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勇笑著說︰“不知道。沒人跟我談過回國的事。”
劉明英說︰“回來也好。鉛鋅礦項目公司要上市了，于經理不再兼任業務三部的經理，你回來做經理。”
賈勇指了指剛剛散去的一群人說︰“你把隊伍都帶成這樣了。我還能回來做經理？”
劉明英說︰“這哪兒是帶隊伍啊。帶隊伍就是要教他們做業務的，可不是教他們文明禮貌、行為舉止的。”
劉明英親切地拉著賈勇說︰“咱們的裝飾石材內銷業務最近上量了。現在做內貿的收益不比做外貿差。
“以前人們都不買房子。現在個人可以跟銀行貸款買房，買房的人越來越多了，做裝修的也越來越多。咱們的石材生意還會更好。
“我听說你在巴西做得不錯，可畢竟在異國他鄉，那如在咱自己家門口做生意呢？那些福建的石材供應商都跟我打听你呢。回來咱們一起做吧？”
賈勇說︰“內貿這一塊還是您做吧。我在巴西看到市內裝修大量使用實木地板。巴西的實木地板都是用南美硬木做的，質量非常好。
“我回去以後給您準備一些樣品寄過來。你推銷裝修石材的時候順便推銷一下實木地板。”
劉明英興奮地拍著巴掌說︰“太好了。要是這麼說，那你還是趕緊回巴西吧。”
正說著，陳淑娜和于建學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
陳淑娜問︰“聊什麼呢？這麼高興？”
劉明英還沒來得及開口，賈勇趕緊起身一邊叫著師父，一邊給陳淑娜和于建學深鞠一躬。
陳淑娜上前一把扶住賈勇，動容地說︰“快別這樣。一路辛苦了！我在廣西脫不開身，要不然就去機場接你了。”
賈勇陪著陳淑娜走到辦公桌旁坐下，賈勇從一個過來送茶的年輕人手里接過茶杯，恭恭敬敬地放到陳淑娜和于建學跟前。
陳淑娜端起茶杯，讓躬身侍立的賈勇拉了一把椅子在辦公桌邊坐下。
陳淑娜仔細打量著賈勇說︰“一年不見，又黑又瘦，顯得成熟了。”
賈勇不好意思地說︰“我經常在外面跑業務。巴西的氣候熱，可能是曬黑了。”
賈勇報喜說︰“師父我現在會開車了。我開著車帶著陳先生在聖保羅周邊開發市場，跑了好幾個月呢。”
于建學在一旁插話說︰“我听說，巴西人開車都跟開賽車似的，速度快著呢。你的技術行嗎？陳先生膽子夠大的，他還真敢坐你一個新司機開的車。”
賈勇說︰“那兒的交通不限速，司機開車都很快。開始我也不適應。後來，陳先生讓他女兒阿德里亞娜專門培訓了我，我才敢開車帶陳先生出差的。”
陳淑娜說︰“沒想到，段雲峰誤打誤撞結識的陳先生，做生意還真有一套。我听劉明英說，現在節能燈的出口貨值已經是陶瓷出口貨值的好幾倍了。”
已經不具體過問出口業務細節的陳淑娜向劉明英看去，尋求她的證實。劉明英趕緊點點頭確認。
陳淑娜當著眾人的面，激將地問賈勇︰“怎麼樣？業務規模還能不能再翻一翻？”
賈勇認真地說︰“南美洲人口基數大，市場規模大。就是北明公司要給便利店回款賬期。應收賬款佔壓了北明公司的流動資金，限制了北明公司的業務規模。公司要是能給一些流動性支持，北明公司節能燈業務規模再翻一翻也不是問題。”
陳淑娜沉吟片刻說︰“現在公司的應收賬款政策是統一的，不允許各個業務部自己確定應收賬款政策了。
“外貿客戶的應收賬款政策，要上總經理辦公會討論。業務一部出口美國的鑄鐵管件業務，也在申請延長賬期。
“總經理辦公會討論的時候，我把你這個事一起提一下。你這邊能見到零售商，我不擔心應收賬款的安全性。
“業務一部的鑄鐵管件就不一樣了。他們只能見到一級批發商，不知道終端銷售的情況。
“可業務一部不這麼想，我只要不同意他們的賒銷政策，他們就不會同意對節能燈的賒銷政策。這成了一種交換了。”
賈勇說︰“讓您為難了。”
陳淑娜說︰“也沒什麼，我就是提醒一下他們的業務風險，他們執意要做的話，將來出了問題他們自己承擔，還有就是代理總經理老朱得承擔責任。你的節能燈業務出風險，責任我來承擔。大家自掃門前雪，誰的孩子誰抱。”
說到這里，陳淑娜問︰“你回來以後還沒有見過季總吧？”
賈勇說︰“我听說您從廣西回來，今天第一次來公司。沒有見過季總。”
陳淑娜說︰“季總還在醫院住著。她也很惦記你的情況。還說要請你吃飯呢。她最近又做了化療，我看她支撐不住，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她吧。”
賈勇心情沉重地點點頭說︰“季總的病嚴重嗎？”
陳淑娜說︰“情況不樂觀。發現的比較晚了。據說這種病在她這個年齡得更不好控制。”
于建學安慰賈勇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咱們還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別讓她操心公司的事情了。”
陳淑娜說︰“段雲峰的情況怎麼樣？”
賈勇有些委屈地說︰“他剛到巴西沒有多久，就離開了聖保羅。那以後我們只有電話聯系，沒有見過面。
“來之前，我們通過電話，他希望公司早一點兒派考察團去巴西，與地方政府會談，推動輕卡組裝廠項目。”
陳淑娜不滿意地說︰“這都一年了。他在那邊都忙乎什麼了？輕卡組裝廠項目一點兒進展都沒有嗎？”
賈勇說︰“我听他說已經有了潛在合作伙伴，就是簽不下來諒解備忘錄。可能是語言方面的問題。”
陳淑娜說︰“看起來是該安排考察團去巴西了。要不然段雲峰的項目就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回何洪利一起去，留在那里配合段雲峰的工作。”
陳淑娜問賈勇︰“段雲峰有沒有跟你商量接待考察團的費用問題？”
賈勇說︰“我們聊過。陳先生不會出這筆費用。”
陳淑娜說︰“如果給陳先生增加賬期，他能不能支付考察團的費用呢？”
賈勇說︰“陳先生不是伺候人的人。您讓他干迎來送往，笑臉相迎的事，他干不來。”
陳淑娜說︰“葉先生那邊回款也慢了。不知道他的生意有什麼困難。就怕給葉先生多發貨，他也不能變現。”
賈勇說︰“考察團不是有出國審批時申請的專項費用嗎？怎麼還要另外安排費用呢？”
于建學發愁地說道︰“審批的那一點費用哪兒夠花的啊。”
于建學朝王一騰辦公室的方向努努嘴說︰“他沒去過巴西，說要在那里好好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