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城雖然規模不及京城,但蜀地百姓天性樂觀,喜好玩樂,因此燈市熱鬧非凡,不輸京城。
裴拓帶著玉縈猜了燈謎,玩了投壺,等到送玉縈回家的時候,手上已經提了三盞花燈。
一盞是她自己挑的鯉魚燈,另外兩盞蓮花燈都是裴拓猜燈謎贏得的。
看玉縈手里拿滿了東西,裴拓柔聲道︰“真不用我幫你拿?”
“不用。”
玉縈美滋滋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花燈。
雖然活了兩世,可到今日她才真真體會到了元夕該是什麼樣的。
花燈是裴拓給她贏回來的,她當然要自己提著。
“這一盞我要掛在我的窗前,這兩盞讓阿槊掛到院里的樹上。”
因她不肯松手,裴拓只能抱著她的肩膀。
看著她得意的模樣,他笑道︰“這麼喜歡?”
“當然喜歡。”
“今年事情太多,來不及準備,明年元夕我親手給你做一盞。”
“你會做花燈?”玉縈詫異地問。
“不會,不過我會扎風箏,花燈應該不難吧。”
要是別人這麼說,玉縈一定覺得對方夸下海口,但是裴拓這麼說,她便相信。
他那麼聰明,想學一定能學會。
“你說的,我可記下了。”
“嗯,回頭我就去找幾本書,提前研究。”
玉縈今晚一直戴著狸貓面具,不必掩飾自己的笑意。
“你還是先研究我們的婚事吧。”
“遵命。”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玉縈家門口。
想到兩人下月便能成婚,裴拓倒不似之前那般依依不舍了,反是巴不得時間過得快一些。
他抬手叩門,很快溫槊上前應門。
看著玉縈兩手的花燈,溫槊道︰“掛在哪兒?”
玉縈把那兩盞蓮花燈遞給他,“幫我掛在樹上。”
溫槊“噢”了一聲,接過蓮花燈。
“我娘睡下了嗎?”
“在屋里呢,還沒熄燈。”
玉縈終于騰出手來挽住裴拓的胳膊,小聲道︰“先進去說話吧。”
他自己說的,要向丁聞昔稟明婚期,玉縈自然不會代勞。
進了小院後溫槊跳上院里的大樹,把蓮花燈掛了上去。
冬日里樹枝都干枯了,年前就掛了不少紅色小燈籠做裝飾,掛上大蓮花燈後立刻就感覺生動鮮活了許多。
玉縈挽著裴拓進了正屋,讓他先坐著,她回閨房掛好了鯉魚燈後,這才去了丁聞昔的屋子。
“娘,你怎麼還在打首飾?夜里做這些太傷眼神了。”
“別家姑娘都是從出生就開始備嫁妝,你這次這麼倉促,我自然要趕著做一些。”
“缺什麼買就是。”
“嫁妝當然是要娘家專門準備,哪里能全都去外頭買?”
“往後咱們又不會分開,娘慢慢給我做就是。”
丁聞昔放下東西,伸手拉她坐到身邊︰“今兒玩得開心嗎?”
玉縈點了點頭,想到裴拓還在正屋等待,當下便道︰“娘,他過來了,說有話要向你稟告。”
來安州之後,玉縈一家人一直深居簡出,外出采買都是靠溫槊。
玉縈幾回跟裴拓見面都是小心翼翼地戴著冪籬去酒樓,丁聞昔自然也沒跟裴拓見過面。
看著玉縈的小女兒姿態,丁聞昔也猜出裴拓前來所為何事。
“知道了。你先出去給他沏茶吧。”
因是見未來女婿,這身家常打扮顯得不夠正式,自是要換件衣裳。
“嗯。”
玉縈點頭出門,見裴拓坐在屋里,溫槊站在門口,兩人都沒有說話。
“玉兒,你娘歇下了?”
“不曾歇下。”玉縈說著,伸手去提茶壺。
裴拓見她要倒茶,便從她手中接了茶壺,自己倒上。
“我瞧著這宅子不大,你們布置得倒頗為舒適。”
“特意讓阿槊找的小宅子,反正就我們一家人,地方小些還好打理。”
裴拓已經知道溫槊就是從前擄走玉縈的東宮暗衛,見他如今跟玉縈親如一家人,自是有些感慨緣分的玄妙。
兩人在屋里閑坐說了會兒話,更衣妥當的丁聞昔從里屋走了出來。
當下裴拓收斂了笑意,起身朝丁聞昔鄭重一拜。
“夫人。”
丁聞昔含笑點頭。
玉縈等著她落座之後,紅著臉走到她身後去。
“裴某家業凋零,萬幸詩禮傳家,現習舉業,今仰慕令媛已久,求聘令媛,望夫人成全。”
看著眼前芝蘭玉樹的裴拓,想到玉縈終身有托,丁聞昔自是歡喜,當即應了下來。
當初裴拓曾許諾以六禮聘玉縈歸家,只是礙于趙玄佑對玉縈的追查,不得不掩人耳目,簡單行事。
當下兩邊交換信物,便算是做定了。
因著夜深,裴拓不便久留,起身告辭。
玉縈本要出去送他,卻被丁聞昔拉住,玉縈無奈,只好朝裴拓抿唇一笑。
一直站在門口的溫槊終于轉過身,將裴拓送出了院子。
不過,裴拓前腳出了院子,溫槊並沒有關門,而是跟著他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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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拓看出他有話要說,並未立即離開,而是靜靜注視著他。
“裴大人。”溫槊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
“有話不妨直言。”
“我……”溫槊的聲音壓得很低,“我不是玉縈什麼人,有些話本不該我來說,可是,丑話還是說在前頭比較好。”
“的確如此。”
雖然在安州的時候,玉縈有什麼事都是讓溫槊傳話,但溫槊每次見裴拓都是言簡意賅,不會廢話。
在裴拓眼中,溫槊自然也是帶著幾分神秘的。
“玉縈,她很喜歡你。”頓了頓,溫槊又道,“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很喜歡你,她不會嫁給你的。”
“如此,是我的榮幸。”
“她如今很開心,我也為她開心,但你絕不能辜負她、欺騙她,讓她傷心落淚。”
玉縈雖然聰明,可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裴拓,覺得他什麼都好。
丁聞昔雖然愛嘮叨一些,可她性子柔軟,更是什麼狠話都說不出。
身為這個家里唯一的男人,哪怕溫槊再不喜歡說話,也得站出來說。
“我對玉縈並非一時興起,而是真心求娶,倘若我食言,溫兄盡可來興師問罪。”
溫槊隨意一抬手,裴拓感覺到眼前有什麼東西晃過,砰地一聲打在樹上。
他回過頭,發現那棵大樹的樹干竟不知被什麼東西打穿而過,留下一個細小的空洞。
“記住你的話,否則,有如此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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