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才人見太後如此鎮定,心頭又有些打鼓,可今日之事她也是籌謀良久才下的決定,若是私下威脅,以自己的實力,怕是不但威脅不到太後,還會讓太後趁機將自己拿下,找個養病的借口又將自己幽禁。
唯有當眾揭穿,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才能叫太後毫無還手之力,又毀了名聲,以報自己心中之恨。
舒才人知道自己是急切了些,可她沒辦法,她就是心中有一團火氣,抓不到皇後的把柄,抓住太後的把柄也是一樣,她一定要把心里的火氣散出去。
舒才人硬著頭皮,一字一句道︰“哼,太後,你別怪我大義滅親,我也是眼楮里見不得沙子,不想再繼續幫你隱瞞,否則就是欺君,是對先皇不敬。”
搬出了“先皇”,太後便心中有數了,這舒才人八成是有了自己與慕禹的什麼把柄,急吼吼的來揭露了呢。
不過太後並不著急,道︰“哦?那你倒是說說看,要怎麼個大義滅親法?”
就在這時,賀臨璋一行人突然朝著這邊走來,他的出現,令陶 言有些意外,因為今日政務太多,他不可能這個時候過來的。
只見賀臨璋臉色陰沉,來了之後質問舒才人道︰“舒才人,你讓人把朕請來,說要讓朕看一出好戲,意欲何為?”
陶 言眯了眯眼楮,方才確實跟在舒才人身邊的一個婢女離開了,她還以為不打緊,沒想到竟然是去請陛下了嗎?她不由得看向舒才人,今日這人是鐵了心要鬧出大的呀?還真是小瞧了她。
舒才人一改方才的咄咄逼人的模樣,溫溫婉婉道︰“啟稟陛下,臣妾只是偶然間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擔心繼續放任下去,太後會萬劫不復,才想著早日揭發出來,讓太後懸崖勒馬。”
賀臨璋一听與太後有關,便十分重視,看了看遠處的涼亭,朝著太後恭敬道︰“那不如去涼亭里說,太後請。”
陶 言趕忙上手扶住太後,率先朝著涼亭而去,慕禹看了一眼賀臨璋,二人一前一後跟在後面,舒才人理了理衣裳,緊隨其後。
張公公和秦公公守在一旁,不許旁人靠近,幾個孩子已經被香蘭給帶回去了,此時涼亭邊靜悄悄的,舒才人不急不緩道︰“啟稟陛下,臣妾要告發,太後與慕島主私相授受,暗生情愫,在行宮掩人耳目,私下幽會,不敬先帝,辜負皇恩。”
舒才人每說出一個字,賀臨璋的臉色就黑一分,等她說完,賀臨璋臉上已經漆黑如炭。
他緊握住拳,朝著太後道︰“太後,舒才人所說,是否為真?”
太後睨了一眼舒才人︰“無憑無據,你信口開河,該當何罪?”
賀臨璋也道︰“舒才人,若拿不出證據,就休怪朕嚴懲不貸。”
舒才人被他們母子二人的氣勢所驚到,不過她今日已經豁出去了,不是打沒準備的仗。她道︰“臣妾自然是有證據……”于是將派婢女打听來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以上就是所有證據,陛下大可派人將那小公公叫來,親自審問。”
陶 言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她,開口道︰“原來舒才人你私下就是這麼緊盯太後的呀,太後是你的親姑母,你竟然派人暗中盯梢,心思可真夠沉的。”
舒才人頓時慌了神,支支吾吾,最後道︰“臣妾是派人盯著慕島主而已,臣妾只是擔心一個外男住在行宮,會鬧出什麼風言風語,有損太後和皇後的名節,才派人盯著的。”
陶 言冷笑道︰“那你還真是思慮良多,只可惜心思不正,看什麼都覺得人家是私相授受。怎麼,你不服氣?那本宮就好好問問你,捉奸捉雙,捉賊拿贓,你可有慕島主留宿太後宮宇的實證?還是說就憑一個小公公遠遠看著慕島主與太後站在一起說話,就說他們不清不白,作風不正?”
舒才人恨恨道︰“他們哪里只是站在一起說話?明明已經牽了手!”
陶 言哈哈哈哈大笑起來︰“牽個手而已,萬一是太後不小心沒站穩,慕島主扶了一把呢?這你也能想歪?”
她說完,便徑直走到慕禹身邊,直接挽住了慕禹的胳膊︰“你看,本宮現在還親密的挽著慕島主的胳膊呢,本宮也牽手,你好好看看,難道你也要污蔑本宮與慕島主有染?”
舒才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陶 言︰“陛下,您看,皇後她,竟敢如此不知廉恥。”
賀臨璋看了看太後,怒道︰“舒才人,今日之事,全是你在胡言亂語,污蔑太後,不敬不孝,張福海,將舒才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張公公立即帶著人上前,將一臉惶恐的舒才人拿下。
“陛下,臣妾沒有污蔑啊,臣妾說的都是實話,他們真的有問題!陛下,陛下……”張公公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直接把舒才人的嘴給堵上了,免得一路上她大聲胡說。
等人被抓走,賀臨璋才冷冷的看了一眼慕禹和太後︰“今日之事,朕就當沒听過,朕還有公務要忙,就先回去,皇後你……晚些朕再跟你詳談。”
聰明如賀臨璋 ,怎會不知舒才人說的八成就是真的,而且皇後極力幫慕禹和太後開脫的樣子更加讓賀臨璋確定,皇後是早就知道了那二人之間的事。他頭疼得要命,一方面此事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一方面是皇後的態度,皇後竟然是贊成的嗎?
這完全顛覆了賀臨璋的認知,在他的思想里,皇權大于一切,凌駕一切,太後就算地位再高,也不能超越皇權的控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太後一生都是先帝的人,一生都不能再因為第二個男人而動心。
可是皇後今日之袒護,又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皇後將來也會是太後,那麼今日之舉,是不是也意味著,成了太後的陶 言將來沒了自己的陪伴,也會因為第二個男人而動心?
一想到那個設定,賀臨璋就心情郁悶,醋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