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佑接任錦衣衛指揮使一職後,接連辦了兩樁大案,既得到了錦衣衛上下的認可,也平息了朝臣對于皇帝重用他的質疑。
也因為這樣,他一直忙到年關了才終于得空。
馮寄柔的爹娘臘月就到了京城,侯府里人一多,立馬就熱鬧起來。
準親家公和準親家母一到京城,與葉老太君議定了婚期。
葉老太君盼著新媳能為趙玄佑早些開枝散葉,讓自己報上曾孫,馮家娘舅希望能早些拿到聘禮與侯府正式結親,兩邊不謀而合,都想把婚期定得早一些,請了算命先生合過八字之後,便說春分前正好有一個吉日,就定在了那一日。
趙玄佑是第二次娶妻,無需擺太大陣仗,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足夠籌備婚禮。
侯府在京城屋宅不少,葉老太君讓親家公、親家母挑了一座作為聘禮,安排人手整理收拾,等出了正月他們一家便搬過去,馮寄柔出嫁時正好從那邊上轎。
婚事既已說定,馮家人喜氣洋洋,雖知道趙玄佑身邊有一個貌美通房,但在葉老太君跟前並未表露過半分不滿,還說等抬了姨娘可以協助馮寄柔理家,只一回在府中遇到玉縈的時候寒暄之中暗暗存了敲打之意。
玉縈無暇理會他們,恰巧泓暉堂是趙玄佑的書房,一向不讓人隨意進出。
雖知道葉老太君一直想讓她早些挪出泓暉堂,但趙玄佑忙得腳不沾地,她便裝作不知絕不挪窩。
反正她除夕就要走了,管誰高興不高興呢?
外頭天寒地凍,寒意料峭,泓暉堂里整日燒著地龍,溫暖如春,玉縈不必做活兒,只在屋里看書練字,好生愜意。
玉縈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演練著自己的計劃,生怕會有疏漏。
直到陽泉和冰雲接連傳來好消息,說她交代的事情一一辦妥,才稍稍安心。
只是玉縈心中還記掛著一件事……她在泓暉堂里掰著指頭數日子,等待著時機,眼瞅著到了臘月二十九,趙玄佑才呆在府里,說是皇帝念他這幾個月辛苦,提前讓他過新年。
葉老太君很歡喜,說讓趙玄佑帶著舅舅、舅母和馮寄柔去京城里逛一逛,但趙玄佑說想休息休息,等正月里再帶他們出門。
他在樂壽堂里陪著長輩們喝了會兒茶,回到泓暉堂里。
他並非推脫,實在是忙了許久,想偷得浮生半日閑。
泓暉堂里有閑書、有熱茶、有溫暖的地龍,當然,還有玉縈。
他坐在圈椅里翻著書,玉縈沏了壺香茶,又呈上了一碟熱栗子。
“哪兒來的?”趙玄佑瞥眼問。
“映雪和秋月在廚房得了包栗子,扔進廊下泥爐里,我聞著香,便搶了一把過來,爺要嘗嘗嗎?”
紫煙進了東宮,玉縈又即將抬姨娘,因此宋管家又挑了兩個丫鬟進泓暉堂,一個叫秋月,一個叫春杏,都跟著映雪學做事。
“栗子?”
趙玄佑平常哪里會吃這些小玩意,只是見玉縈特意端來,賞臉拿起了一顆。
他手勁兒極大,拇指一用力,便將栗子捏開了。
“爺可真厲害。”玉縈也喜歡吃烤栗子,可她不會使巧勁兒,又不好意思吃映雪她們辛苦剝出來,只能強忍。
“這有什麼可難的?”趙玄佑不理解玉縈的驚訝,“你想吃?”
玉縈點頭︰“想吃,可剝不好。”
趙玄佑輕笑一聲,伸手將一碟栗子嗶嗶啵啵地全捏開了。
“多謝世子。”玉縈美滋滋地拿起一顆栗子仁。
熱乎乎的,又甜又糯,還不用自己剝,吃著的確香。
看著玉縈心滿意足的模樣,趙玄佑不自覺地彎了唇角,低頭開始翻書。
玉縈吃了幾顆栗子,站在書案旁靜靜注視著趙玄佑。
已是臘月二十九了,明日一早她就會離開侯府。
決定要走時,距離除夕還有三個月,誰知趙玄佑這般忙碌,一晃眼到年關了,他才終于得閑。
感受到玉縈的注視,趙玄佑抬頭︰“還有什麼事?”
“之前爺說寧國公府在京郊有一處梅園,想來這時節梅花開得正盛。”
趙玄佑眉峰一動,想起之前的確答應過她要去踏雪尋梅。
今日雖無雪,但前幾日京城下了好大一場雪,想來還沒融化,梅園景色不錯。
見趙玄佑不說話,玉縈輕聲問︰“今日去,可以嗎?”
趙玄佑在外連軸轉了快三個月,的確想在泓暉堂多呆。
更何況先前在樂壽堂回絕了葉老太君帶舅舅一家出門的提議,這會兒帶玉縈出去,恐怕會惹老太太不高興。
玉縈並不知道樂壽堂發生的事,一雙顧盼清眸定定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趙玄佑望著玉縈期盼的眼神,感覺自己有些殘忍,只能別過目光。
“梅園是寧國公府的,貿然過去有些失禮。等會兒我讓元緇遞帖子過去問問,正月里去玩一回。”
他說得在理。
人家的園子,哪能說去玩就去玩,總要提前跟主人家說一聲。
但玉縈並非想去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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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梅園也成,京郊那麼寬闊,爺帶著我去哪里騎馬都成。侯府不是也有幾座莊子嗎?有梅樹更好,沒有也無妨。”
“怎麼今兒這麼想出門了?”
今兒不出去,往後就沒機會了。
與趙玄佑相識一場,雖非兩情相悅,總算有過耳鬢廝磨、歡愛旖旎。
人非草木,夜夜睡在一處,怎麼會沒有半分迷戀?
當初趙玄佑親自教她騎馬,今日若能一塊兒策馬出去游玩,也算是臨行告別。
玉縈抿唇道︰“爺自己答應的。”
她說得小聲,語氣頗有些委屈。
趙玄佑見她這般模樣,自是坐不住了,扔下手中書本起身走到她跟前,低頭道︰“沒說不去啊,等寧國公府那邊回了話再去。”
“可我明日就回別院了。”
“我從侯府過去接你要不了半個時辰。”
“去了別院,我要好好陪娘親過年,才不會出門呢。”玉縈輕輕晃了晃他的衣角,輕聲道,“爺如今做了錦衣衛指揮使,每日早出晚歸,話都說不上幾句。”
“跟旁人是說不上幾句,跟你說得還少嗎?”
玉縈勉強笑了一下,再抬眼時,語氣明顯更委屈了︰“爺和表姑娘的親事定在三月,等過了新年,只怕要操持婚事了。”
趙玄佑微微擰眉。
葉老太君年事已高,許多事情力不從心。
這陣子因為趙玄佑不得閑,成親的許多事都沒議定。
更何況,葉老太君之前就說過給玉縈擇處院子抬姨娘,雖是好事,但也意味著她要挪出泓暉堂。
“真想去騎馬?”
跟他說了這麼多,磨了這麼久,他居然還在問。
他們的確無緣。
“不想去。”玉縈狠狠扔下這句話,轉身往外走。
“脾氣不小。”
趙玄佑眉峰一挑,看著她的背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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