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縈挽著他的胳膊,倚在他身邊,跟他一塊兒慢慢往府里走,“是很累,不過這種感覺也很奇妙。”
“怎麼說?”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跟娘相依為命,我的親人只有她一個。哪怕是後面知道我有親爹,心里也沒什麼感覺。”玉縈說著,把腦袋倚在趙玄佑的肩膀上,“突然之間,我有了大方的祖母,有了和藹的爹爹,又有了二叔、二嬸、三叔、三嬸,還有那麼多堂兄、堂妹、嫂子、佷子,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她還是頭一回感受到這種一大家子的氛圍。
哪怕寒暄里真心不多,也是不一樣的感受。
趙玄佑揉了揉她的腦袋,又道︰“親戚多了,有好處、也有壞處,你不必太在意,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夫君就好。”
玉縈見他把話繞回自己身上,正想說他吃醋也吃得太遠,忍不住抬手打了個哈欠。
趙玄佑看得出她是真累了,微微一嘆︰“我背你回去?”
“你?”玉縈下意識反問。
可她這語氣顯然是觸了男人的逆鱗。
趙玄佑把臉一沉,旋即蹲下身去。
“上來。”
玉縈遲疑著沒動。
他自個兒走路都還拄著手杖,居然要背她?
“不上,萬一摔了……”
“怎麼听著你不是在心疼我,而是在擔心你自己?”
“都擔心不行嗎?”玉縈忙伸手去拉他起來,“都這麼晚了,咱們快回房吧。”
“上來。”趙玄佑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地篤定。
听出他語氣不善,玉縈嘆了口氣,只好彎腰趴到他背上。
趙玄佑的右腿的確還使不上大勁兒,他一手托著玉縈,一手扶著手杖,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
玉縈緊張得要命,生怕他腿軟倒下去,只能緊緊抱著他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受傷了也能背得動我!”玉縈生怕他還要逞強背著自己往前走,忙夸了他幾句,希望他見好就收,“我這會兒不困了,快放我下來吧。”
趙玄佑卻不搭理她,依舊拄著手杖背著她朝前走去。
“夫君!放我下來!”因路上不時有下人經過,玉縈不好大喊大叫,只能附在他耳邊輕聲道,“這會兒就用光了力氣,等會回房怎麼辦?難道你今晚就不想……了嗎?”
她若不說這話,趙玄佑興許往前走幾步就放她下來。
可這話一出,趙玄佑更不肯放她下來了。
他要是現在把她放下,豈不是承認自己已經虛得背她一會兒就不能行巫山之事了?
“縈縈,我只是右腿有傷,不是體力不支。”趙玄佑恨恨道。
玉縈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忽然傳來了一聲干咳。
趙玄佑和玉縈抬起頭,這才看到靖遠侯站在前方。
這下倒不等玉縈再說什麼,趙玄佑便松手放她下來。
玉縈羞得滿臉通紅,心里別提多憋屈了。
明明是趙玄佑執意要背她,可落在旁人眼中,一定會是她讓有腿傷在身的趙玄佑背自己回房。
靖遠侯怕是也會覺得她是作天作地折騰趙玄佑的女人,往後怕是不會再對她那麼和藹了。
冤,實在是冤。
“爹。”玉縈跟在趙玄佑身旁,恭敬地喊了一聲。
靖遠侯含笑看著他們,溫聲問︰“客人都走了嗎?”
“都已經送出去了。”
靖遠侯等在這邊,原是有事要告訴他們,不過他看得出兩人眼中的疲憊,當下只點了點頭︰“你們早些歇息,明日早膳後到我書房來一趟。”
說罷,靖遠侯便離開了。
等著他走遠之後,玉縈小聲問︰“爹剛才像是有話要說,出事了嗎?”
“應該沒什麼大事。”
畢竟,若真出了事,也不會等到明早再說了。
當下玉縈也沒有多想,挽著趙玄佑的手回了棠梨院。
雖說應酬了一日身上都乏了,可趙玄佑怕被她小瞧,仍是不肯放她去睡。
今晚輪到春杏和盼夏值夜,兩人跟屋里的主子一樣,幾乎一夜沒合眼,往房里送了三次水,直到早上秋月和染冬過來換班,才打著哈欠回屋去歇了。
兩個丫鬟尚且這邊困頓,榻上的玉縈更是如此,
朦朧中她想起早上要去靖遠侯的書房說話,兩次強撐著想起床都沒成功,眼楮睜了一會兒又在趙玄佑懷中睡了過去。
如此這般,直到日上三竿了,玉縈才終于睡醒。
她懶散地睜開眼楮,卻發現身邊的男人曲臂支著腦袋,正靜靜打量著她,也不知道瞧了多久了。
“你醒了多久了?”玉縈的眼楮依舊混沌著,他那雙眸子卻清雋如常。
听到她這問話,趙玄佑自得地哼了一聲。
“早跟你說了,我不累。”
的確是不累。
玉縈可是打從心底里服氣。
昨夜那種狀況,她以為來一次也就差不多了,誰知道他還跟平常一樣。
“這會兒什麼時辰了?爹還說讓我們吃完早膳就過去。”
玉縈越說越沒底氣。
她才過門兩日,就接連失禮兩日。
“都怪你。”
“怪我。”趙玄佑收斂了揶揄的笑意,湊近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往後夜里都讓你多睡覺,盡量把別的事情安排在白天。”
白天?
現在這樣都已經夠羞人的了,他還想白天?
“想都別想!”玉縈抬手就去推搡他,他也不躲,任由她打了幾下,卻只抓著她的肩膀,去看她身上的紅痕。
那都是他昨晚的戰利品,得好好欣賞才是。
兩人原本就起得晚了,又在榻上打鬧了一番,等到更衣完畢,已經是巳時三刻了。
靖遠侯此刻正在書房里畫畫,魏姨娘在旁邊為他研墨。
侯夫人過世這十幾年,一直是魏姨娘在靖遠侯身邊伺候。
據趙玄佑所說,魏姨娘性情溫和柔順,他小的時候時常得她照料。
“世子,世子夫人。”看到他們夫妻,魏姨娘忙上前將他們迎進來。
奉茶過後,又默默退了出去。
靖遠侯放下毛筆,含笑看著他們,並不介懷他們的姍姍來遲,神情里滿是慈愛。
“今日叫你們過來,是有件事知會一聲。玄佑執掌明銑衛已近十年,無論是家中還是軍中,都是你一力支撐,我已經上奏朝廷,將靖遠侯的位子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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