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如戴老板，怎麼會想不到這點呢？
按理說，戴老板應該安排更加周密的計劃，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疏忽？
甚至張青的死，還有王生暴露，陳立感覺像是做給他們看的。
這才不到三天就全暴露了？
其實說白了，這幾天陳立他們查了個屁啊？啥都沒查到！
這些證據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過來，尤其是王生暴露這事！然後假情報的計劃就宣布了破產！
其次，還是王生的問題。
陳立覺得，如果想讓張青死，何必讓王生動手？
第一次開會，王生是知道張青要被轉移的，再說，張青被捕，哈爾濱站的人就不會在暗中盯著關東軍特務機關的動作？
哪怕不用王生傳消息，恐怕哈爾濱站的人都能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
那麼哈爾濱站就有充足的時間直接在半路上組個敢死隊，以張青的狀態，手雷震一下都能震死他！
還可以偽造出救人不成只能殺人的假象。
何必讓一個靠著死間計劃才成功潛伏的重要棋子冒險？
整個辦公處就王生這麼一個華人，犯人死了王生能不被懷疑？
這踏馬根本就是故意暴露！
那麼王生故意暴露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讓土肥圓知道情報是假的？
那這麼做這有什麼用，不是白白讓王生暴露？
不對不對！
陳立眼前一亮！
他都能看得出來王生暴露的異常，土肥圓能察覺不到？
土肥圓只是因為剛剛查出了“真相”而陷入喜悅中，恐怕他很快就會反應過來！
假如...假如王生的目的就是讓土肥圓也這樣想，覺得他是故意暴露呢？？？
如果土肥圓發現了這一點會怎樣？
對了，土肥圓一定會懷疑王生今天交代的東西是假的...
那麼，國民政府與甦俄合作這情報是假的這件事，反倒就成了假的！
王生殺死張青就不再是殺人滅口，而是混淆視听。
只要這樣調查下去，最終指向的真相就是:
國民政府和甦俄的合作是真的，只是這個計劃意外被日本人發現了，只要注射了吐真劑，日本人就能確認。戴老板只能讓王生故意暴露殺死張青混淆視听，從而讓日本人覺得計劃是假的，覺得其中有問題，但實際上計劃是真的！
單單靠著繳獲的那點文件，還有兩個不知道身份的甦俄人，日本人肯定會懷疑國民政府是不是真的和甦俄合作了。
但如果是這樣搞一下，這個情報可信度可就高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簡直就是局中局啊！
但是有個問題。
就是這一切都得建立在這樣的前提下:那就是土肥圓能發現王生假暴露，並且確定王生殺死張青是為了混淆視听。
這可是關乎國家大事，目前邊境調查也沒發現甦俄的動作，日本人不會輕易相信，陳立覺得目前王生做的還不夠。
但陳立敢肯定，以戴老板的聰明，一定還有後手！
而那個後手，會是一錘定音的關鍵！
可接下來，王生會怎麼讓土肥圓確定他是假暴露，並且確定情報是真的呢...
並且，這一切都是陳立的猜測，他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就是真相...
陳立將煙頭掐滅，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藥瓶落在了新京，搞得他這兩天時常頭疼，只能靠著抽煙緩解。
有時候陳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來的那麼大壓力。
明明他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什麼負擔，日子過的挺舒坦的...
將藤野村樹叫到辦公室。
“藤野君，你去備車！”
這都下午了，陳立準備去醫院開點止疼藥先頂著，順便看看哈爾濱站那邊有沒有消息。
而當傍晚，陳立回到臨時辦公處時，他的空間里已經多了許多東西！
哈爾濱站成功了。
他們按照陳立的要求，在不驚動石井的情況下，弄到了石井身邊的文件。
陳立看著手中的這些照片，眼中精光閃爍。
但上面的內容讓陳立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好消息是:他的情報和哈爾濱站的行動很及時，日本人的研究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細菌彈在27號，也就是三天後，就會運離哈爾濱，文件上連細菌彈的存放位置都寫清楚了，是在城西的一座大院里的倉庫中。
如果他們要動手，還有足足三天時間。
壞消息是:這些細菌彈居然足足有幾十枚！
這麼多細菌彈，哪怕成功弄到，又該怎麼運走？
這可不是幾十塊磚！目標太大了！
根本不可能在日本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偷，按照陳立的分析，恐怕只能硬搶，但即便搶到手，也只能留在哈爾濱，怕是根本運不出去。
而且就算運出去了，能藏在哪里？
再說這麼多細菌彈一旦出了問題...
最好的辦法，就是就地銷毀！
但這也是讓陳立覺得最頭皮發麻的地方。
因為這是陶瓷細菌彈！
是的，就是著名的陶瓷細菌彈！
從資料上看，這種細菌彈的外殼是陶瓷的，其中分為三個部分，其中裝著鼠疫，霍亂，炭疽病毒的受體。
比如跳蚤。
因為傳統的細菌彈隔熱性能差，所以在底部火藥爆炸時會殺死細菌。
但陶瓷細菌彈，由于陶瓷相比金屬擁有更好的隔熱性能，而且彈體容易炸開。
這樣既能保證細菌存活，也能讓細菌擴散更容易！
想要銷毀，是不能使用炸藥等手段的。
因為有陶瓷隔熱，這樣做不僅銷毀不了，還會導致里面的細菌隨著爆炸直接擴散！
後世采用的方法是通過專業人員將彈體拆解或者清理底火，然後使用超過千度的熔爐將細菌彈徹底銷毀。
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想要解決這批細菌彈，不僅僅沒有專業人員，就連專業設備都沒有！
現在陳立甚至有些擔心，他都不太敢讓哈爾濱站的人過去搶細菌彈了。
那些人畢竟不懂這些，這可是幾十枚細菌彈，萬一出了一點疏漏，他們就是把自己活剮了都還不起這孽債！
陳立一屁股坐下，開始思考各種可能性。
搶到後運出去？可這麼大目標，能做到嗎？？
通知戴老板，在細菌彈運輸途中通過劫火車去搶？可搶了以後呢？根本運不出東北，還是只能找地方銷毀，而且彈體是陶瓷的，畢竟脆弱，萬一途中出了紕漏，陳立不放心啊...
而且文件上並沒有細菌彈的運輸路線和車次具體時間，還得再調查，這其中又有變數...
那就就地銷毀？可問題是上哪里銷毀去？等等...
（這里作者真的想吐槽一下有些抗日神劇，編劇都不知道查一下資料。細菌彈根本就不能通過炸藥來銷毀，那樣只會擴散的更快，尤其是通過碎片造殺傷的炸彈，這腦子和用火銷毀大煙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