現你晚到，除非你真的能自信瞞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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