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縷縷的能量鑽進他的經脈,比單純煉化蒲團快了不少。
陶夢怡靠在他身邊練《莊周夢蝶真訣》,她把那滴葬道井水抹在眉心,粉色靈力運轉時,帶了一點淡金色的光。
“逸軒,我好像能听到更多聲音了。”
陶夢怡睜開眼︰“不是井里的,是光團里的,像是有人在說‘鎖’、‘開’、‘走’……”
唐逸軒停下功法︰“走?難道是離開神墓的方法?”
“不清楚,”陶夢怡搖頭,“聲音太碎,拼不起來。”
小破孩在角落里睡得打呼,鴻蒙童子抱著膝蓋看光團,玉玲瓏在整理白天找到的仙草,把星紋草和骨靈花分門別類放好。
她抬頭說︰“哥哥,光團里的地圖在變,東北方的亮點在縮小。”
唐逸軒急忙仔細地觀察光團,東北方的亮點,真的比剛才淡了些,周圍的死氣更濃了。
“看來那地方不穩定,咱們得盡快去。”
第二天一早,他們按光團指引的路線出發。玉玲瓏走在最前面,她全身散發著藍光,能提前感知到時空碎片的軌跡。
遇到密集的碎片區,就往旁邊繞。
她指著一條被碎石擋住的窄路說︰“在這邊,里面空間很穩。”
唐逸軒揮劍劈開碎石,露出後面的通道。
通道兩側的石壁上布滿抓痕,像是有什麼東西曾在這里掙扎過。
“看樣子以前有人來過。”
陶夢怡摸著抓痕,照影燈的光照出角落里的幾塊骨頭,“是仙獸的骨,被啃過。”
小破孩踢了踢骨頭︰“被別的獸吃了?神墓里還有吃同類的東西?”
鴻蒙童子撿起一塊骨頭︰“上面有死氣侵蝕的痕跡,可能是神魂潰散後,肉身被死氣化成了這樣。”
往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通道豁然開朗,眼前出現一片斷崖。
斷崖對面有個山洞,洞口飄著死氣,正是光團地圖上的那個亮點。
斷崖寬約十丈,下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底,偶爾有空間碎片從下面飄上來,發出滋滋的響聲。
“怎麼過去?”陶夢怡看向唐逸軒。
唐逸軒運轉《太虛靈契》,指尖上亮起青光。
他試著調動斷崖兩側的空間碎片,碎片卻像被釘住似的,紋絲不動。
“這里的空間被固定了,我的術法沒用。”
玉玲瓏說︰“哥哥,下面有座橋,被死氣蓋住了。”
她往崖邊扔了塊石頭,石頭沒掉下去,落在了看不見的東西上,發出“咚”的一聲。
“哎吆呵!真有橋!”
小破孩眼楮瞪的溜圓,率先跳了下去,他的腳真的踩在了實地上。
低頭一看,橋是用黑色的木頭搭的,木頭縫隙里塞滿了白骨,“ ,用人骨填縫,夠狠的。”
幾個人都上了橋,橋身晃晃悠悠的,踩上去發出“咯吱”的響聲,像是隨時會散架。
陶夢怡的照影燈照向橋底,下面密密麻麻全是白骨,堆得像座小山。
“以前肯定有很多人想過斷崖,都沒過去。”
走到橋中間時,唐逸軒停下腳步,他感覺到橋身在微微震動,不是他們踩出來的,像是從下面傳來的。
“都集中精神,隨時應變突發情況。”他握緊無道劍,快速運轉太乙訣。
向前沒走幾步,橋底的白骨堆里突然伸出幾只枯瘦的手,抓住了橋板。
一個個渾身裹著死氣的人影從白骨堆里爬出來,他們沒有臉,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眼窩,朝著橋上的人嘶吼。
“這是……尸傀?”
陶夢怡皺起眉,照影燈的白光掃過那些人影,人影發出刺耳的尖叫,往後縮了縮。
“難道怕光?”
她將照影燈往前推了推,白光擴大,逼得尸傀不敢靠近。
小破孩撿起塊石頭砸過去,石頭穿過尸傀的身體,落在白骨堆里。
“打不著?是虛影?”
鴻蒙童子搖頭說︰“是死氣凝聚的實體,靠吞噬神魂維持,物理攻擊沒用。”
唐逸軒運轉神力,掌心泛起金光,他朝著最近的尸傀拍了過去。
金光落在尸傀身上,尸傀像被點燃似的,冒著黑煙消散了。
他動作不停︰“用神力能打散它們,別讓它們上橋。”
陶夢怡的粉色靈力化作絲帶,纏住一個想爬上來的尸傀,絲帶一收緊,尸傀就散成了死氣。
玉玲瓏操控著周圍的碎石,雨點般的的砸向尸傀,雖然打不散,卻能暫時攔住它們。
小破孩最直接,抱著塊大石頭站在橋邊,看到有尸傀靠近就往下扔。
嘴里還嚷嚷著︰“砸死你們這些丑東西!”
忙活了一炷香的時間,橋底的尸傀終于被清理干淨。
他們踩著吱呀作響的橋過了斷崖,走進對面的山洞。
山洞里很干燥,正中央放著個石台,台上擺著一個青銅盒子,盒子上刻著和光團里一樣的符文。
“有寶貝,我的最愛,呵呵!”
小破孩沖過去就要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回來︰“哎喲!”
唐逸軒按住他,伸手踫了踫青銅盒,盒子上的符文立刻亮起紅光,和他掌心的印記產生了共鳴。
“要用葬道符文才能開。”
他將帶符文的碎石貼在盒子上,碎石融進盒身,符文紅光流轉,盒子“ 噠”一聲開了。
盒子里沒有寶貝,只有塊巴掌大的玉牌,玉牌上刻著個“守”字。
旁邊還畫著個簡易的陣法圖,陣法中心正是那口枯井。
“這是……守墓人的玉牌?”
唐逸軒拿起玉牌,玉牌入手冰涼,和葬道井水的氣息很像。
陶夢怡的照影燈照在陣法圖上︰“這陣是用來……封印枯井的?”
圖上的線條繞著枯井,像是在阻止什麼東西出來。
鴻蒙童子指著玉牌背面︰“這里有字。”
玉牌背面刻著幾行小字,字跡潦草,像是匆忙間刻上去的。
“井中為‘源’,泄則天地亂,需以葬道水鎮之,吾等魂散,唯留此牌,待有緣者……”
後面的字被磨平了,看不清。
唐逸軒百思不得其解︰“’源‘難道枯井里是宇宙本源?”
小破孩撇嘴︰“管它什麼源,能吃嗎?不能吃就是廢物。”
玉玲瓏指著洞口喊︰“哥哥,光團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