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軒指尖在劍鞘上劃過︰“劉供奉，你到底是王家的供奉，還是神尊的人？”
識海里，玉玲瓏的聲音幽幽響起︰“這劉供奉的氣息確實有點怪。
剛才監測到他跟家主說話時，靈力波動里摻了點暗屬性，不像是王家該有的功法。
而且他腰間掛著個香囊，里面的香料味，跟在仙界邊緣踫到的影衛身上的味有點像。”
唐逸軒心中的警報拉滿，影衛？神尊的爪牙？
如果劉供奉真是影衛，那他攛掇王厲查自己底細，恐怕不止是為了王家的丹藥生意。
神尊的人一向盯著那些可能威脅到他的修士，自己能煉七道紋丹藥，又用著化名，難免會被盯上。
唐逸軒再次傳訊︰“凌城主，想辦法查查劉供奉的香囊，看看里面裝的是什麼。”
這次凌嘯天回得慢了些︰“他那香囊從不離身，我試試。
對了，家主好像被劉供奉說動了，剛才讓管家去叫王沖，估計是想把丹藥的事交給大房。”
唐逸軒站起身，走到窗邊。
夜色漸濃，南城方向隱約傳來喧嘩聲，想必是王沖在藥鋪里鬧出來的動靜。
那草包現在怕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里的肥肉。
“得給王沖提個醒。”
唐逸軒在傳訊符上敲了敲，卻沒直接聯系王沖。
他想了想，轉而給凌嘯天發消息︰“告訴王沖，就說他手里的丹藥是‘引子’。
三天後我會給他更高品質的，讓他把丹藥藏好，誰來要都別給，包括家主。”
凌嘯天秒回︰“明白。”
唐逸軒收起傳訊符，下樓結了賬。
茶館老板看著被劈壞的窗欞，敢怒不敢言，只敢小聲問要不要賠。
他扔了塊上品仙石，老板頓時眉開眼笑。
出了茶館，晚風更涼了。
唐逸軒沒往別處去，反而繞到王家府邸後牆的小巷里。
這里陰暗潮濕，堆著不少雜物，是絕佳的藏身之處。
他靠在牆上，運轉太乙訣，感知著府邸里的動靜。
書房的燈還亮著，劉供奉的氣息依舊盤踞在那里，偶爾有細微的靈力波動傳出來，像是在跟人傳音。
王厲的氣息在院子里來回踱步，顯得很焦躁。
王沖的氣息則在南城藥鋪和府邸之間晃悠，估計是被管家催著往回趕。
“差不多該動了。”
唐逸軒摸了摸靈台的位置，那里的雷核安靜地待著，八色電芒在混沌色的光球里緩緩流轉。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動用這張底牌，但若是劉供奉真敢撕破臉，他不介意讓清風城的人見識見識，什麼叫毀滅的力量。
就在這時，府邸里傳來一陣騷動。
王沖的氣息風風火火地沖進了書房，緊接著就是爭吵聲。
雖然隔著牆听不清具體內容，但能感覺到王沖的氣急敗壞和王厲的冷嘲熱諷。
劉供奉的氣息動了，從書房里飄出來，朝著後院的方向去了。
“他要去哪？”唐逸軒皺眉。
小破孩的聲音緊隨而至︰“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老大，他好像是繞開王沖，直接去找老夫人。”
唐逸軒暗道壞了，老夫人是王家的定海神針，輩分最高。
王沖能靠著老夫人的照拂在王家混得風生水起，劉供奉這是想釜底抽薪？
他不再猶豫，身影一閃，像道清風掠過後牆，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王家府邸。
下品神劍握在手里，烏木劍鞘在夜色里幾乎隱形。
清風城的夜，終于要藏不住刀光了。
唐逸軒貼著牆角的陰影往前挪，腳下的青石板被夜露打濕，踩上去沒半點聲響。
他的神識像張薄網，悄咪咪地鋪開，剛好能罩住前方三十丈。
劉供奉的氣息就在前面飄著，不急不慢，跟逛自家後花園似的。
“這老東西倒是沉得住氣。”唐逸軒心里嘀咕，指尖在劍柄上輕輕敲了敲。
下品神劍的劍鞘是烏木做的，帶著點淡淡的木頭味，混在院子里的桂花香里，一點都不顯眼。
他現在可不敢用混沌鼎，那玩意兒的氣息太扎眼，萬一引來神尊的人，麻煩就大了。
前面拐過月亮門就是老夫人的院子，門口守著兩個婆子，手里拿著燈籠，昏黃的光把她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劉供奉到了門口，不知跟婆子說了句什麼，那兩個婆子就笑著把他放進去了。
唐逸軒趕緊往旁邊的假山後縮了縮，借著石縫往外看。
他看見劉供奉進了院子，直奔正屋，門“吱呀”一聲開了，又悄無聲息地關上。
“老大，他進去了。”
小破孩的聲音在識海里蹦出來︰“要不要我把鼎蓋掀開條縫，給他加點料？”
“別瞎鬧。”
唐逸軒回了句︰“沒看見周圍還有暗哨嗎？王家的護院也不是吃干飯的。”
他剛才神識掃過，院子四周藏著四個護院，都是仙君境界，雖然打不過他，但真動起手來，肯定會驚動其他人。
他正琢磨著怎麼混進去，傳訊符震了一下，是凌嘯天發來的。
“劉供奉是神尊那邊影衛營的，三年前被派到清風城。
表面上幫王家打理生意，實際上是盯著這邊的丹藥流通，老夫人的貼身丫鬟也是他的人。”
唐逸軒挑了挑眉，難怪劉供奉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找老夫人，原來是早就埋了眼線。
他回復︰“知道了，我盯著。你那邊怎麼樣？”
“剛從李家藥鋪出來，”凌嘯天回得很快。
“李老頭倒是熱情，還問起你煉的七道紋丹藥。我沒多說，只說帶來了幾瓶樣品，明天讓他去客棧看。”
唐逸軒應了聲，眼楮還盯著正屋的門。
屋里沒什麼動靜，連說話聲都听不見，估計是用了隔音的陣法。
從乾坤袋里摸出個小小的玉瓶，里面裝著幾粒粉塵。
這是他用幾種不起眼的草藥磨的，沒什麼毒性，就是能讓人打幾個噴嚏，精神恍惚一下。
他運起太乙訣，把仙元力聚在指尖，輕輕一彈，玉瓶里的粉塵就像被風吹著似的，飄向正屋的窗戶縫。
沒過多久，屋里傳來一聲輕輕的噴嚏聲，接著是老夫人略帶疑惑的聲音。
“怎麼回事？阿翠，你去看看窗戶關緊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