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
王準眉頭一皺，語氣不悅，“你知道報警有什麼後果嗎？”
“警察不會直接讓我們走的，我們到時候都被會被當成犯罪嫌疑人被扣押起來。”
“扣押就扣押唄，無非問話而已，這些尸體一看就是死了有一段時間，根本用不上法醫，稍微有些刑偵經驗的警察都能看出來……”
李明遠不以為意，接著說道︰“他們真實死亡的那個時間段，我們都有不在場證據，怕什麼？”
“不怕扣押問話？”王準語調一轉，“好，我問你……”
“你為什麼要到這來？你該怎麼回答？”
“尸體上那麼多血洞，你又該怎麼回答？”
“常威身上一大片的這些污垢，又能怎麼解釋？”
“難道他老老實實跟警察說，說是這些死了一個星期以上的尸體，先動的手？”眉毛一挑，王準的語氣中帶上了嘲諷。
“你覺得他們信不信？”
“更不用說這里還有田健平的尸體！！！”
“綁架趙澤的案子是不是也要懷疑到我們頭上？”
他越走越近，直至與李明遠面對面。
“我們不能被限制行動，半天也不行。”
“想想你之前在家上吊的幻覺！！！”
王準從口袋中掏出李明遠的手機，重重拍在了他的胸口。
“想報警？隨意。”警告的眼神和冷冰冰的聲音同時砸在了李明遠的身上。
“要是你死在了拘留室，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李明遠伸手接住在胸口處下滑的手機，嘴唇微動了幾下，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默默地將手機塞回了口袋。
“常威沈石，處理一下室內的個人痕跡。”
“拉上卷簾門……”
“趁現在沒人，我們回去！”
……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時間到了晚上。
今天是任務的第五天，按照要求，王準幾人還需要在這個任務世界里繼續住滿二十五天為止。
听起來時間還很寬裕，實際上，案件的調查並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
邊邊角角的線索倒是收集了一大堆，可惜全是表象，全是浮在最表層的泡沫，沒有一個能真正觸及到任務內容的核心。
等到常威和沈石清洗完畢，王準將所有人召集到客廳，包括李明遠。
“賭場這條線最有希望查明真相，不過這條路走不通了……”
“現在，我們手頭上只有一個方向可以追查——”將‘亡者遺物’取出來擺放在茶幾，王準緩緩說道︰
“招田健平的魂。”
“但他已經毀容了……”張文有些為難，“總不能，給他整回來吧。”
“李明遠，你接收尸體的時候，資料上應該有他的照片吧？”
沒有搭理張文，王準轉而看向李明遠。
“有是有，只是上面的照片也是他車禍後才拍的，面容與他生前有很大的區別。”
李明遠皺了皺眉，用手比劃了一下額頭的位置，“這里，癟下去了。”
他其實到現在都不大相信招魂的事，但看王準的態度這麼認真，也只能勉強配合一下。
“能不能幫我們找警察拿到他的照片？”王準不甘心，接著問道。
“這……這我該怎麼開口？”
“直接要肯定沒戲，又不能跟他們坦白……”
李明遠低聲自語，他糾結了片刻，突然有了主意，“我們可以去海撈，去田健平上班的地方，那里一定留存了他的員工登記照！”
……
凌晨一點，躺在沙發上的李明遠坐起身來。
他沒有開燈，客廳內一片漆黑，只有外面一些店招的霓虹燈微光灑了進來。
李明遠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地走到各個房間門口，側耳傾听。
確認所有人都熟睡了後，他拉開陽台的玻璃門，悄悄走了出去。
反手輕輕關上門，李明遠從口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連續嘟了十多聲才被接起。
“大哥……這麼晚，你打電話過來做什麼？”趙澤的聲音慵懶，顯然還沒有完全睡醒。
“我有個事問問你。”李明遠弓著背，一只手緊緊握著手機，另一只手捂在嘴邊，聲音壓得很低。
“有什麼事明天說不行嗎……”
“這事很重要，你能不能精神點？！”李明遠稍稍拔高了音量，隨即立刻壓低，接著問道︰“吳張在不在你旁邊？”
“他回警局那邊有事，明天早上再過來，怎麼了？”
“那就好……”
“有個事我不太明白，以你的專業知識來幫我分析下。”
李明遠有自知之明，兩人雖然是同班同學，但無論是見識還是專業能力上，趙澤都比自己要強一大截。
不然，自己干了這麼多年，也不至于還是一名法醫助理。
甚至連公積金都不是交的最高的那一檔。
“有毛病，你大晚上的讓我給你上課？煩不煩啊……”趙澤的語氣很是不耐。
“你听說我說，有個非常罕見的案例，我想問問你。”
“有多罕見？”趙澤仍是心不在焉的口吻。
“血液結晶化，你听說過嗎？”
“結晶化？”趙澤似乎提起了興趣，他磨磨蹭蹭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聲音帶著一絲睡意未消的沙啞，“是哪個部位，腦部？”
“全身。”
“？”
這個答案出乎了趙澤的意料，他在電話那頭遲疑了很久之後，才給出了一個反問，“是真實案例還是虛構的？”
“我後面再和你說，你先幫我解釋一下……”
“行，我想想……”
“血液結晶化確實比較罕見，是特定病理條件相關的一種特殊表現。”
“這意味著患者的出血時間超過3小時，甚至可能長達一個星期。”
“一般只會在四種體液中出現，腦脊液、痰液、尿液，還有一種記不住了，有時間了你自己去查。”
“你是在哪種體液中發現的？”
“全身！”
李明遠重復了一次之前給過的答案。
“不可能，我沒見過這種情況。”
趙澤的回答斬釘截鐵。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要是了遇見這種案例，能不能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一下？”李明遠焦急地問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強行解釋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