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每個月去關市，具體是做什麼？”嬌嬌問道。
“對賬。”于通暉回答，“我要和錢莊的負責人見面，確認上個月的資金清洗情況。”
他拿過公文包，翻出一個記事本。
“比如這個月，我們一共有2800萬的黑金需要清洗。按照10的佣金計算，錢莊要收取280萬的手續費，實際到賬應該是2520萬。”
“我需要確認這個數字是否準確，確認資金是否已經安全到賬，確認清洗的時間周期是否符合要求。同時，我還要安排下個月的清洗計劃，告訴他們下個月大概有多少資金需要處理。”
嬌嬌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這樣，那你每次都是和同一個人接觸嗎？”
“對，就是錢莊的老板，一個叫老韓的人。”于通暉說道，“老韓姓韓，具體叫什麼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叫他老韓。這個人很謹慎，從來不在電話里談具體的事情，所有的細節都必須面對面確認。”
“他人怎麼樣？”嬌嬌好奇地問。
“很精明，也很專業。”于通暉回憶著，“五十多歲，看起來像個成功的生意人。他的錢莊做這個生意已經十多年了，從來沒出過問題。”
于通暉突然想起什麼，補充道︰“對了，老韓有個特點，就是從來不在固定的地方見面。每次我去關市，他都會安排不同的地點，有時候是茶樓，有時候是酒店，有時候是他朋友的公司。”
“為什麼要這樣？”嬌嬌問。
“安全考慮吧。”于通暉說，“畢竟我們做的事情比較敏感，萬一被人盯上了，頻繁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容易暴露。”
嬌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這次你們約在哪里見面？”她裝作隨意地問道。
“還沒確定。”于通暉說，“按照慣例，我到了關市之後會給老韓打電話，他會臨時告訴我見面地點。”
“听起來這個老韓很小心啊。”嬌嬌裝作一副擔憂的模樣說。
“確實很小心。”于通暉點頭，“不過這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像我們這種合作，信任是最重要的。老韓能做這麼大的生意，靠的就是信譽和謹慎。”
于通暉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九點半了。
“我們明天下午的火車。”他說，“我們大概要在關市待三四天。”
嬌嬌點頭撒嬌道︰“好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都行。”
她站起身，朝前走了幾步，然後抱住于通暉。
“通暉，謝謝你願意帶我去關市。”她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也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事情。”
于通暉抱緊了她︰“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這些事情你早晚都會知道的。”
嬌嬌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于通暉對她是真心的，這一點她能感受到。
但他們畢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嬌嬌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所以她也從來不後悔。
……
第二天，下午一點半，北城火車站人來人往。
嬌嬌拉著一個行李箱，和于通暉並肩走在候車室里。
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風衣，頭發扎成馬尾，看起來就像個準備出去旅游的旅客。
于通暉穿著深色的休閑西裝，手里拿著兩張車票。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雖然這次去關市是工作，但能和嬌嬌一起出行，還是讓他感到愉快。
“我去買點水和零食。”于通暉指了指不遠處的便利店，“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好的。”嬌嬌點頭，“我去趟洗手間。”
兩人暫時分開，于通暉走向便利店，嬌嬌則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但她沒有進洗手間，而是在拐角處停下，拿出手機快速編輯了一條信息。
發送完畢後，她立刻刪除了這條信息，然後若無其事地走進洗手間。
幾分鐘後，兩人在候車區重新匯合。
“車票檢查一下。”于通暉把車票遞給嬌嬌看，“兩點十分的k387次。”
嬌嬌接過車票看了看︰“四個多小時就到了，還挺快的。”
這時，候車室里響起了檢票通知。
“k387次列車開始檢票，請乘客們準備檢票進站。”
兩人排隊檢票，嬌嬌挽著于通暉的胳膊，說說笑笑。
檢票後，他們走向站台。
在人群中，三個穿著普通的男人也跟著走向同一個站台，但彼此保持著距離，看起來毫無關聯。
其中一個男人正是狄明。
他穿著一件黑色夾克，背著一個雙肩包，看起來像個普通的出差旅客。
在他身後不遠處，兩個穿著不同的男人分別跟著。
一個穿著灰色毛衣，像個小生意人。
另一個穿著運動服，像個回家探親的打工人。
火車進站，乘客們開始上車。
嬌嬌和于通暉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個位置不錯。窗戶邊上，可以看風景。”于通暉笑著說，“等會兒火車開了，我們去餐車吃點東西，這趟車的餐車做得還不錯。”
狄明和他的兩個手下分別在不同的車廂找到了座位。
火車緩緩啟動，離開了北城站。
嬌嬌坐在窗邊，看著窗外逐漸遠去的城市建築。
“通暉，關市有什麼好吃的？”她轉頭問于通暉。
“關市的羊肉泡饃很有名。”于通暉說，“還有胡辣湯，口味比較重，你可能吃不慣。不過那邊的糖醋里脊做得很好，你應該會喜歡。”
“听起來就很香。”嬌嬌做出期待的表情，“那我們辦完事情，一定要去嘗嘗。”
“沒問題。這次雖然主要是工作，但我也想帶你好好玩玩。關市的古城牆很有名，還有幾個博物館也值得看看。”
火車漸漸提速，窗外的風景變成了連片的農田和偶爾出現的小村莊。
下午四點多，兩人去了餐車。
餐車里坐著不少乘客，有的在吃飯，有的在喝茶聊天。
狄明也在餐車里，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他點了一碗面條，一邊吃一邊若無其事地觀察著嬌嬌和于通暉。
兩人的表現很自然，就像普通的情侶出游一樣。
嬌嬌時不時地笑，偶爾撒撒嬌，于通暉則很耐心地照顧她，幫她點菜，給她倒水。
狄明心中暗暗佩服嬌嬌的演技。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任何人都會以為她只是個單純的女人。
餐車里的其他乘客也沒有對他們產生任何懷疑。
在大家眼里，他們就是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情侶。
吃完飯，嬌嬌和于通暉回到了自己的坐位。
于通暉拿出一本書開始看，嬌嬌則靠在他的肩膀上，假裝在閉目養神。
實際上，她的大腦在快速運轉著。
傍晚六點多，火車開始減速。
“快到了。”于通暉看了看窗外，“再有半個小時就到關市了。”
嬌嬌睜開眼楮，伸了個懶腰︰“睡得好舒服。有你在身邊，我就感覺特別安心。”
于通暉笑著說︰“那以後我們經常一起出來轉轉。”
“好啊。”嬌嬌甜甜地笑道。
火車緩緩駛入關市站，廣播里傳來到站通知。
乘客們開始收拾行李，準備下車。
于通暉不知道的是，在這趟看似平靜的旅程中，一張網正在悄悄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