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勇連忙矢口否認道︰“老段,我現在就是陳先生的學徒,一個不花錢雇的長工。阿德里亞娜,是醫學院的高材生,她是地道的巴西人,文化上還是有隔閡的,你別說那些不可能的事。”
段雲峰嘿嘿一笑說︰“老陳可有兩個女兒。我都沒說是哪一個,你自己先說是阿德里亞娜的,看來這個事你早就考慮過了。你別不好意思,我一點兒都不反對你跟陳先生家聯姻,不管是哪個女兒。”
賈勇不好意思地說︰“老段,你別逗了。伊蓮娜才是個高中生,我怎麼會有那個念頭呢?”
段雲峰不以為然地說︰“高中生怎麼了?你以為巴西的高中生跟咱們國內的高中生是一回事嗎?巴西的高中生心理年齡比咱們國內的大學生都要成熟得多。巴西的高中生基本上都談過戀愛。
“再說了,就老陳家的二閨女,帶著十幾個同學給自己家的生意做電話營銷,這是一般人干得了的嗎?
“你還真別說,老陳要是沒有你和他這倆閨女幫襯,他這節能燈生意還真抓瞎。”
賈勇心想,怪不得段雲峰當初像逃難一樣要離開聖保羅,他低估的不僅僅是陳先生做生意的能力,更沒想到陳先生兩個女兒都是這樣的厲害角色。
段雲峰還在沒完沒了地說著︰“你要是能和老陳的女兒結婚,不管是大女兒,還是小女兒。你的長期居留身份就解決了。
“按照我和巴西合作方達成的初步意向,他可以給我們解決兩個工作居留身份。你要是能自己解決長期居留身份,不就可以省出一個名額嗎?”
為什麼要省出一個名額呢?賈勇不理解。
段雲峰像是猜到賈勇的想法似的,解釋道︰“何洪利要來了。”
何洪利是華藝國貿公司為了開展巴西業務而專門招聘的葡萄牙語專家級翻譯,在華藝國貿公司公布的巴西分公司三人名單中,何洪利赫然在列。按照原計劃,他應該和段雲峰、賈勇一同外派巴西。
在華藝國貿公司入職後,何洪利一直要求公司澄清一個關鍵問題︰在巴西分公司里,到底是他說了算,還是段雲峰說了算。
這個問題讓華藝國貿公司的領導們感到頗為棘手。季總和陳淑娜都選擇回避正面回答,因為無論如何回答,都可能引發何洪利和段雲峰之間的矛盾與爭執。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季總最終采納了陳淑娜的建議,決定暫緩何洪利的派遣。這樣一來,留住了何洪利,就把問題留在了國內,不至于影響到巴西分公司的正常運營。
段雲峰興高采烈地說道︰“何洪利跟我說,陳淑娜把我們在巴西的情況都告訴了他。還告訴他說,我找到的客戶老陳,是個大買賣家,業務經驗非常豐富。
“老陳和我們之間的配合非常默契,經過我們的通力合作,節能燈業務已經順利開展起來了。”
段雲峰頓了一下,接著說︰“何洪利還說,通過這幾個月巴西分公司的工作進展情況,可以明顯看出我不僅在技術方面有著出色的能力,在市場營銷方面同樣具備領導才能。這讓他對我之前存在的一些顧慮都煙消雲散了。”
段雲峰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欣慰,他繼續說道︰“何洪利表示,他非常希望能夠盡快加入巴西分公司的工作,並且願意服從我的領導。
“我想,能把何洪利團結過來,這對于我們巴西分公司未來的發展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賈勇沒有想到,在國內時,對何洪利愛搭不理的段雲峰,現在談起何洪利,怎麼就像講起他的一個老朋友一樣。
何洪利要是真這麼跟段雲峰表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他的性格,能說出這樣的話,只能是他的一種策略。他可不是能對段雲峰心服口服的人。
像何洪利這樣的專家級葡語翻譯,華藝國貿公司把他留在國內,簡直就是一種巨大的人力資源浪費啊!派遣他來巴西分公司是遲早的事。
在正式派遣之前,為了讓何洪利認可心段雲峰擔任巴西分公司的負責人,別到了巴西就唱反調,陳淑娜就把巴西分公司的具體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何洪利,讓他自己去跟段雲峰溝通。段雲峰同意了,陳淑娜才會同意派遣何洪利。
何洪利也挺識趣的,一听就明白了陳淑娜的意思,馬上明確表示不再爭奪巴西分公司負責人的位子了。
段雲峰還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 ,賈勇突然插嘴問道︰“你同意他來嗎?”
段雲峰擺出一副負責人有容人之量的架勢,不緊不慢地回答道︰“老何嘛,那可是個人才啊!人家可是給大領導當過葡語翻譯的呢,翻譯水平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上次艾烏勒到國內訪問的時候,就是他做的翻譯,艾烏勒對他的表現可是相當滿意的。這次我和艾烏勒見面,艾烏勒還特意問我,為什麼何洪利沒有跟我一起來呢。”
段雲峰頗為感慨地說︰“這三個多月來,我跟巴西方面的交流深感不變。我跟你不一樣,你年輕,學習能力強。我的葡語不行,我講英語,巴西人的英語又不怎麼行,搞得我們之間的談判跟猜謎一樣。我是真的需要一個葡語翻譯來幫助我完成輕卡組裝廠項目的談判。”
段雲峰回憶道︰“艾烏勒來華訪問期間,老何給艾烏勒做翻譯,你不在場,他可真是出盡了風頭啊!”
“在那期間,他居然還主動找我談了一次話呢。”段雲峰頓了頓,接著說道,“他的意思是,他在葡語國家有多年的工作經驗,希望能跟我合作,一起把輕型卡車組裝廠這個項目給做好。
“他當時有想法,想借著艾烏勒對他的賞識,把輕卡組裝廠項目的主導權拿過去。讓我接受他的改編,听從他的指揮。哼,這怎麼可能呢?”
說到最後,段雲峰的語氣明顯帶著一絲不屑,仿佛那幾個字是從他鼻子里哼出來的一樣。